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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秋唇角略微上扬,不点头也反驳，慢悠悠地将问题抛回给对方。
“你觉得呢。”
和畅不知道想到什么，直接闷声。
望着眼前女人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发赌。
和畅在《出道吧少年》走的就是拽少的路线，平日里就不曾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无论是面对对手,还是被请来的助演嘉宾。
他当然知道粉丝就吃他这套，因此才不怕说话与行为引来争议,为自己招黑。
但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却在看到许言秋时产生了潜在的警惕感——对方的气势虽不张扬,却隐隐有压过他的感觉。
握着手上的曲谱，他微收下颌，压下心内暗暗的不爽。
《出道吧少年》的封闭管控并没有《星光与你》那般严格,说是进入节目组时收了一波手机，但私底下藏有备用机的人不在少数。
在得知对面将要派人来助演时,和畅私底下已经研究过对面选手在网上的风评。
首当其冲必然是许言秋和关悦。
关悦自不必说,人美声甜,业务能力与粉丝基数同样出众，身后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大背景——盛世。
盛世的艺人在圈内都算得上名声响亮，如果能进入盛世，必然前途无量。
且如果能够搭上盛世的小公主……
反正再怎么样,在这种恋情里面,也不是他吃亏。
无论出于审美还是私心，和畅都觉得关悦是个不错的示好对象。
他暗自思忖,这种乖乖女嘛,就喜欢性格霸道行为狂傲的男生。
却没想到,明明跟导演私底下暗示过，节目组居然还是把他分到和许言秋一组。
许是因为风格太过相似，和畅对许言秋有一种隐隐的敌意——什么舞台大魔王，不过就是粉丝炒出来的噱头。
傲气让他甚至懒得去看许言秋的舞台，反正不就都那样，有什么可看的。
和少爷拿出自己一往的傲气。
论粉丝盘，真正的大魔王应该是他。
为什么要和她坐在这里！在他理想的画面中，此时应该是关悦坐在他对面，被他用执著的音乐理念、高超的舞蹈技巧打动才对。
空旷的练习室内，和畅压住眼底的不耐，指着乐谱上的段落。
“这几个段落，是需要你负责的段落。”
“听说你的个人能力很强，希望你可以达到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虽然是助演，理论上来说应该双方协商需要用什么形式来表达，但和畅超强的独占欲，让他完全没有听取许言秋意见的想法。
而许言秋只是幽幽地看了眼曲谱，眉眼低垂，应声，“OK。”
和畅心底不免有些轻视——果然是粉丝吹出来的大魔王名头。呵。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实力。
“行，那你先熟悉一下，有不懂的问题再问我。”
“好。”许言秋勾唇。
如果是熟悉许言秋的人在此，也许能够看出她眼底的不耐，她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无害，随时会翻脸教你做人。
节目组也是抱着这样看好戏的心态把两个人分到一组的——如果在练习期间产生一些冲突，剪辑到正片里，必然成为新的噱头。
但现在这样，什么事儿都没挑起来，是怎么回事？
还不如把镜头给到另外一组。
另外一组的画风……
原望偷瞥一眼坐在旁边的少女，小心不触碰到女生戴着的耳机线。
“你觉得还好吗？”
询问的声音中是轻微的不确定。
关悦听得很认真，听到他的问话，侧过头，微微颔首。
“很好听。”
“我很喜欢这首歌。”
男生脸上的神采立刻焕发出亮光。
“那就好。”
“我是说，能得到你的肯定太好啦。”
“是你的歌很棒。”
“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呢？”
少女脸上的笑颜乖巧又明媚。
原望缩在背后的手指蜷缩到手心里，望着女生灿烂的笑颜，努力保持镇静道，
“编舞老师有给我一些建议，双人舞台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地方需要改编，你先看看……”
他凑近一点点，给关悦看播放器上的视频，却不忘记中间保持着一个很绅士的距离。
关悦也感觉到这一点，视线温和，和他一起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真是一个岁月静好的画风，加上一点滤镜，配上一些粉嫩少女心的文字，再来点轻快甜蜜的音乐，活脱脱就是两个班级优等生，放学后课堂讲题的青春时光。
何愁没有粉丝话题？
当然，节目组也不会蠢到带节奏炒cp，不说别的，盛世可不是什么好相应的。
但谁也管不了粉丝的想法啊。
导演都想好这个画面怎么剪了。
再看看另外一边各自为政的两个班霸……也不是完全没有话题吧，这种相处的反差不也挺好的？
被节目组惦记着的两个班霸。
第一天下午，两个人都有些许消极怠工的姿态。
许言秋是本来就是这样。刚进入《星光与你》时，也总是待机两小时，练习五分钟，偏偏别人在那里吭哧吭哧练习，她摸鱼小半天，站起来震惊全座。
对人的心态不可谓不是一种考验。
好在后面，大魔王终于一改以往的漫不经心，走下云端，和队友们一起勤学苦练。
一切都归功于降妖伏魔的小月亮啊！
而和畅则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管许言秋的，也没有太多交流的欲望。
只要许言秋最后交出的试卷能够让他些微满意就好。
他倒也是想找许言秋聊些关于关悦的事情，但那样旁敲侧击，未免会显得太过刻意。
干脆保持他高冷帅哥的人设不动摇。
许言秋不关心他在想什么，看一下时间，曲谱一合。
“今天先到这里？”
感觉被喧宾夺主的和畅脸色一僵，点头，“OK，明天继续。”
许言秋颔首，站起来，在门边捞起自己的外套，却不是往出口走去，而是往反方向的练习室。
和畅见状，跟着一起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等人吗？”
“嗯。”许言秋喉间涌出一个淡定的单音节。
和畅知道她跟关悦是牵着手走进练习室的，自然脑补她去等待的人是谁，他自然地邀约。
“走吧，一起去看一下他们练得怎么样。”
和畅和关悦就在隔壁。
两个人才走到门边，就听到男生温润的歌声。
“往事依旧……”悠长的歌声留下些许余韵。
“这样唱气息确实更稳定，层次也更丰富。”
“嗯……”他停顿一下，“谢谢你的建议，这里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能有幸请到你帮我助演真是太好了。”
发自真心的感谢诚恳，丝毫不显得油腻，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纯然的喜悦也很真诚。
关悦摇摇头，“我只是提了一点点小建议，是你的功底很好。”
被夸赞的男生羞涩地摸摸耳垂，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可以叫你悦悦吗？”
关悦正要开口说话，开着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皎皎。”许言秋指节轻扣在门上。
关悦下意识望向门口，正对上她含着笑意的幽深眼眸。
原望敏感地感觉到，身边人一下午保持着的社交距离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仿佛她不再是表面平易近人，实际上对待谁都一视同仁，保持着不着痕迹距离的月光女神，而是雀跃俏皮的小女孩。
察觉到这一点微妙不同的原望有些怔忡。
许言秋：“练习得怎么样了。”
她静候在门边，语气低沉地发问。
关悦眉眼弯弯：“你们结束了吗？”
“嗯。”许言秋颔首。
怔忡两秒的原望温声邀请，“我们也马上就好，不好意思，太入迷了有点忘记时间。”
“你们要不要先进来？”
他看向许言秋，率先礼貌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原望。”
“许言秋。”
两人的视线交错，原望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
可能是因为这位练习生的目光过于有倾略性，在面对她时，原望居然感觉到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没注意到身边两人的交锋。和畅率先大步走进练习室，却没有看向原望，而是径直走向目光柔和的关悦。
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和畅，就在你们隔壁练习室，我对这边很熟悉，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很乐意为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士服务。”
他魅力非凡地挑挑眉毛，眼底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关悦羞涩地对他笑笑，没有伸出手与他交握，只是抿起唇角。
“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气质干净无害，即使是无声的拒绝，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只觉得她格外软糯青春。
和畅也不尴尬，自然地收起手，唇角上扬。
“随时期待你找我。”
关悦已经转头看向原望，“那我们今天还要继续练习吗？”
原望望着她干净的眼神，有一点恍惚，很快从这种恍惚中抽离出。
“明天再继续吧，今天你们舟车劳顿，应该很累了，早点休息。”
“而且今天你给我的建议都很好，让我回去消化一下，明天整理出新的谱子，我们再一起继续，好吗？”
他的声音温和又耐心。
“嗯。”关悦点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一派岁月静好。
看得和畅暗舔了舔口腔上颚，些许不爽。
旁边的第四人许言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不耐，她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落到关悦面前。
不动声色，无需言语。
关悦已经将小手柔柔地搭在她的手上，绽出一个清甜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睛站起来。
才回头看向练习室里面的另外两个人，礼貌告别。
“那么我们先回去啦。”
“再见。”
谁输谁赢，不言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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