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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是在医院的床上,就是在他家的床上,黎尧遇见时延的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床上躺着度过。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宋小君推开一道门缝,提着一篮子精致糕点从外面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十分温柔年轻的男人,眼瞳似乎泛着点点浅绿的光,看年龄不超过22岁的模样,像是一个混血,很帅气,也很可爱,是一种非常不矛盾的形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猫。
“室长,我和梦书来看你和时延了。”宋小君把篮子里面的糕点一一摆上黎尧病床的桌子上。
黎尧醒来的第一天就让医院在房间里面加了个床位,让时延睡在自己身边,不能离开自己视线。
原本宽阔的房间变得有些狭窄,不过并不妨碍走动,就是人一旦多起来就会比较难活动。
黎尧确定时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把已经给时延输液的手捂热放回被子中回到自己床边,看见桌上的糕点,他冷笑一声:“怎么,想噎死我谋权篡位?”
“……”宋小君抱着白梦书瑟瑟发抖,“室长,不是你说想要吃这家糕点的吗?”
黎尧挑挑拣拣其中一粒,看向白梦书,白梦书十分上道的说:“五天,他消失的毫无踪迹,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监控中关于他的录像仍然只有甜品店中的,其他地方我们已经掘地三尺依然找不到。”
宋小君心疼道:“室长别我们一来你就谈工作,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说这些。”
宋小君的心疼终是白付出,黎尧和白梦书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他。
黎尧捏着糕点,想起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的一声住手,至今都有些傻逼,他手中不知不觉使了力道,糕点被他捏的稀碎,落在掌心粘嗒嗒的。
“室长,擦擦。”宋小君眼疾手快扯来纸巾,又忙前忙后倒水把毛巾拧好给黎尧擦手,照顾起黎尧来十分得心应手。
“这是李副队问张之荣时候的录音笔记,我做了个文档,你可以看下。”白梦书从随身背着的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里面没什么有营养价值的话,全都是闲聊,问到的重点张之荣一问三不知。李副队说他暂时保留对张之荣的对话,觉得有些奇怪。”
黎尧也是在醒来的第二天,李信澜来探望他,瞬板谈谈公事时候才在他口中知道张之荣就是在咖啡厅的那个男人。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还很奇怪,李信澜还问了一嘴,知道他认识张之荣甚至有过短暂交流,更是奇怪的不行,想要问细节,被黎尧四两拨千斤转移话题。
黎尧把文件放到一边,并不急着打开,而是又捻起一粒糕点,这次终于吃了小口后,才问道:“奇怪什么?”
“奇怪的是他太正常了,正常到就是一个普通人,毫无嫌疑。”
“刑侦队的人三不五时就会和撒谎的人打交道,越是正常的人在他们眼中越不正常。”黎尧抬头,轻声说道,“有时候这些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梦书耸耸肩:“了解。”
“没什么事你们先回调查局吧,所有事等我回来再说。”黎尧不想和他们再过多废话。
宋小君拎着篮子,被黎尧叫住:“把这些东西带走。”
“室长你就吃了一口。”宋小君一脸不赞同,“从小课本上就学习我们不能浪……费……好的我带走。”
最后的话消失在黎尧冷冷的视线中,宋小君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装好糕点,拉着白梦书离开病房,最后还不忘轻声关上门。
“大小姐太挑食了!”宋小君拿了一粒糕点塞进白梦书嘴中,“梦书你吃一个吧,我们带回调查局当零食。”
白梦书表情勉强的吃了一口:“我有乳糖不耐,不爱吃这些,带回去你和雨蝶姐吃吧。”
宋小君听出白梦书的话外之音:“你不回去了?”
听到这五个字,白梦书有片刻的牙疼,他舌尖舔过牙齿,有些难受的保住脑袋:“我去一趟研究所再回去。”
宋小君同情的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过你可以明天早上再来调查局,无所谓的。”
“还是有所谓。”白梦书吐出口气,“回到调查局,起码离研究所远远的,不需要随叫随到。”
“真是惨啊。”
“是啊,真的惨。”
…
轰隆巨响的雷声一遍遍在耳边炸响,闪电狰狞的划破天际,在这个夜晚贡献次次令人恐惧的大自然景观。暴雨还是下个不停,天空仿佛已经漏了,填补不上。楼下被吹的歪七扭八的树木终于撑不住自己身体被狠狠的懒腰斩断。远处湖水已经蔓延上岸,医院临时拉上警戒线,避免行人不小心踩进去,却在瞬间被风吹走,全做无用功。
电视、新闻、网络上纷纷报道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大雨。
再次捂热时延的手,黎尧边骂自己有毛病边站到窗前,他一个屋子里面的人无法体会窗外风吹日晒的树木心情。
劈下来的闪电再响也无法叫醒病床上那个睡的宛如植物人一样的男人。
黎尧拿出手机,翻开短信界面。
【今天是8.5号,他又来了,就在你们买甜品的地方。】
【你是谁?】
回复未成功发送。
同样的发不回去的短信,只能接收的信息,只是这一次的短信竟然贴着男人来的时间出现,就算这条短信不出现,黎尧也能看见甜品屋中的打斗。
只是可能因为他被蝉叫的烦躁,会晚一点看向甜品屋,等待他的可能就是阴差阳错之下时延冰凉的尸体。
真是糟糕的体验啊,这个发预言短信的人到底是谁?
原本以为他短暂时间不会出现,没想到出现的那么猝不及防。
一道从天劈下的闪电将本就明亮的房间照的更加亮堂,姗姗来迟的雷声紧随其后。
轰隆——
时延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滴答滴答往下落的输液管,他看了会儿,身上的痛楚缓缓回笼,不管是脖子还是耳朵,抑或者是心脏,都在这一刻传来铺天盖地的疼痛,砸的他脑袋阵阵发晕,不如立刻昏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浅淡的痛吟在没有雷声打扰的安静病房中格外明显,黎尧猝然回头,看见时延皱紧眉头间那双眼已经睁开,整个人不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植物人一般的睡美人。
他走过去,抽来纸巾擦去他额头上因为疼痛出现的冷汗:“怎么样?”
“黎尧……”时延开口,嗓音宛如含了把沙子,说不清又嘶哑,像是强行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错愕。
黎尧解释:“你那天被他掐的太厉害,嗓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时延下意识摸到自己喉咙,上面缠着厚厚一层的纱布,从脖颈骨头处传来的痛苦因为有冰凉膏药的原因,让他得到一丝缓解,却无法从本身上消除所有痛,他只能一遍遍忍受,等他恢复如初。
他像是个探险的人,从脖子一路摸到脸颊,来到耳朵,上面也包着一层纱布,把他半只耳朵都折叠住裹着,不用看镜子里的自己,时延都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丑。
“你是不是在想……”黎尧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时延看过来依然有些朦胧的视线中,慢悠悠补充完下半句没有说完的话,“自己现在很丑?”
时延看着他,逐渐清明的视线也因此变得明亮,那张一开一合的唇在温婉话之后自答了一个非常讨厌的回答:“是的,很丑。”
“你也差不多。”时延回敬,声音很小,也很难听,和平时温柔的嗓音完全不同,甚至连骂黎尧时的清脆都消失不见。
黎尧几不可闻的皱皱眉,让他闭嘴:“你不要说话了,嗓音难听死了,别来玷污我的耳朵。”
“可……”
“都让你别说话了。”黎尧不耐烦的打断他,“脖子差点被人掐断还敢握着刀上来捅人……”他一声嗤笑,“谁给你的胆子?”
时延刚才只是想说可以两个字,只说出一个字就被打断,甚至还被讨厌的黎尧无限嘲讽,他气的想直接闭上眼睡觉。
可是连日来的昏睡让他此时闭上眼脑袋一片混沌,却根本睡不着。
喉咙处传来的痛楚像是弹琴似的,一下重节奏一下轻节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连成绵延不绝的音乐一直敲打。
从时延醒来到现在,他就只说过三个字,就这三个字,在他出声的时候,都狠狠撕扯着他喉咙,让他煎熬到想把嗓子划破。
很痛,他一直都不能接受的痛。
不管是耳朵,还是脖子,还是胸口这次并没有受到多少冲击的伤,都让时延明白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想要打败敌人,就要比他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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