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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攻略未婚妻 > 第 4 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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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天禄阁,日光高悬。

    本王欲到子玉府上跟他商议此事,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楚王!楚王!”

    我扭头看去,是宣亲王,拱手:“宣亲王,不知唤我所谓何事?”

    他捻胡须,眼睛笑成缝,十分奸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日,本王瞧你与平日不同。”

    “哪里的话,我一直如此,宣亲王您烦心事务,不曾注意罢了。”

    宣亲王笑眯眯:“本王盼你这杯喜酒盼了那么多年,总算盼来了。若楚老王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喜。”

    唔,宣亲王最近怎么老爱凑过来?是脸皮松了么?我脸上笑呵呵:“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宣亲王,若不是宣亲王,我哪里晓得人间还有如此美事呢?因为此,我这些年未曾娶妻,要不然哪能等到我跟左相幼女的缘分?我成亲之日,定要好好敬您酒,到时,宣亲王您可要给我脸面啊。”

    宣亲王笑不出来了。我仍笑,左相啊左相,你千万别恨我,要恨就恨宣亲王。

    我拱手:“宣亲王,若没别的事,小王先走了。”

    扪心自问,本王待在天禄阁的五年,恪守本心,无揽权夺政之意,所做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而众亲王认为我?觎皇位,还煽动朝廷要臣给我使绊子,说实在的,?觎皇位的不是我,而是众亲王,特别是宣亲王。

    宣亲王狡猾又奸诈,做事滴水不漏,本王辅政时,想尽办法抓住他的把柄,把柄没抓到,还钻进他的圈套里,吃了一嘴的毛,弄得声名狼藉。

    平越舞姬出现在本王床上的事,本王自不会善罢甘休,顺藤摸瓜,深挖彻查,种种迹象都指向宣亲王。没有切实证据,这口恶气只能自己咽下去。

    我找来马车,迷晕平越舞姬,捆她上车,趁着天色未亮,派任骏送她出城,只要送她出城,便相安无事了。紧要关头,平越舞姬醒过来了。

    据任骏描述,当时城门已开,他持楚王府令牌正要出城,马车传来动静。天色青黑,四周静谧,时不时掠过两声鸦叫,任骏壮着胆子掀开车帘看见五花大绑、媚态艳容的平越舞姬。

    是本王失策,回头本王就抄查盗卖药物的商贩,送他入狱,让你卖伪劣产品!牢狱里呆上三年五载好好反省罢!

    好端端的大活人,任骏不敢送出城,他想着将平越舞姬送回府由我定夺,那也行,改日本王换个人再送她出城就好了。偏偏这时候,宣亲王出现了。

    宣亲王当着任骏的面解开平越舞姬的蒙口巾,细细审查一番,平越舞姬只哭,哭得润物细无声,几位大老爷们心生恻隐,宣亲王当即决定要替平越舞姬讨回公道。

    那会我睡得正香,被任骏叫醒,他只说宣亲王来访,于是我整肃一番就到前厅见宣亲王,看见跪在地上的平越舞姬,本王神色变了又变,很快镇定下来。

    讲道理,堂堂楚王跟舞姬共赴巫山云雨,也没什么好说的。也确实,宣亲王只略略问了几句,就走人了。隔日就传出本王不举的消息,不用想,肯定是宣亲王干的事。

    流言蜚语四起,我本来就……故不甚在意。

    某日散朝,宣亲王将我拉至一旁,说什么京城来了两名东瀛武士,邀我前去观看。受我父亲的影响,我虽是女儿身,不爱诗词歌赋、针黹女工,偏爱舞刀弄枪,骨子里流淌着沸腾的热血。

    比武会本王看得多了,可东瀛武士十分少见,于是我欣然赴约。

    宣亲王说今日上台之人是我父亲的门生,名唤姜毅。他上台前,过来谒见我跟宣亲王,他好似不太待见我,语气不友善:“姜毅见过楚王!”

    我没多想,姜毅不负众望,大败东瀛武士。我想着他是我父亲门生,又如此出众,怎能不好好结识一番?于是邀他到府上吃饭。

    犹记得姜毅黝黑的脸变得黑红黑红,双眼杀气腾腾:“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辱!”

    只是吃顿饭,怎么要死要活的?他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勉强。事情发展到这步,本王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直到本王跟宣亲王回府,被人拦轿。

    “草民白乐求见楚王!”

    我听着声音十分熟悉,下了轿,又觉得他的身形十分眼熟,直到他抬起头,红绿的纸糊灯笼照清他柔美的五官,字字铿锵有力:“楚王当日许诺草民要替草民赎身,草民日等夜等,迟迟等不来楚王,草民只想问楚王一句,楚王承诺之言还作不作数!”

    此地是秦楼,回王府不过秦楼,轿夫跪在地上,抖若筛糠,我瞬间明了。

    我初遇白乐是在雨天,我乘轿路过朱雀街,听到一阵痛苦的□□声,撩开车帘看去,一个人缩成团缩在墙角下,滂泼大雨冲刷他身上的血迹。我心生恻隐,寻把伞下轿看他,走进了才看清楚他身上的伤,鞭痕、烧伤、针刺……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问他愿不愿意到我府上避雨,他点了点头。路上得知他叫白乐,淮北人士,到京城谋生,萍水相逢,其他的我不做多问。

    彩凤没说什么,很利索地收拾厢房给白乐养伤。我不太放心苍月居的婢女照顾病重的白乐,便让任骏调两名手脚利索、能干的老嬷嬷过来。

    我时常到厢房看他,他的伤势眼见地好起来,伤好得七七八八,白乐提出离开。我不太放心,让他多休息两天。

    “白乐自幼丧母丧父,跟妹妹相依为命,若不是得楚王相救,白乐早已命丧黄泉,王爷之恩,白乐此生无以为报!”

    他这番话,彩凤曾说与我听。我说:“我救你,并不贪图你什么。”

    白乐脸色苍白:“妹妹寄养在姨母家,白乐离家多日,实在放心不下。王爷恐怕不知,白乐在秦楼做事,并非正经人家,再待下去,只会连累王爷。”

    救他回王府的第一天,我就派人打听他的身世,秦楼当小倌,我并无偏见,也理解他的心情,点头应允。白乐离开前,我让任骏给他一笔银子,那笔银子足够他赎身。

    我跟白乐的交集到处结束,然而世事变幻无常,如今再见他,想不到是此情此景,他眼眸明亮,我如坠冰窖。

    次日早朝,御使大夫弹劾本王品行不端,败坏朝廷风气。姜毅参奏本王心术不正,对他心怀不轨,还拿出本王写给他的艳词丽句,再加之宣亲王的证词,昨日本王跟姜毅闲聊两句,到他嘴里却成了勾搭之意,姜毅并未反驳。

    圣上命大理寺丞彻查此事,还我清白。大理政史比对字迹,确实是本王的笔迹。证据确凿,我能说什么?被人栽赃陷害?平越舞姬模仿我的笔迹写信给姜毅?

    本王无话,大理寺丞差人请来白乐。昨日光线昏暗,看得不太真切,今日日光明亮,白乐清瘦许多,像根竹竿,两颊凹陷,袍袖空荡。

    白乐跪地俯首,一字一句地控诉本王是如何强迫他,如何折磨他。我事不关己地呷茶,脸上云淡风轻,大理寺丞脸色变了又变,他清楚本王的为人,不听信白乐一面之词,又请来秦楼老鸨与小倌。

    老鸨和小倌都说,白乐每次到本王府上,短则三天,长则五天,每次回秦楼必然伤痕累累,十天半个月都无法接客。又说本王如何出手阔绰,如何威逼利诱,责令他们不许说出此事。

    本王听着,只叹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场审问直至日落西山。本王吃了两碟点心干果,喝了两壶茶,上了三四趟茅房,白乐一直跪在地上没有抬头,我猜他饱受良心谴责,没脸见我。

    宣亲王如此苦心积虑为了不是败坏本王的清誉,他真正的目的是将我从天禄阁除名。逼迫我娶妻是第一步,平越舞姬出现王府是第二步,本王只当宣亲王是怕我权势日益壮大,故派人到王府监视或牵掣我。

    这两件事不足以让我从天禄阁下台。

    砥石备好了,那便要磨刀,一把是姜毅。平日我跟姜毅无过多交集,因他是我父亲的门生,本王的书信再露骨荒诞,姜毅都不会直接跟本王翻脸,直到昨日本王邀他到府上吃饭,成为辱杀他最后一根稻草。

    本王只是写信调戏调戏姜毅,还不至于罪无可恕,如果宣亲王咬着不放,说本王企图祸乱朝纲,那也可以治本王的罪。

    宣亲王还磨着另一把刀,那便是白乐,这是最关键也最致命的一刀。本王为什么不娶妻立妃,为什么不举,因为断袖好男风。

    圣上刚过志学,尚未册封六宫之主,而本王豢养男宠、性情残暴,又怎么能继续待在天禄阁辅佐议政?

    此事一出,朝廷沸腾,联名上书要罢黜我天禄大阁士一职,圣上不允,只罚我半年俸禄,禁足三个月。

    所以说,楚王是被迫断袖,并非他所愿,这事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

    我负手望天,本王何曾不想娶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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