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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怎么和程一扬回来的？”
符雨听见他的话，仰起脑袋，鼓了鼓腮，还是开了口，
“我昨天来那个了，弄到裤子上，才急着回来。他家不是刚好顺路么，就坐他的车一起回来的。”
鼻子里有鼻涕，感觉要流出来，符雨抽了几张纸，擤了出来。
“恶不恶心你？”
她擤鼻涕用了劲，呼隆呼隆的，周钦嫌弃得很。
语气倒是没一开始那么冲了。
“你从小到大丢脸的事儿干的还少？你昨天要早说清楚不就行了，那小子看着就一肚子坏水的阴险样，别老没事跟他搅和在一块。”
他又开始吹风，往她脑子里灌话，就怕她傻，被程一扬勾走。
“你老诋毁他干嘛，人挺好的。”
符雨帮外人说话，周钦不爽，用食指按她眼皮，轻骂一声，
“白眼狼儿。”
误会解开，礼拜一符雨照旧坐在周钦车后座上，手腕上挂着一个纸袋，他问她装的什么。
“程一扬的外套，洗干净了还给他。”
一路平稳的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符雨差点摔下去，慌得搂紧了周钦后腰，
“你好好骑，我掉下去怎么办？”
她是真怕，一路都没敢松手。周钦把车锁好放在车棚里，两人一块进教学楼，到了二班门口，周钦看了眼符雨位子上的人，在她后脑勺拍了下，
“中午一块吃饭。”
符雨瞪他，抬腿脚要去踢他，周钦反应快，轻松躲过，一大早就闹开。后排赵深手里捧着鸡蛋饼，咬下一大口，嘴里嚼着，不忘起哄，
“钦哥一大早就逗媳妇儿啊。”
周钦挑眉没说话，深深看了眼符雨便走了，耳朵却还能听见她在班里冲着赵深喊话，
“赵深，你别胡说。”
坐到位子里，符雨把袋子给程一扬，
“衣服都洗干净了。”
他接过袋子，把外套拿出来，直接穿上。
快要到早自习时间，符雨垂首从书包里抽书，程一扬却突然开口说话，
“请我吃顿饭吧，就当谢谢我。”
啊？
符雨被他的话惊了下，倒不是她小气，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这么不见外。
“好啊，那明天我—”
“就今天吧，中午在食堂吃。”
可中午要和周钦一块的。
想了想，她还是点头。等下了早自习，她跑到周钦班门口，把人喊出来。
“行啊，咱仨一块吃呗，就在食堂。”
周钦无所谓，没发臭脾气，叫她中午在班里等着他就成。
到了食堂，三个人站在一起排队，符雨站在最前面，周钦站中间，程一扬在最后。
她打完饭，没走，站在窗口旁边，周钦知道她什么意思，朝她皮笑肉不笑的，也不走，陪她一块站着。
“我来我来。”
程一扬点好菜，打饭的大妈在机器上输好价格，符雨饭卡还没扣上去，已经被周钦先行一步，“滴”一声响，钱已付。
“我的就是她的，都一样。”
周钦对着程一扬说话，程一扬笑笑，也不在意。
两个男生都不是话多的人，可一味冷场就显得尴尬。符雨只好充当调节剂，一会和周钦说句话，一会和程一扬说句话。
“啧，你个月胖了不少，还吃这么多肉？”
周钦一句话蹦出来，连程一扬也往她餐盘里看，猪大排，小炒肉，没有一点绿色蔬菜。
“什么啊，我没胖，就是天冷了，衣服穿多了点。”
符雨嘟嘴，倒没什么难堪，从小到大都被周钦打击惯了，心理承受力顽强不少。
“我觉得女孩子肉肉得挺可爱，不用特意减肥。”
“真的？！其实我也觉得—呀！”
符雨脚被人踢了下，她朝周钦看，他正吃着饭，头也不抬。
程一扬眼神在那两人身上打转，不太顺意这样平波无惊的局面，他抬手，从她餐盘里夹一筷子小炒肉，
“看起来挺好吃，分我点。”
他的筷子已经从她的餐盘里挪开，周钦扔了筷子，双臂抱胸，冷眼旁观程一扬的一再挑衅。
周钦想打人，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他对程一扬不爽已久，这一出手，怕是收不住。况且符雨在一旁，周钦也有点顾忌，他不想她看见自己动手的样子。
符雨也觉得程一扬这一举动古怪，她和他好像还没熟悉到可以互相在彼此餐盘里夹菜的程度。倒是周钦，偶尔他的餐盘里有她想吃的菜式，符雨就会夹一些，他嘴上嫌弃她，可会把菜全都给她。
吃完饭，周钦拉着符雨先走，没有回他们上课的那栋楼，而是去了艺术生的那栋楼。学校里学艺术的学生其实不多，因为是以前的老教学楼，所以从二楼开始，第三层和第四层基本没有学生，学校里有早恋的学生倒是会常来，就是不知猫在哪个空无的教室里。
周钦的腾腾怒气符雨已经感受到，他捍住她手腕的力气极大，箍得她疼，符雨怕了，软着嗓音哄他高兴，
“周钦，你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么，我送你。”
与此同时，周钦踢开门，把她拽进去。
嘭！
教室门被他反脚踢合。
“我他妈叫你少跟他搅和，你脑子跑哪里去了？”
他咬着嘴角，透着一股子烦躁，掰住她脑袋，周钦俯腰贴近她的脸，
“他说什么你就傻兮兮的应和，他动你盘子里的东你就让他碰，那有一天他对你—，符雨，你是不是，是不是对他—”
后面的叫他难以说出口，周钦推开她，胸口郁气难消。他拿起凳子就往废弃的课桌上砸，噼里啪啦，动静很大。
符雨没见过他这么暴戾的样子，以前周钦爱打架，都说他打架很厉害，可符雨从没看过。今天他只是借着这些课桌椅打砸发泄，就已经足够叫她害怕。
那得罪他的人呢？只会更下死手吧。
“周钦，不会的，我不会跟他怎样，我只是把他当做同学。你不喜欢，我以后少和他接触，你别这样，别砸了，会被别人看见的。”
符雨拉住他胳膊，死死抱在怀里，她知道怎么安抚他的怒气，只捡着他爱听的讲。
“记住了，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嗯，以后除了在班里，我不会再跟他有交际。我们回教室吧，好不好？”
她保证，周钦忽而笑了，捏捏符雨下巴，陡然转换的情绪叫她不大适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是管束你，只是程一扬不是个好东西，除了他，我不限制你和别人交际。”
符雨点点头，见他又恢复成吊儿郎当好说话的样子，胆识才渐渐回笼，不禁有些埋怨，
“周钦，以后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你刚才那样子。”
他睇她一眼，照旧拽着她手腕，开了门，阳光斜斜洒在周钦脸上，符雨被日光刺得眯了眼，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但把他一闪而过的冷哼声听得分明，
“这就怕了？”
那时候符雨傻傻的，以为周钦在讥讽她胆子小，心里还有些不悦。后来才知道，他那分明是在暗示，暗示她，他要是真被激怒，掀起的风浪可不止刚才教室里的那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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