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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天本欲和凤菀一起去养心殿辞行,偏偏太子在太子府设宴,宴请宗室皇子皇孙,亲王郡王,玄天推辞不掉,只好命惊蛰和惊鲵一起护送凤菀回府。
凤菀到养心殿的时候,看到殿门前已经跪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素衣,脱簪待罪。天虽晴朗,但寒风簌簌,看了不免让人心疼。
然而待凤菀走近,那一点点的怜悯之情便消失殆尽了。
“安贵人,您安。”
凤菀站在安贵人的身边,对她微微颔首,面上没有多少笑意。
这是人之常情,看到前不久刚刚陷害过自己的人,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凤福晋。”
安贵人闻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凌厉而又哀怨,让凤菀心中一愣,记忆中恍惚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目光,但是却转瞬即逝。
凤菀面上不显,她知道,那记忆不是她的,而是属于原主的。只是这记忆却给了凤菀一个刻骨铭心的感觉。
“看着您平安无恙,本宫也便安心了。”安贵人淡淡的道,语气和她的眼神不一样,只有漠然,而无哀怨。
“臣妾安然无恙,还要多谢安贵人。”
凤菀把玩着自己腕上的玉镯,似随意说了这么一句。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让自己今日来向皇帝辞行,是敏太妃刻意而为,故意让她见见安贵人。
果然,安贵人没有让她和敏太妃失望,下一刻便道:“若本宫说,陷害凤福晋之事,与本宫无关,凤福晋可信?”
凤菀抬首直视前方,没有看安贵人,但是却忽然回想起敏太妃昨夜的话,犹在耳边:“安贵人身为皇帝的宠妃,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宠爱,她会冒着失宠的风险去帮她的侄女去谋取一个小小的侧福晋吗?”
安贵人一直在看着凤菀,见她忽而一笑,心中不解,“凤福晋笑什么?”
凤菀看着她,嘴角挂笑,但是语气却平淡,“安贵人,此事或许与您无关,但事涉您嫡亲的侄女儿,这只是连坐而已。”
最后一句话咬的极重,是在刻意提醒安贵人。此事或许与她无关,但是却与安佳氏有关,也与背后的那人有关。而安贵人,在这其中,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或是一个棋子。
安贵人一愣,随即面色倏忽变了。
凤菀浅浅一笑,而这时,李福全的徒弟赵新打着帘子走出来,对着凤菀便是一礼,笑道:“给凤福晋请安。凤福晋,陛下在里面便听到了您的声音,特派奴才出来查看,果然是您。陛下听说您今日出宫,一早就在等着您了,您快随着奴才进去,外面冷的紧。”
他说着,又转向脱簪待罪跪在一旁的安贵人,“贵人主子,皇上让奴才给您传话,外面天寒,让您早些回咸福宫。”
这意思,便是不会见她了。安贵人听闻,面色更加白了几分,身影摇晃,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凤菀道:“安贵人,臣妾方才说的,还望您能想明白。”
她说着,浅浅一笑,跟随赵新一起进入了养心殿。
皇帝在偏殿等她。
“给父皇请安。”
凤菀说着,便要福身行礼,被皇帝打断:“不必拘礼,过来做。”
凤菀笑着颔首,走到皇帝的身边,却没有坐下。
因为皇帝正在书桌前执笔作画,凤菀一眼扫去,便见画上有一二八佳人亭亭而立,一颦一笑摄人心魄,凤菀瞧着极其的眼熟,忍不住问道:“皇上画的,可是安贵人?”
皇帝闻言停下笔,笑看了她一眼,“和安贵人很像?”
“形相近。”凤菀答。
“那神呢?”
凤菀浅浅一笑,不提及仍然跪在殿外的安贵人,而是只谈画中的女子,“矫若惊龙,翩若游鸿,都不足以形容。灵动,又纯真。”
她说着一顿,复言道:“臣妾随口乱说的,说的不好,陛下可不要怪。”
皇帝闻言心情很好,“你说的不错,朕怎么会怪你?”
他的目光放到了画中的那个女子,“这是朕此生最爱的女子。”
凤菀闻言又看了两眼,只觉更是眼熟,但是却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由得好奇万分。
然而皇帝却不欲和她多说,放下手中的画笔,笑着问了凤菀几句,随后赏赐了一些东西便让人护送她离宫了。
走在宫道上,凤菀的脑海中想着的仍是皇帝笔下的那个相当眼熟的女子,对此没有注意到路边等候着的人,直到身边的惊蛰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凤菀疑惑的抬首看去,之间前方宫门边,站着一个男子,身上披着一个月锦色的披风,仪表非凡。他的眉眼温和又深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目光看向凤菀。
凤菀一愣,“林锦城?”
“凤丫头。”林锦城遥遥对她笑道。
凤菀心中冷哼,对他十分不爽,但是面上却不显,走上前颔首示意,“见过林世子。大冷天,世子站在本福晋的马车旁,难不成是在等本福晋?”
林锦城闻言不恼,他笑意不减,眸中却多了几丝关切,“凤丫头,你在病中时,我本想去探望你的,但是却一直被告知,你未能下榻。若不是今日在这等候,我还不知何时才能见你一面。”
这是在和凤菀控诉玄天拦着他不让他和凤菀相见了。
然而凤菀神情漠然:“林世子,那女授受不亲,若是嘉希郡主去探望便也罢了,您去便多有不便了。”
林锦城闻言上前一步,他双眉微蹙,神情颇为受伤,“两年了,你还在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而凤菀却后退一步,与林锦城拉开距离,心中厌恶鄙夷林锦城的虚伪,并且情不自禁的拿他来喝玄天做对比,发现林锦城和她的玄天相比真是差得太远了。
“两年前的事情,”凤菀微微一笑,顺手轻抚了一下鬓边的流苏,“本福晋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实在不知世子说的是哪一件。”
林锦城闻言一噎,一时没有说出话,但也只是一瞬,他笑道:“不记得也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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