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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在清水寺后院的一个角落，距离客舍并不算近。
看来这个闻空大师应该是个爱清静的。
这是个单独的小院，并没有落锁，推开院门进去，便看到满院的杂草。
就连青砖缝隙里，都嵌着不少青绿色。
比乔知瑾想象中的还要荒。
“这个院子就一直这么荒着？”
戒妄摊手，“我知道的也不多，师伯闭关的时候，我也还没出生，大概怕动坏了师伯的东西？”
乔知瑾更疑惑了，“闻空大师呢？就再也没来过？”
她不禁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医者全然放弃，转而选择了避世。
戒妄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我从来没有在寺中见过师伯，他好像不在寺中，人具体在哪里，还得问问年长的师兄。”
乔知瑾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越详细越好，回头我请你吃冰糖葫芦。”
“这有什么麻烦的！今日要不是你，我肯定要遭大祸。”戒妄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好。”乔知瑾弯弯眼睛，“不着急，这院子清理起来且得花好几天呢。”
闻空大师越难请，她越不能着急。
至少要在去找人之前，先把院子收拾干净，让闻空大师看到她的诚意。
乔知瑾说着，就开始挽起袖子，“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刚一推开门，就闻到明显的霉味混着灰尘的味道，很不好闻。
戒妄紧随其后，一进门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好大的灰尘！”
“咳咳……看来真的是好多年没人进来过了。”
乔知瑾蹙着眉，挥手轻轻扇了几下，然后径直走向窗户处把几扇窗户打开。
阳光透进来的刹那，都能清晰的看见漂浮在光柱中的灰尘。
等房间内尘味稍散了一点，愈发显得霉味清晰了。
霉味中还混杂着一点儿别的味道。
乔知瑾轻嗅几下，很快便确定了霉味的来源。
是中药……
抽开药柜中的抽屉，便看到抽格里面还有不少的药材。
药材都已经霉变，有的药材上面甚至能看到明显的青色霉菌。
“这些都不能用了……”
乔知瑾有些可惜地说道。
很多抽屉里都有药材，就算不多，几十种加一块，也有不少。
不光乔知瑾觉得可惜，就连戒妄也有些心疼。
“全部……都不能用了吗？”
乔知瑾摇头，“食物霉了都不能吃，药材更是紧要，别冒险了。”
就算没有霉变，这些药材放置十来年，药效不一定还能剩下多少。
还好那几个原本该装金贵药材的抽屉都是空的，还不至于太过心梗。
就是不知道那些抽屉原本就是空的，还是闻空大师或者其他人带走了？
正思索着，就听见戒妄重重的叹气声。
乔知瑾道：“不用可惜，发霉的药材清出去了，再补上新的药材就是，药房很快就要重新开张的！”
戒妄抬头，正对上乔知瑾弯起的眸子。
不知怎的，原本对此不抱希望的他，也生出几分激奋来，“嗯！”
戒妄正要伸手去碰里面的药材，被乔知瑾制止了。
“等晚些找些布来蒙了口鼻再处理吧，中毒了就得不偿失了。”
若不然扬起来的灰尘伴着霉菌进入呼吸道之后，是要生病的……
……
有戒妄帮忙，收拾起来就要快多了。
药房加院子，只花费了三天多的时间，就基本整理完毕。
戒妄也从年纪大的师兄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闻空大师的消息。
“听师兄们说，师伯医术高超，当年有人不远千里专程来求医，特别一手金针拨障之术出神入化，是个拨云退翳的高手呢！”
乔知瑾眨了下眼睛，她忽然想到前几日见到的那个青年。
瞧着不像是庙中的香客，会不会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她也曾听说过有人用此法治疗白内障，后来有了现代仪器，会这项手术的人很少了。
只是……青年的眼睛清明，根本就不是白内障，此术对他恐怕没什么作用……
“瑾娘！在听吗？”戒妄看乔知瑾有些出神，出声叫道。
乔知瑾立即回神，“在听，你刚才说金针拨障，闻空大师更擅医治眼疾吗？”
戒妄重重点头，“师兄们是这么说的，有师兄亲眼见过，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能医好眼疾！”
“那为什么会忽然隐退了呢？”乔知瑾疑惑的问道。
“我也问过师兄，好像没人知道为什么……”戒妄叹气，“瑾娘，要不还是跟戒严师兄再求求情，回厨房帮忙吧，师兄们没有一个对你能请师伯出山看好的。”
乔知瑾笑：“能不能也要试试才知道，如果试都不试，当然不可能。”
戒妄垂着脑袋，满脸的愁容，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的。
“瑾娘，其实……我没打听出来师伯的住处……”
“师兄们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吗？”乔知瑾也有些意外。
戒严虽严厉点，但绝对不是个作弄人的。
如果清水寺中没有人知道闻空大师的下落，戒严不可能把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做才是。
她原先猜想，闻空大师就算不住在清水寺，应该也不会住的太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乔知瑾正想着，就看见戒严挠了挠他光溜溜的脑袋，“倒是有一个，听说戒慢师兄去给师伯送过两回食物，我去找戒慢师兄，戒慢师兄什么也不说，只说他不知道，我也是没辙了……”
戒妄口中这个戒慢，乔知瑾印象中倒是见过几回。
有点稍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应该是个好说话的才是……
“我到哪能找到戒慢大师？”
无论如何，乔知瑾都要试试的。
戒妄回答：“戒慢师兄平时会在寺外的菜园子里，你要去找他吗？我跟你一起过去！”
“现在不去，明日再说，我去山上转悠转悠。”
乔知瑾说着，转身拿了背篓。
现在时间还早，她想先看看能不能先采些药材。
等明日去城里药铺换些钱，买些点心果子之类的。
她拎着东西去拜访，戒慢大师总不好直接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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