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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
冠军是周嘉柠，小孩子额头都是玩闹热的汗，符妈笑着给她擦汗，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唤孙女小名。“爸爸！”
周橙橙飞快跑过去，周钦也蹲下身子，牢牢接住这颗小炮弹的袭击。
“爸爸，我都想你了，你想不想橙橙？”
这小家伙嘴巴最会哄人高兴，周钦满眼都是女儿，笑着，
“只想爸爸，不想妈妈？”
“想，都想！”
感觉怀里的重量似乎有所增加，周钦把孩子朝上颠颠，
“是不是长肉肉了？”
“爸爸，放我下来。”
小姑娘有了爱美心思，被质疑长胖，扭着身子要下地。
“爸爸，你给橙橙带好吃的了么？”
“拿着吧。”
周钦刮刮女儿的脸，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糖。周橙橙拿了糖，往广场西边的冷饮摊跑去。摊子上支着一把遮阳伞，一个女人正兜售冰棍，脚边的塑料凳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年级和周橙橙相仿。小男孩长得好看，也不因周围环境的吵闹分心，一个人低头玩着手上的小魔方。
“维维，给你吃，很好吃的。”
周橙橙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赵易维抬头看她一眼，带着不符年纪的冷静自持，
“我不要。”
“维维，不可以没有礼貌。”
“阿姨，我爸爸来了，我要回去了，阿姨再见。”
周橙橙不被待见，没有半分气馁，把糖硬塞给小男孩后，跑向姥姥和爸爸。
“还真是跟小雨小时候一个样，贴了人家冷脸，还傻乎乎的高兴。”
符妈笑着打趣，周钦想到符雨幼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受气了就鼓着一张脸，却也不抱怨半分，下回见着他了，还是阿钦哥哥，阿钦哥哥的唤。
“妈妈！”
周橙橙来不及等爸爸停好车，先往家里跑，推开大门就扬声找妈妈，楼上楼下全都找个遍，空无一人。
周钦没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安慰哄劝，女儿的哭闹都停不下来，没办法，只能给符雨打电话。
“橙橙乖，在家听爸爸话，妈妈回去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符雨看见女儿眼泪汪汪，实在揪心，哄了半天，周橙橙才没闹，哭累了，就依在周钦怀里睡着了。
“胖了不少呢，一路上都在问我你在家里给她做什么好吃的。”
周钦声音放轻，单手抱着女儿往楼梯上走，符雨抿嘴微笑，反问，
“我还想说呢，手机里小脸圆了一圈。”
“比你小时候有主意多了，说要减肥，晚上不吃饭了。”
这人小鬼大的话叫符雨乐得不行，可也叮嘱周钦一定要盯着小丫头好好吃饭。
“想不想老子。”
“不想，我才离开不到一天，有什么好想的。”
符雨嘴上否认，心里偷偷甜蜜，都老夫老妻了，干嘛还问什么想不想的，腻不腻歪啊。
小孩被放到床上，周橙橙睡得沉，一点不想醒，嘴巴咕哝一句妈妈，翻身睡得香甜。
“得，算我单相思。”
周钦走回客厅，点了根烟，他现在烟瘾不如以前大，更不会在女儿跟前抽。
符雨看他吞云吐雾，偶尔会被烟气熏得眯眼，不禁有些犯痴，怎么这么多年了，这男人还是这么帅啊。
离家第四天，符雨对家越来越思念，想女儿，也想周钦。
“时间怎么这么慢，还有三天呢，周钦，怎么办嘛。”
她忍不住抱怨，周钦本想接着她的话头劝她辞职，想想又咽回去。
“不然我后天抽个空，带着橙橙去找你，等你忙好了，咱们再一块回来。”
符雨直呼麻烦，叫他不要过来。
“为的是见你，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周钦说得再正常不过，可拗不过符雨，便顺了她的意。
天气热，她不免念叨，叫周钦不要一味惯着女儿，少给她吃生冷的。尤其小孩子贪食冷饮，稍稍多食，受罪的也是孩子。
这不怪符雨大惊小怪，去年孩子交给周钦看管一天，周橙橙闹着要吃冰激凌，周钦给她买了，当天夜里孩子就吐了。吐在床上。符雨抱着孩子坐在椅子里，周钦弯腰换着床单。符雨单纯以为女儿是白天受凉导致的，轻声哄着女儿，周橙橙见妈妈眉头轻拧，小手摸摸妈妈的脸，扬声说话，
“是爸爸今天给我买冰激凌了，妈妈，我以后不吃了，”
一句话叫两个大人都滞了下，符雨抬眼瞪着周钦，他则是略显尴尬的扯唇笑了笑，
“闹着要吃，我以为没多大事。”
周钦铺好床单，拍拍枕头，叫那母女俩过来睡。
“妈妈！”
符雨收到周钦传来的视讯，一接通，女儿稚嫩的童声立马传入耳膜，符雨蹙眉盯着女儿的面容，眼里都是不肯定，
“周橙橙，怎么把脸搞成这样了！”
周嘉柠撅着被口红涂抹一圈的嘴唇，隔着屏幕要亲亲妈妈，
“我自己化的，妈妈看我漂不漂亮？”
眼圈乌黑，眼皮上不知道是眉笔还是眼线笔画的一条长线歪歪扭扭，那口红涂的也不堪入目，活脱脱一个小花脸猫。
“你爸爸呢，把手机还给爸爸。”
符雨要找周钦算账，女儿搞成这样子，他到底怎么看得孩子。
“爸爸在洗澡，嘻嘻。”
女儿笑得活泼可爱，符雨火气降下去许多，温着嗓音问她有没有乖乖吃饭，这几天听不听话之类的。
“爸爸！”
周钦从卧室里出来，正纳闷女儿藏哪里去了，周橙橙就先喊了一声。
他也是被女儿的脸吓了一跳。
周钦拿过手机，被符雨说了一通，他哭笑不得，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周橙橙把脸蛋弄成这模样。
“爸爸，我美么？”
周橙橙学着电视里看来的姿势，小手拨楞头发往后撩，向老爸抛了眉眼，由于学艺不精，实在抛不好眉眼，眼睛眨得飞快，笨拙不失可爱，周钦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滑头的小性子，真叫他气不起来。
“爸爸，我长大以后可以和维维结婚吗？”
橙橙站在小凳子上问爸爸，周钦则是按照媳妇先前的指示，给女儿卸妆，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发窘。
“怎么要和他结婚？”
周钦心情复杂，毛巾拧干热水，轻轻覆在女儿脸上。
“维维很帅呀！”
帅有个屁用，能当饭吃？男人最重要是得有本事。
周钦心里腹诽冒酸水，开口道，
“等你长大再说，你还太小。”
“那等我十岁了，是不是就能嫁给他了。”
周钦哼一声，把毛巾丢在洗漱台上，一把抱起女儿往房间里走，
“宝贝儿，那可不行哦～。”
一转眼到符雨三十岁生日，李玲玲携着儿子跑去C市，特地和符雨相聚。俩小孩相差三岁，相处的挺好，佟树宇陪着周橙橙搭积木，两位妈妈就坐在一边闲聊。
“你看着真没什么变化，还跟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没区别。”
李玲玲打量好友，撩撩头发，顺势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推给符雨，扬扬下巴，
“看看，喜不喜欢。”
这首饰品牌出了名的贵，符雨笑笑，打趣，
“这可下血本了噢。”
“姐们儿我现在自己创业，有钱，不肉疼。”
李玲玲自主搞了个造型团队，她审美在线，对时尚嗅觉灵敏。一炮而红的契机是帮某个三线女星做了一次整体造型，那女星之前出了名的时尚毒药，偏偏经李玲玲团队那次搭配的造型出圈不少，在网上引起热议，李玲玲的团队才算站稳脚跟。
两人闲谈许久，忆往昔年少的岁月，感叹当下生活，总体而言，还是觉得满足幸福。
“程一扬又换了个女人，高中那会觉着他挺不近女色的，原来是我看走眼了，女伴换的越来越勤。”
因着佟湛的关系，李玲玲偶然会与程一扬碰面，为他与从前极大的变化，感到意外。
符雨想起最后一次见他，隔着几米的距离问自己，是否也曾喜欢过他。在她的印象中，程一扬一直是喜悲无形的人，可那天傍晚，如果不是她眼花，那便是他真的红了眼。
“他一直是很优秀的人，真希望他能快些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符雨温柔感叹，李玲玲被她的语气感染，也跟着唏嘘，
“是啊，他挺不容易的，少年丧父，后来又跟着他妈妈离开青石镇，全靠自己赤手空拳打拼，很厉害了。”
关于程一扬的讨论至此为止，话题又转向彼此现在的生活。
“说真的，你们在一块这么久，有没有腻过的时候？”
李玲玲肩头拱着她的，要符雨一定要说真心话。
符雨仔细想想，才慢慢开口，
“也不是腻吧，其实再好的两个人，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的独处，反正，现在我觉得一切都很好。”
说完，符雨向好友反问，
“你呢？和佟湛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反正我只要去外地，他给我规定过时间，离家最多不能超过五天。”
正聊到佟湛，李玲玲手机震响，看着来电显示，她不禁失笑，
“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刚说电话就来了。”
李玲玲起身走远接电话，符雨则是撑脸看两个小孩玩闹，观望了一会，发现佟树宇是个很有规矩的男生，处处让着周橙橙。
晚上周钦已经安排好烛光晚餐，周橙橙知道今天是妈妈生日，所以格外懂事，送了妈妈自己在手工课上亲手做的蝴蝶发卡。
“妈妈，橙橙爱你，一定乖乖听妈妈的话。”
符雨很顾及女儿的感受，当场把发卡别在头发上，因为女儿的懂事感动不已。
周钦看她眼眶泛泪，心底深处也因为此刻一家三口的温馨而动容，
“橙橙都不哭鼻子了，你还哭，羞不羞？”
他屈指刮刮她的脸，符雨吸吸鼻子，横他一眼，含着无限娇羞可爱，
“讨厌。”
周橙橙则是缩在椅子上，捂嘴偷笑，鬼灵精怪的。
女儿的房间就在夫妻俩卧室旁边，孩子渐渐成长，不适合在跟他们一起睡。
周钦把女儿哄睡着，轻手关了门，卧室里符雨还没洗漱，盘腿坐在床尾，翻看着相册。
相册记录着她跟周钦婚后的许多瞬间，每一张都能勾起无限回忆。
翻到周橙橙一岁那年的相片，孩子头顶扎着一个朝天揪，对着镜头咧嘴大笑，模样真跟符雨一摸一样。
“孩子都快四岁了，日子过的真快啊。”
符雨靠在周钦怀里，他吻着她的发，觉得她今晚感慨颇多。
“你跟橙橙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周钦脾性虽然暴烈，又让人觉得疏离，好像对一切可有可无。可他到底是凡人皮囊，自小父母离异，虽然吃喝不愁，可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
而这些，统统只有符雨才能给他带来。是老天给他的恩赐。
符雨于他，是救赎。
“是咱们仨，都要好好的。你可是我们娘俩的支柱噢。”
符雨言笑晏晏，抱着他的胳膊，忍不住发嗲撒娇，
“老公～”
她极少这么喊他，总是直呼其名，周钦没有特意纠正这一点，反而觉得她直唤名字更显亲热自然。
“符雨，这可是你先招我的。”
周钦禁不住她湿漉漉藏着媚气的眼神，像会蛊惑人心的妖孽，惹得他气血开始涌向某一处。
“那你动静小点，孩子就在隔壁呢。”
她娇娇乞求，周钦横抱着她往浴室去，
“每次可是你叫得最大，还赖我？”
符雨也不顶嘴，乖顺的很，由他抱着。
“周钦，以后我四十岁，五十岁，变成老太太了，你还会爱我么？”
等我年华老去，容貌不在，你是否会对我如初？
“会，我永远爱你，你每问一次，我就这么回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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