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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端页面上是硕大的“帝国学院春季招考”。
“……”
西弗：“幼幼，还有两个月可以考试了。”
感情绕不开这一段了是吧。
文盲是没有出路的，于是阮幼幼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项在利奥那多病房里看书。
凌晨三点，阮幼幼洗漱完，打着哈欠等人接她。
乔琪一打开门，穿着咩咩绒的阮幼幼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阮幼幼一个哈欠都没打完，呆毛晃动，傻乎乎地问：“什么衣服。”
“礼服！”
乔琪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好家伙，忘得一干二净。
军部礼服蓝白配色，女士礼服上身是西装，下身中裙，阮幼幼手忙脚乱地刨出来配套军靴。她边换衣服，身后乔琪用摩丝把阮幼幼的刘海往后梳，阮幼幼捂着自己脑门。
“要秃了……”阮幼幼很委屈。
乔琪翻了个白眼，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快点收拾好走了。”
阮幼幼只耽搁了五分钟，坐上车到达咕噜咕噜住的地方，乔琪开始敲门。
“砰——砰——”
“砰——”
没人开。
“咚——”
敲门变成砸门，跟尼奥在一起后，乔琪也从温柔队长变成了暴躁大姐姐。
门可算开了。
咕噜咕噜揉着眼睛，眼角沁出泪花，一副没睡够的样子：“乔，乔琪啊……什么事？”
乔琪：？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西弗安排仪式事宜特意让她提前来接这两个。
咕噜咕噜被乔琪提着耳朵又吼又骂去换衣服。
他扒着门同款委屈：“我还没吃早饭。”
乔琪恶龙咆哮：“吃个锤子！”
至于阮幼幼，阮幼幼在车上补眠，车里开着暖风，她从靠背抱枕里拆出一条小被子，安安心心闭上了眼。
因为身高原因，他们俩被分配到同一仪仗队，仪式还没正式开始，阮幼幼站在咕噜咕噜后排偷偷摸摸揉他头发，咕噜咕噜呲牙要咬她，然后阮幼幼左看右看做贼似的掏出一块巧克力。
咕噜咕噜安静了。
甚至在阮幼幼给他瞄了眼兜里的零嘴后自愿贡献出自己的头发。
“阮队。”左边的小姑娘手指戳她。
阮幼幼疑惑转头。
“我也没吃早饭。”小姑娘腼腆地笑笑。
糖果在舌头底下滚一转化开，阮幼幼鼓着腮帮子，一兜零食悄悄接济了一方队人。
八点，回归仪式正式开幕，阮幼幼往上抬眼，小型飞行器在上空盘旋，可能是全星际直播，阮幼幼立刻用手捅捅咕噜咕噜，咳嗽两声脊背挺得笔直。
咕噜咕噜呸呸把果壳吐进糖纸，背着手一脸严肃。
主席台两边礼花炮仗“砰”“砰”两声，L星系每一块户外光屏及时转播到拉托尔频道。
迪维亚星，比格一群小伙伴也聚集在柯丽雅的小房间打开星网直播。
飞行器在方阵里穿梭，比格磕着瓜子，手上瓜子一掉：“诶！诶！刚刚是不是阮幼幼的姐姐！”
光屏里一个戴着军帽的面孔一闪而过，柯丽雅往比格手里多添了点瓜子，试图靠撑死比格让他闭嘴：“幼幼说她姐姐旅游去了。”
尼奥作为代指挥官登上主席台。别看他平时没有正形，头发一梳，再穿上军装，看上去精神又靠谱。
话筒发出杂音。
他敲了敲话筒，两手撑在台子上身子压低。
“两年前，K星系正式对L星系宣战，迪尔森叛国，迪维尔遭受百年间前所未有的巨变，我们的国家四分五裂。”
“但我们的人民不怕斗争，我们的战士不怕斗争。”
“我们的斗争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敌人踩着我们的尸体，要么，我们踩着敌人的尸体。只有牺牲才能获得自由，只有共同的理想才能团结我们的人民。”
“所有的铁和血发生在这里，每一位死去的战士为迪维尔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他们为迪维尔而战，他们为荣耀而战。”
尼奥高高举起拳头：“让我们，迎接我们的战士——”
“回家！”
L星系所有人民，不论是在拉托尔星，还是星系的其他角落，都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阮幼幼随方队进场。
“立定！”
“向右转！”
所有人整齐划一向右转。
面朝尼奥站定，右手抵住太阳穴行军礼。帽檐在阳光下投出黑色阴影，行军曲穿过直播响彻星际。
阮幼幼眯眼，主席台右侧四名国旗手庄严肃穆抬起一面白旗。
“正步——走！”
白旗上出现鲜花，一朵，两朵，越来越多，观礼的拉托尔星人民无不掩面而泣，自发地朝白旗掷着鲜花。
那一瞬间，阮幼幼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名字，最后变成一串串编号。
“滴——”
“滴——”
所有车辆按动喇叭鸣笛。
他们的英雄。
终于可以回家了。
启程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阮幼幼没事做就和咕噜咕噜去新兵里晃几圈，咕噜咕噜负责教授新兵格斗技巧，阮幼幼在一边加油鼓劲，顺便负责事后疗愈。
这样过了半个月，阮幼幼忽然发现营地有不少实操器械。
——好像找到了学习的新方法。
两个人把营地闹得鸡飞狗跳，也许是星际神也看不下去，这日阮幼幼正在和咕噜咕噜试小白找到的新蘑菇。
花花绿绿，看上去吃一颗就会见到跳舞的彩色小人。
他们把锅架在医院门口的一个小角落，确保即吃即医。阮幼幼往蘑菇汤里撒了点粗盐，又盖上锅盖。
咕噜咕噜啪嗒啪嗒流着口水：“我还没吃过彩色蘑菇。”
阮幼幼：“我也没有。”
阮幼幼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彩色蘑菇被煮成褐色，闻着怪香的。
这些天西弗也习惯了他们一天一个小想法。
还好没养人类幼崽，他觉得咕噜咕噜就是被阮幼幼给带坏了。
但这天的西弗情绪额外激动，作为外授医师的他一出医院就看见了门口两个树墩子。
“阮幼幼！”
阮幼幼还在搅拌蘑菇汤，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阮幼幼！”
“阮幼幼！”
阮幼幼敷衍点头，就算是西弗劝自己不要煮蘑菇汤也不行。
“元帅醒了！”
“啪。”
勺子掉进锅里瞬间被一锅汤淹没。
咕噜咕噜伸手就要掐她，还我蘑菇汤！
利奥那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醒来，平平无奇到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元帅醒了。
“……”
迪维亚这帮兔崽子都死光了？
孤孤单单的高级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浑身不能动弹的利奥那多躺在病床上，开始思考人生，思考到一半，他想换个姿势思考。
……真好，浑身插满管子动都不能动。
中午，西弗背着小医疗箱来查房，一开门和一双眼睛对上。
西弗眨了眨眼。
利奥那多也眨了眨眼。
西弗捂着嘴，完全忘记有终端这回事，拔腿就往外跑。
利奥那多：？你先给我松开。
“阮幼幼！”
“元帅醒了！”
利奥那多醒来的消息一下传遍整个高层，下午病房哗啦围上一群人。
只穿着病号服的利奥那多：“……你们先让开。”
他没有在众人面前脱衣服的癖好。
等其他人被西弗赶出去，阮幼幼站在一边炯炯有神地看着利奥那多。
利奥那多和她对视，然后率先低下头，确认过了，是熟悉的抵挡不了的眼神。
“行吧，你呆在这。”利奥那多摇着西弗为他准备的小轮椅摇进帘子后换衣服。
等利奥那多换好衣服，阮幼幼作为陪同家属跟着利奥那多去检查身体。
“识海在恢复。”西弗取下识海监测器，光屏上数值接近正常人。
他小声说：“还以为元帅醒不过来了。”
声音太小，阮幼幼和利奥那多都没听见。
西弗让护士把利奥那多扶起身，手捏着小锤子在利奥那多小腿肌肉敲打，利奥那多眉头皱了一下，西弗收回小锤子：“小腿肌肉萎缩。”
他唠唠叨叨地让护士去库房找复健用品，利奥那多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指尖，问：“我还能上战场吗？”
西弗和阮幼幼两人呼吸都一停，西弗冷着脸，手底下“哐当哐当”收拾仪器的声音宣示着他的气愤。
西弗：“不能。”
阮幼幼：“您还要逞英雄是吧？”
利奥那多后知后觉发现阮幼幼生气了。
幼崽推着小轮椅带利奥那多到小广场去逛，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利奥那多先起话头：“我……”
阮幼幼：“只有你没有我是吧。”
利奥那多想辩解：“不是……”
阮幼幼：“不是什么不是，你说不是，我哪敢说是。”
利奥那多抿着唇，好半天才说：“对不起。”
阮幼幼：“您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要对不起您呢。”
阮幼幼语速太快，根本没有利奥那多说话的机会。他捏着轮椅扶手，高大的身体窝在轮椅上，整个人垂头丧气。
轮椅压在水泥地上轱辘轱辘滚着。
阮幼幼又问：“怎么不说话？”
利奥那多：我哪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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