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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灿率先坐上温容庭的车,而温容庭则和陆明铮在不远处说着什么。
她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
从来没有想过,陆明铮竟也可以和温容庭和平共处。
她很安慰。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两人的脸色都是很凝重。
她摇下车窗和陆明铮告别,看到了陆明铮眼底的疲惫和凄凉。
她的心,陡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扼喉般难以呼吸。
“过几天再来看你,好好保护自己。”陆明铮停在车边,眸光专注而柔和的注视着她。
宋灿轻轻地点头,不放心地嘱咐他,“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陆明铮唇边勾出好看的弧度,融化了这雪夜的严寒。
温容庭开车离开,陆明铮却也没急着走,他仍旧停留在原地。
一直盯着车辆离开的方向,看着车轮子在雪地里印出痕迹,他自嘲的笑了。
“灿灿,你一定要幸福。”
他眸光微闪烁,眼中弥漫着沉重和悲凉,嘴唇艰难地蠕动,干涩的声线从他唇齿间溢出。
他已经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人生了,那就用这血肉之躯,为她铸造起保护的城墙。
他不在乎牺牲自己。
只要她可以过得好。
她救了他。
他这条命,就是她的。
他已经厌倦这样做人棋子的生活,他不想在做那些人的走狗,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就让这一切都终结在这个冰冷的冬天,让所有的死去的希望在来年的春天里,重生。
他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双腿如同灌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刚才微笑的模样还浮现在他的眼前,那就是他今生最想要追寻的一切。
他没有资格在陪在她身边,他的存在只会为她带来伤害和危险。
他一步也舍不得挪动,哪怕早已经看不到温容庭的车,可他还是不想走。
发梢和双肩都落满了白雪,但他似乎并不觉得冰冷,而他像是一座冰雕,被纷飞的大穴淹没在这个夜晚。
冷么?
也许冷,也许不冷,也许只是浑身都冻僵了,感受不到寒冷。
冷到这呼啸的凄厉寒风也不及一二,心脏结满了厚重的冰,空气里都带着冰渣子,每一次的呼吸,就刺痛他的鼻腔。
在看不见的地方,流血,溃烂,终结,毁灭。
温容庭说的又何尝不对呢?他是律师,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纸包不住火的,除非他现在悬崖勒马。
这一切是他用生命拼来的,他是为了给宋灿幸福,可是现在宋灿并不需要了。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下这一切呢?
不知道。
也许还是不敢去面对的,也许还是想要就这样陪着她吧。
……
宋灿和温容庭回到温宅,她搓了搓冻僵的手,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你今晚和明铮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今晚都这么奇怪?”
温容庭为她拂去肩上的落雪,眼神温柔得似浸了月色,“那不如你猜猜?”
“你不要和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宋灿将他的手抓住,神色严肃:“为什么明铮突然间这么反常?”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温容庭的眸子紧锁她,“一个人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是负责,不管是他,还是你我,都一样。”
“他犯了什么错?”宋灿愈发的不安。
陆明铮一直都是知法守礼的人,为什么温容庭会说这样的话?
温容庭叹息一声,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他往后仰靠着,将她搂在怀里。
“你以为,陆明铮即便是个天才,可是cs集团为什么受他掌控?他出国到现在不过七年,即便是个天才,可以在毫无资本的情况下,建立起cs这样的商业帝国么?”他清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沙哑,就这样贴着宋灿的耳朵划过,竟是格外的好听。
宋灿仍旧是一脸的紧张,“我问过他,可他不告诉我。难道cs有什么问题吗?”
温容庭说得很对,哪怕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资助的情况下,创造出cs这样的集团,要知道在简城,cs的份量可是毫不亚于温家和陆家这样的名门望族。
cs的发展就是太好,好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告诉我的,我也不能说与你听。总之,这事让他自己做个选择。”温容庭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点到即止。
难道他要告诉宋灿,cs是国外的黑手党创造起来的,专门做一些不法的勾当,而陆明铮不过是那些人推出来的一个送死的!
是的,陆明铮现在承了多少的荣耀,以后cs的事情败露之时,那就是陆明铮毁灭的时候。
他也是后来才了解到的,可为时已晚。
说白了,cs根本就不是正经的集团企业,背地里做些什么走私,肮脏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这一桩一桩的暴出来,陆明铮绝无翻身之日。
可陆明铮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如果不继续做那些人的傀儡。
那么,那些人必然是不会放过陆明铮。
做下去,就是在挑战法律的边缘,迟早会暴露。
不做下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黑手党,绝不容许背叛者。
“真的很严重?”宋灿的心都都揪到一起去了。
温容庭没在说话,他眯着眼,“剪刀呢?”
什么?
剪刀?
这话题跳跃过大,宋灿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他已经去拉开茶几拿剪刀,“我帮你修指甲。”
“不是,你先告诉我。”宋灿懵逼。
“手。”他眯着眼,不容置疑的口吻。
宋灿叹气,“你……”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指固定在自己面前。
他不知道在陆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的指甲都折断了,她倒是不怕疼,直接将断裂的指甲扯掉。
里面的鲜嫩的肉,还渗着丝丝的血。
他没有管她会不会答应,低垂着头,眸光注视着她的手指,仔细的为她修剪折断的指甲。
他微笑的时候,眉山水目间蔓延开的情意,是她此时看过最美的风景。
“你真好。”她撑着下颚,目不转晴的盯着他。
话一出口,宋灿就害羞的红脸了。
他没抬头,仍旧继续手上的动作,“还不够好。”
他说得很是认真,仿佛是真的对她还不够好。
宋灿揪着他的领带,手指描绘着他唇线,“你好,怎么还不够好?你已经很好了。”
“哦?”他仰起头,戏谑地看着她,“原来灿灿的要求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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