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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印象中的荀幽冥,说是又臭又硬还好听一点,这样一个人,哪里会有这样有些无措,又有些慌张的样子呢?
他拉住荀幽冥,道,“你要干嘛?”
荀幽冥看也不看他,仿佛是没什么东西可收了,他就可以走了,他站起来,才道,“既然不在百色,那我便先走了。”
可惜他现在身体虚弱,根本挣不开慕寒的手,慕寒怒极而笑,“就是你这个样子,才让阿凉自己都不相信你,失望跑掉的!”
这话戳到荀幽冥的痛处,他道,“与你有何关系?我要走便走,陛下,不会还要扣除人质吧?”
慕寒也不与他争辩,甚至还放开他的手,笑道,“你说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她?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就算知道她去哪里了,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有命活到找到她吗?”
说完,还颇为嫌弃地撇嘴,“阿凉当初怎么会看上你啊。”
荀幽冥沉默下来,却是再也不说自己要走的事情了。
慕寒松了口气,叹道,“你先在百色休养一番,等好些了,再去找她,阿凉是个潇洒的人,我不希望她背负着一个人的命。”
荀幽冥还是在百色皇宫中调理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里,他除了有些沉默,不爱说话之外,哪里都是好的。
而自此之后,慕寒也没再去看过他,仿佛他住在百色皇宫中的这一角是个隐形得地方似的。
原在千里之外,西夏,入冬之后,草原上也没什么人放牧了,而往日里有半人高的牧草也变得光秃秃一片。
整个草原因为没了牧草,被雪埋着,倒也雪白无际,冬阳在天边斜斜的挂着,颇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远处,一个人骑着马儿径直往着人群这边跑,在她前面,一群羊无措的跑着。
地上有人瞧见了,呜地喊了一声,马上的人也爽朗的回了什么。
这马上的人,便是许久不见的简凉,当初她从南国离开,一时不知该去哪里,便想了个办法,让马儿自己寻个反向,马儿向着北方跑,最终,她到了西夏的这片草原之上。
原先跟着她的车夫瞧见越走环境越恶劣,前两天就跑路了,简凉还好心给他自己的银钱。
说来,简凉很久以前就很向往这样一片草原,在这么宽广的草原上驰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是简凉一个心愿。
只是她时运不济,总共来了西夏草原两次,次次都是冬日,牧草早就没有了,她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有些害怕。
车夫走了以后,她身上就连银钱也没有了,幸好遇到牧场的查哈大哥,见她生得瘦小,就想到了自己从前在饥荒中死去的弟弟,好心收留她。
简凉也知恩图报,主动提出帮着查哈大哥赶羊,虽是冬日,但是牧民们害怕自己的牛羊整个冬天都窝在圈里有什么问题,便联合将一片地方圈起来,供牛羊们自己在进食之后逛一逛。
简凉就是做着将逛好的牛羊再赶回圈里的活。
她带着非常厚的羊毛做的毡帽,见到羊咩咩咩地进了圈中,露出一个笑容。
查哈牵着自己的女儿,用并不标准的汉语对简凉道,“饭已经好了,快点来吃吧!”
简凉唉了一声,赶紧下马。
查哈家的帐篷算是草原上少见的牢固,他有着几百头牛,几百头羊,算是牧民里最富裕的那种,他有着一个贤惠的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生活富足。
简凉进到帐篷的时候,查哈嫂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羊奶放在桌上,见到简凉订着冻得通红的脸进了帐篷,笑道,“快点来喝点羊奶,是热的,不要着凉了。”
一旁的小姑娘说着西夏语,支支吾吾地,看表情很是激动,简凉情不自禁地笑,对着查哈嫂道,“好嘞!”
她端起羊奶喝得正起劲的时候,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说话了,有些不高兴地样子。
简凉听不懂,没办法回答她,便只能看向查哈嫂,查哈嫂笑道,“乌尤是说,我没有好好招待你,羊奶没有奶酪好吃呢。”
简凉笑,第一次吃这么新鲜地奶酪的时候,简凉好似有些不习惯,直接就吐了,从此查哈嫂也不再让简凉吃奶酪了。
只是不知道乌尤这小姑娘竟然会觉得查哈嫂厚此薄彼,再为自己抱不平呢。
乌尤是查哈大哥家最小的一个孩子,今年才五岁,她的眼睛像是绿宝石,查哈大哥最是喜欢她,她的名字,乌尤,也是绿宝石的意思。
简凉便笑着将那一碗羊奶都喝了下去,笑道,“特别好喝呢,我觉得比奶酪味道好。”
在查哈嫂那里得知了意思的乌尤瘪着嘴,再也不跟简凉说话了,好似是说,你居然觉得奶酪没有羊奶好,我不跟你玩了。
简凉便与查哈嫂开始闲聊整个查哈家,简凉确实也只能和查哈嫂顺畅的交流了,查哈只会一两句汉语,有的时候简凉说得快了,他便愣了,基本上查哈一家和简凉的交流,都是经过查哈嫂的。
查哈嫂以前不是草原上的人,从前她是上京城有钱人家的女儿,小的时候颇受父亲宠爱,跟着父亲常年这里跑那里跑,去到临安做生意的时间也不少,因此,她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汉语。
可惜好景不长,她父亲做生意失败自杀,家里负债,母亲将她卖给人家为奴,还在人牙子手中的时候,就被人欺负,是查哈大哥将她救了回来。
二人日久生情,查哈大哥给她赎身,将她带回草原,二人成亲,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查哈嫂是个温柔却又勇敢的人,简凉第一次赶羊的时候,马儿失控,是她骑着马,将简凉脚下的马儿驯服的。
她也有绿宝石一般的眸子,乌尤与她的样子,是最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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