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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了。”
木郁神情不自然，从衣帽间走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邱辞，闻声看去。
虽然江北的夏装校服是短袖衬衫＋领带＋长裤，这种搭配也不是学生才会穿，但木郁还是感觉不自然。
他已经脱离了青春年少的年纪，穿这种满是学生气息的衣服，会感觉自己在装嫩。
“是不是怪怪的？”
木郁鼓起勇气看向换上校服的邱辞。一身校服的阿辞完全不违和，让他瞬间置身于在江北的那些日子。
邱辞一年前上映的悬疑电影里，就出现过学生装扮。完全不违和的青涩少年感，在当时惊艳了许多人。
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先上下打量，然后才起身过去，轻捏木郁的下巴。
他像是在端详什么，半晌没出声。直到木郁以为他不喜欢，想把衣服换掉时，邱辞才扬唇：“不怪，还是当年那个小呆子。”
校服加身，再让发型显得随性些，顿时削弱了身上的成熟气息。
木郁耳尖冒红，眼睛亮亮地望着眼前人，更像当年那个只对邱辞害羞腼腆的少年。
“我们要去学校？”
邱辞让他换校服时，他就在猜是不是要去江北。
“嗯。”邱辞说着，戴上校园里常见的黑框眼镜，好学生的气质立马体现出来。不仔细看的话，应该认不出他就是左询。
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的孙嘉璐，瞪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人。
靠，要不是看了一眼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
孙嘉璐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再看看除了变得更帅更有钱以外，啥也没变的两人，他顿时好酸好羡慕，老天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心酸完毕，他朝木郁嘿嘿嘿笑，然后转头问邱辞：“我现在是不是该叫辞嫂了？不过，男的也能叫嫂子吗，叫其他称呼又怪怪的，哥夫？太拗口了，还是叫嫂子吧。”
邱辞挑眉：“再??乱痪洌?颐亲约喝ァ！
几年过去，孙嘉璐永远改不了他那贱兮兮的笑，还有??碌淖臁
听到他说话，木郁才认出他是谁，不由多看了几眼。
在去的路上，伴随孙嘉璐停不下来的嘴，木郁才得知他和路凝结婚了，路凝在江北做了一名英语老师，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
现在还是暑假，但是路凝带的班升高三，假期不长，所以她现在正在学校教课，孙嘉璐是去给她送爱心营养餐的。
除了这个以外，木郁还知道了这几年来，邱辞很少回江市。
猜测到原因，他忍不住去看身侧的男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邱辞冷眼看向开车的孙嘉璐：“开你的车，没人把你当哑巴。”
到了学校，正好打铃上课，整个校园显得空荡荡的。
结束上一节课的路凝，远远就瞧见老公那福气的身影走来，不由弯眉迎上去。
他们来之前，路凝就从孙嘉璐轰炸式的消息里，得知邱辞和木郁的关系。
当她亲眼看到两人时，不由感叹缘分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在所有人认定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时，他们却一声不响的在一起了。
聊了几句后，路凝很识趣带孙嘉璐离开，给这两人独处的空间。
时隔多年，邱辞穿着校服漫步在熟悉校园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怅然。
木郁同样也有这种感觉，他一度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漫长的梦。
现在梦醒了，他和邱辞还都是江北的学生，一切都还没发生。
手被裹入温暖的掌心，木郁扭头望过去，视线中是一抹粲然笑容，一如当年似烈火撩心。
“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站在熟悉的教室前。
木郁点头，伴随门推开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教室。
邱辞放下后桌的两张椅子，他率先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他可以看到澄澈的天空。
他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坐这样的位置，因为好睡觉好玩手机，无聊的时候还能对着窗外发呆。
后来，他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那就是盯着自己的同桌兼恋人走神。
特别是高三冲刺那段时间，在所有人埋头写试卷，在一阵阵笔尖和纸摩擦的沙沙声下，他会忍不偷看身侧的少年。
不小心被他发现后，他会对他展开笑意，看上去又乖又甜。
在那样的笑容下，邱辞会若无其事的把脸偏向窗口，没人知道，他整张脸都热腾腾的。
在邱辞回忆的时候，木郁低下头趴在桌上，半张脸埋在交叠的臂弯，注视身边的男人，唤：“阿辞。”
邱辞学着他的姿势，而后发出低低的：“嗯？”
不知道想到什么，木郁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以前，每一次看到你趴在课桌上打瞌睡，我都好想偷亲你。”
那时，每个人的书都累得高高的，只要足够小心，没人会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我又害怕不小心被人发现，你会生我的气。”
他们的恋情是躲躲藏藏下开始的，也只有在滨市那几个月，才开始放肆的牵手，亲吻，做一切情侣可以做的事情。
教室里静了快一分钟，才响起一声：“不会生气。”
邱辞垂下眼，盯着桌上的划痕，顿了顿才闷咳，“我也想亲。”
不管时间过得再久，只要面对木郁，邱辞总是很难做到坦率。
他可以对余杉随口说“喜欢你，当我女朋友”之类的话，可当他面对木郁时，好多话都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总觉得难为情。
邱辞把脸埋在臂弯，声音闷闷地补充：“我经常会偷看你，每次看到你认真的样子，就好想把你拉过来，亲你。”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当事人说过，甚至还会在内心否认自己的感觉。
他把脸抬起，看向神情怔然的木郁，手握成拳状抵住唇，说：“我喜欢和你接吻的感觉。”
邱辞感觉自己脸上热到不行，他可以镇定自若的去调*戏小呆子，可以在双人运动的时候说污言，却没办法冷静表达自己最纯粹真心。
如果昨天那些掏心的话，让他在镇定的时候完整叙述出来，可能比登天还难。
但他和小呆子之间，缺少的不就是互相坦诚和信任吗，所以他必须要学着表达自己的真心。
邱辞极不自然地眨眼，掩饰难为情，道：“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想亲任何人。”
一句又一句，让木郁呼吸一窒，手指微收，差点问出那句，也包括余杉吗？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邱辞缓缓道：“我对余杉从来没有那种感觉，我不想亲她，不想抱她，更不会为她心跳不已。”
他忍着想要转移话题的冲动，“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体验到恋爱的感觉。”
邱辞摸着鼻尖，不争气地收起对视的目光。
“木郁，你是我的初恋。”
这些话，全是邱辞下意识藏在心底的话，也从未亲口对喜欢的人提及。
导致他现在说完后，面容滚热，全身热到冒气，没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木郁颤动睫羽，他又想哭了。
在他还对昨天的事情存疑的时候，阿辞又一次抚平他心里的不安感。
下一秒，脑门被人轻敲。
“再哭，真要成灯泡眼了。”
他强忍鼻尖的酸涩，开口：“阿辞也是我的初恋。我第一个动心的对象。”
“我知道。”邱辞的眸光不知觉柔下去。
木郁面色犹豫，小声坦白：“我第一次想亲你，是在我们第一次跨年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偷亲到了。”
邱辞还是第一次听说，讶异看他。
见状，男人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心怀不轨。”
“我一直没胆子对你表白，只敢暗中和喜欢你的乔逸针锋相对，还在余杉不知道我们交往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偷亲睡着的你。”
说着，木郁都觉得自己太没品太幼稚，讪讪问：“我是不是好坏？”
邱辞设想了一下这些画面，不由噗嗤笑出声，越笑越大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
幸好这栋楼没有班级在上课，不然肯定会引来人查看。
笑够了，邱辞单手撑着脸，面向他，笑意满满：“不坏，很可爱。”
他又用手去抚上他的脸，一边倾身过去，一边低喃：“可爱到心里去了。”
话语湮灭在温柔的接触中，夏风从窗口和后门吹进来，不仅没有起到降温的效果，还让温度不断上涨。
伴随着突兀的下课铃声，楼外逐渐响起隐约的人声。
没人知道，在第一教学楼的一间教室里，有两个人在偷偷回忆青春，做了一件当初想了好久，谁也没做的的事情。
这个吻，甚至都谈不上是吻。
只是单纯的触碰，你亲我一口，我啄你一口，或者互相轻吮，又或者轻轻剐蹭。
和以前相比，这种亲昵简直不能太纯情。
但即使这样，彼此的心尖也一点点漫开甜意，把整颗心裹进去，甜到发昏发颤。
木郁不需要像过去一样，只能从强烈的触碰中获取安全感，现在他已经切身感受到邱辞对自己的心意。
他的喜欢，温柔到极致。
“谁在里面！”
一道厉喝冷不丁响起，让抵着额头的两人慌乱分开。
外面的人还在扬声：“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
眼看人就要到后门，邱辞来不及多想，抓起木郁就往外跑，右边也有一个楼梯，两人一路往下跑。
这个时间，正好是学生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所以不少学生目睹两个男同学，手牵手从教学楼跑出来，副校长在后面穷追不舍。
卧槽！看情况是早恋被抓到了吗？还是两个男生，好他妈刺激！
有人激动地掏出手机，想拍视频。
邱辞瞥见后，果断把木郁拉去旁边的办公楼，躲开这些人的拍摄。
看热闹的同学不由笑疯了。
这两大傻子谁啊，往哪跑不好，竟然跑办公楼，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副校长一路追上去，发现两人停下后，看也没看就开骂。
“跑跑跑，跑什么跑，你们哪个班的？刚刚在做什么！”
“都高三了，不想着学习，在学校搞这种乌烟瘴气的东西。马上叫你们家长过来！”
他稳了稳呼吸，定眼看过去，想把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学生记住。
只见其中一个人朝他抬抬手，打招呼：“赵叔，您还是这么有活力啊。”
副校长瞬间傻，怎么也没想到早恋学生，秒变熟人之子。
得知是一场乌龙，副校长一脸复杂，板起脸教育邱辞不像话。
邱辞全程好脾气，表示仅此一次。
木郁则是脸色爆红的站在一边，就差没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读书的时候没被抓早恋，反倒在这种时候被逮住，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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