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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尧闭了闭眼：“回去了。”
“餐桌布不收？”时延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仍然被黎尧握在掌心，他心跳在不经意间漏了一拍，状似无意抽出，蹲下把餐桌布折好，放到黎尧提的篮子里面。
“这种事交给宋小君来收就行了。”黎尧不以为意地看着他整理，把篮子提高了点，让时延也不用弯着腰。
篮子里面还有很多吃的，时延把餐桌布小心翼翼放在上层，边不经意的说道：“果然是大小姐啊，这种小事自己做不就行了？”
说完这话，他感觉到身边凉飕飕，赶忙回了个一点都不抱歉的温和笑容：“室长身娇肉贵，不做这些事理所当然，所以篮子我来提吧。”
时延说着，要从黎尧手中接过篮子，被黎尧避开，他语气不是很好：“这点小事身娇肉贵的室长也是能完成的，不敢劳烦你这个身体不好的病人。”
“如此。”时延笑，“那就谢谢你的体谅了。”
黎尧也笑：“不客气。”
你来我往怼了一个来回，一路无话回到别墅，客厅中的桌子上早已摆好吃食等着两人，梁雨蝶见人回来，停下工作去洗了个手回来：“才送上来的晚餐，厨师做了一些药膳给你，喝喝看。”
时延坐下，接过一碗黑乎乎的汤，除了味道有些奇怪之外，里面还有几颗鹌鹑蛋，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梁雨蝶说道：“当归蛋，补气补血，很有效用。”
“尤其是女孩子。”宋小君拿着一个鸡腿在空中摇啊摇，嘿嘿笑道，“咱们雨蝶姐经期知乎必喝，所以我们调查局的厨子做这个药膳是非常有经验的。”
时延哦了一声，没有任何的感觉，捧着碗喝了口，发现味道并没有闻起来让他那么难以接受，甚至鹌鹑蛋味道也适口。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梁雨蝶问道，顺带鄙视宋小君一眼，“小君之前摔到脑袋流不少血，让他喝，打死不喝。”
其实味道还挺好的，时延点头：“不错。”
总算有这么一个识货的人，梁雨蝶冒星星眼：“既然好吃，那再来一碗？”
时延刚想说话，黎尧一筷子敲在梁雨蝶伸过来的手上：“他这一碗还没吃完，不需要下一碗。”
“行吧行吧。”梁雨蝶缩着手。
黎尧下午吃了点东西，勉强动了几筷子就放下：“赶紧吃，还有工作。”
梁雨蝶和宋小君两人已经习以为常，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时延看在眼中，这几天来的疑惑和不解此刻终于问出口：“调查局，只有你们几个人吗？”
“不是。”黎尧现在得空，难得有些心情回答时延的问题，“调查局人并没有多少，但是也不止我们几个，这个国家的组织比较秘密，需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进来，而你是唯一一个走后门的，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时延在之前宋小君听见自己入职那夸张表情就知道调查局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进的地方，他真情实感的说道，“我自己也有拒绝的权力，我看中的是工资。”
“工资都是和风险挂钩的。”黎尧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喝水的同时，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延，“你看到过录像中异变的人，那只是其中一份案例，在调查局入职你会看到更多，甚至更可怕恶心的。不仅要处理掉它们，甚至还要擦干净屁股，不让人发现，引起恐慌。”
不知不觉，梁雨蝶和宋小君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黎尧就像是没看到般，继续对时延说道：“能进到调查局的，除了层层选拔，还必须拥有别的技能，你觉得我看重了你哪一点？”
空气中轻松的气氛突然就变的沉闷起来，像是有一张无形大网罩住他们，就连呼吸都是轻的。
这样的黎尧时延是没见过的，他好像突然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面试者，亲口说着‘你看，就算你没能力我也把你安排进来了’这种小事，似乎进到调查局拿上比实验室高出几倍的工资是他随便一张嘴就能完成的事。
可是时延从来不妄自菲薄，甚至不会接受对方在如此不平等态度下的高傲。
他下颚微扬，如同睥睨的神，直直回视黎尧：“我的价值来源于我自己，如果你只是为了想要得知伤你的那个人信息，那么你趁早把我在调查局除名。”
话音落下，黎尧半天都没说话，刚才审视的目光逐渐变的意味深长。
在黎尧的认真中，宋小君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终于事忍不住，夹了一块红烧肉搁到时延碗中，弱弱道：“这沉重的气氛是不是该消啦？室长你别那么严肃，吓到我们新同事了。”
“对对。”梁雨蝶赶忙起身，“我再去厨房给你盛一碗当归蛋。”
黎尧收回视线，嘱咐梁雨蝶：“多放点鹌鹑蛋。”
“好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消失，如笼罩在周身的漫天大雾在顷刻间被人挥掌劈开。
时延想，他果然是讨厌黎尧的。
晚饭过户，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晚霞在天边已经开始慢慢消散，快要坠入无边黑夜。
夜空之上月亮已经出现，弯弯高挂。
宋小君留在调查局负责把那两异变的人带去生命研究所，时延三人径直去往刘生的住所。
西街多是以前的安置房，安保和物业都非常糟糕，打工租房的人居多，鱼龙混杂，乞讨的人数也非常多。
而在西街一条街的距离则是层层林立的高楼，数不清的商品房在其中，刘生当初卷走刘民所有家当后并没有离开西街多远，而是就在这里买了房子，甚至还是一栋别墅。
刘生的失踪和基因标本的失窃联系很薄弱，但是按照李信澜的说法和黎尧的猜测，这其中的关联很有可能还不小，毕竟刘民被注射极鹰基因，很有可能是刘生亲手注射。
在刘民为数不多清醒的叙述中，他有提到刘生回来找过他一次，但是被卷走所有钱的刘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弟弟刘生有好脸色，两人大打一架之后刘生离开。
再然后，刘民醒来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三人下车，时延吹多车里的空调，有一点头晕，缓了会儿才下车，赫然发现黎尧正靠在一车头等他：“不舒服？”
“还好。”时延揉揉眉心，“我们现在去哪儿？”
话音落下，梁雨蝶冲两人招手，小声道：“室长，门开了，进去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时延看过去，梁雨蝶站在大开的别墅门口，把着厚重的大门等着两人过去。
这么容易就把门打开了吗？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怎么这么容易就把门打开了？”黎尧的声音在时延耳边响起，时延看向他，没说话，黎尧收回视线，“刘生已经是失踪人口，进他别墅搜查是刑侦的工作，想要大门的密码，问李信澜要就行了。”
“既然刑侦已经搜查过刘生的家，我们来这里还能干什么？”时延走在黎尧身边。
梁雨蝶突然开灯，黑暗的客厅被锃亮的光填满，一时间刺的时延眼睛有些生疼，他不由得闭上眼。
黎尧神秘一笑：“当然是因为他们搜不到有用的信息，所以需要我们来。”
时延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走到一边细细打量这个客厅，发现刘生的品味非常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高雅。
不管是从装修还是物品的摆件来看，很难以想象刘生小时候是个乞讨的人，甚至没有读过书。
“这小子倒卖转基因药物赚的钱真不少。”梁雨蝶突然感慨，“我们这些打工的……”她话音顿住，凌厉视线看向门口，厉声道，“谁！”
“追！”黎尧目光一冷，梁雨蝶已经夺门而出。
顷刻间，客厅只剩下黎尧和时延两人，时延担忧道：“你不跟上去？”
黎尧双手插兜：“我等你一起。”
时延：“？”
“毕竟你这病秧子身体，太过剧烈运动我怕你原地升天。”
这种被小看的感觉时延非常不喜欢：“我不需要你随时在我身边保护我，你没收到那条短信不是吗？那就证明我没有危险，你大可以跟上去，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
“然后被不知道是谁的人掳走或者杀死在这栋别墅里？”黎尧嗤笑一声，“既然刚才有动静发生，那么这栋别墅就根本不完全，甚至很有可能是卖刘生转基因药物倒卖的那伙人来这里。”
黎尧分析的很对，时延没有反驳：“走吧，去追梁雨蝶。”
难得见他不反驳自己还这么温顺，黎尧觉得心情都好不少，两人走出别墅，黎尧打开手机中的定位，引来时延的关注：“这就是你藏在我手机中的定位软件？”
“你在成为调查局人员之前就使用了我局的隐藏软件，怎么样，荣幸吗？”黎尧在手机上点了几个键，丝毫不避讳时延。
这一副根本不怕他知道的样子实在是嚣张的不行，时延当然是不会惯着他的大小姐脾气，怼的毫不留情：“你思想境界有点高，我实在是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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