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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福晋不好当 > 个人志:惊鲵&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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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郊野外中一辆马车行驶在路上,车夫是为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张,行色匆匆,似乎是急着赶路。

    马车里有一对兄妹,约莫八九岁,看衣着打扮,像是某位富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二人此时蜷缩在一起,面上带着残留的惊恐与害怕。

    “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小女孩扁扁嘴,轻声道。

    她发丝散乱,一双鹿而般灵动的双眸中蓄满了泪,面颊上也有未干的泪痕。

    小男孩比她年长一岁,也是不经人事的年纪,虽然心里也是恐慌不已,却仍然兀自淡定的握着小女孩儿的手。

    “管家会安排的,别怕,哥会保护你。”

    “我想要父亲,母亲,为什么他们不跟我们一块走,为什么父亲要送我们走,是惊蛰不乖吗……”

    女孩一提到父亲便忍不住低声啜泣,男孩连忙安慰她:“惊蛰别哭,父亲不是讨厌惊蛰,你放心,还有哥保护你。”

    男孩替她擦了泪,又喂她喝了一口水。忽而一阵风起,卷起马车窗帘,男孩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死死的盯着窗外尘土意外的地方。

    “管家!快走!追来了!”男孩高喊,眼里满是焦灼,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追赶着他们。管家一听拉紧马绳,又将马驱快了几分,露面坑洼不平,马车颠簸,似乎是要散架一般。

    惊鲵侧耳,仔细去听,自他懂事起,听力便非同常人,他能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比如方才,他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听到了马蹄声,像是催命符一样,追赶着他们。

    若说他们为何会如此,便还要从三日之前说起,上了早朝的父亲再也没有回家,后有人匆匆来递消息,一向温婉的母亲登时变了脸色,随后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将他们推给了管家。

    惊鲵想起那时母亲看着他们的神情便觉害怕,少时的他不懂那最后一眼的意思,只记得母亲认真对他说话的神情:“惊鲵,照顾好妹妹,活下去。”

    又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管家停下车,让两人稍作休息,管家是自小便在府中的,跟惊鲵惊蛰的感情犹如家人一般,他想起夫人对他信任般的神情,不觉哽咽了一声,却又怕两个孩子看出端倪。

    “管家,我们接下来,往哪走?”惊鲵道。“穿过这片树林,前面有一湾码头,我们乘船,去江南。”管家看着小少爷安静而又镇定的模样,不自觉的叹了一口。

    正此时,惊蛰扭捏了两下红着脸软趴趴的对着惊鲵道:“哥,我想如厕……”惊鲵看了管家一眼,随后牵着惊蛰往林子的深处去走,管家略有些不放心,又道:“别走太远,小心迷路。”

    惊鲵带她到了一处隐秘干净的地方,又走远了几步让她方便,惊蛰红着脸快速的解决着,等找到惊鲵的时候发现他正一脸凝重的盯着来时的远处的地方。惊蛰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惊鲵的肩膀。

    “哥……”还未说完,便被惊鲵捂住了嘴,惊蛰吓了了一跳,只能呆呆的远处。

    二人藏在一处草丛之中,远处隐约见自家马车,中央围了一些陌生人,正四处的翻找着什么,为首的一男子正将刀架在管家的脖颈上,凶神恶煞的说些什么。

    “哥,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管家。”惊蛰年龄尚小,不懂其中道理,只知道那些人是坏人。

    惊鲵的听力远超一般人,他隐约听见几人的对话,那些人让他把惊蛰惊鲵交出来,不然便杀了他。

    又是几番交涉,几人围着马车周围搜了一圈又一圈,几次路过惊蛰惊鲵的藏身之处,吓得两人皆捂住嘴不敢出声。

    首领找不到人,气的发了飙,不过一眨眼的瞬间便把管家抹了脖子,惊鲵在同一瞬间捂住惊蛰的眼,他浑身颤抖,手心里满是汗水。

    等到那一帮人踏马而去,惊鲵才领着惊蛰走出来,管家捂着脖子,血却仍然源源不断的从手缝中流淌出来。

    二人呆坐在管家面前,惊蛰没有见过此等场面,又惊又怕。

    惊鲵红了眼眶,连忙伸出小手捂住管家的手,似乎想堵住他指缝中流出来的血。

    管家张张嘴,发出几声单节音,惊鲵连忙趴到他耳边去听。

    “马车……有……包袱……”

    “赶……快,离……开。”

    惊鲵摇摇头,薄唇咬的死紧。一路上多亏管家的照抚,不然她二人又怎会逃脱至此,他心中已然依赖管家,将他视如亲人一般。

    “快!”

    管家濒死边缘,心中仍有执念,他想起夫人等待被抄家灭族时绝望而毫无波澜的神情,不觉拼死交代。

    “走……小路,莫,暴露……身份……”

    惊鲵似是下了重大决定,点了点头,哽咽了声,对着管家道:“惊鲵,多谢管家照抚。”

    说完便拉过惊蛰过来给管家磕了一个头。

    管家手指动了动,似是觉得不妥,可终究没有力气,他能感觉自己的力气被抽走,周围的血液淌出,身子渐渐变凉,他微微动了动嘴唇,而后无奈而又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惊鲵看出了他的嘴型。‘少爷,珍重。’他直至临死都牵挂着他俩,惊蛰再也控制不住,趴在管家身边哭出来,惊鲵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然后去马车里捡了包袱,拉着惊蛰的手便走,任凭惊蛰如何无理取闹他一律不管,他唯恐这些人回过头来再找。

    惊蛰哭的累了,便安静的跟在惊鲵身后,二人傍晚时抵达码头,用值钱的衣物换了乘船的资格,一路胆战心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便躲在角落里睡了过去。

    半夜惊鲵惊醒,船舱内有一帮人在喝酒,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讨论些什么,其中有一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咧着嘴道:“今儿上船的那两个小孩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不如将她俩绑了兴许能卖个好价钱。”

    “我瞧那个小女孩挺好,模样周正,长大了定然是个美人胚子,不如到了江南扬州卖给刘妈妈……”

    几人一说便动了邪念,趁着酒劲越说越高兴,惊鲵偷偷的回到他们的屋子,心中又惊又慌,他看着妹妹脏兮兮的小脸,第一次有了快快长大的念头,他恨自己如今还没有保护妹妹的能力。

    如果惊蛰真的如那一帮人所说卖给勾栏,他定然拼死也会将他们杀个精光。惊鲵怕被几人发现,于是闭眼假寐,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为了防止他二人逃跑,假意好心给二人送了一顿吃食。

    惊蛰看见有吃的,开心不已,以为这些人是好人,还特意说了声谢谢。惊鲵装模作样很喜欢,咬了一大口鸡腿,见那人心满意足的离去慌忙吐出来,而后又去扣惊蛰口中的吃食。惊蛰被扣的痛了,扁扁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哥哥你做什么!我饿了!”

    “快吐出来,里面下了药!”

    惊鲵一边让她吐出来,一边从谁缸里舀了一碗水给她漱口。

    “啊!为什么啊!”

    惊蛰虽然不明白,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并不会害她,便也照做了。

    “我方才听见他们说,要把咱俩卖给人贩子,这里面下了药,千万不要吃!”惊鲵小声道。

    为了防止这些人起疑,他将饭菜都倒进了水里,然后装作都吃完了的模样。

    “一会儿我们装睡,等到船靠了岸,哥便带你走。”

    惊鲵安抚下惊蛰,而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块馍给她:“这是管家之前给的,你先垫垫肚子。”

    之后几人曾来看过几次,看惊蛰惊鲵二人都昏睡着,便以为下的蒙汗药起了作用,皆高兴的不知所以,越发痛快的喝酒,似乎都在为有一大笔钱而高兴。

    船走了一夜,凌晨靠了岸,几个大汉喝了一夜酒,如今正酩酊大醉,惊鲵见此急忙摇醒惊蛰,带她瞧瞧下了船。二人步子小,生怕那几个人醒过来后追来,一路不敢停,直到进了扬州城。

    扬州地臻物美,景色天成,在京读书时,惊鲵便读过“十年一觉扬州梦”的诗句,如此自己真的有一天到了扬州却不曾是这般落魄模样。

    值钱的衣物早已充做银子给了旁人,他两人又没有金钱的意识,别人多坑一些,少坑一些他们都不知情,只是别人要,他们就给。

    如此晃了两三天,他们便同桥头下那要饭的乞丐没什么不同了,只是有不同的地方便是惊鲵从小养尊处优,自尊心是自小便带的,同乞丐一样去要钱,他是万般做不来的,于是肚子只能越来越饿。惊蛰跟在身后,一开始还只会哭,到最后变得默默不语,一张小脸满是饿容,有时候在馒头铺门口一呆就是一天。

    惊鲵看不下去了,在一次趁着老板不注意的空挡,偷了两个馒头,然后塞到了惊蛰的怀里。

    “惊蛰快吃,快点吃!”惊鲵喘着粗气,惊蛰似乎知道这馒头是不易而来,急忙塞进口中,塞了满满一大口,还未嚼完惊鲵便被老板发现给捉了回去。

    “你个小乞丐,竟然敢偷我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

    老板拧着惊鲵的耳朵,一边骂一边打,惊鲵咬碎了一口牙忍着,只是对着站在一旁的惊蛰道:“妹妹快吃,吃完就不饿了。”

    惊蛰呆呆的站着,手里还有没吃完的馒头,她的眼里满是哥哥被拳打脚踢的画面,她忍不住大声哭起来,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馒头,可是她也顾不得,只是觉得特别的伤心,父亲没了,母亲也没了,保护他们的管家也死了。

    似乎是积郁已久,惊蛰哭的特别伤心,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指指点点的,惊鲵见惊蛰哭了,一时慌了手脚,想去安慰,馒头店老板以为他要跑,死死抓住他不放。

    一时间惊蛰的哭声,老板的打骂声,周围人的嘲讽嬉笑声充斥在惊鲵的耳边。

    谁来帮帮他……他心下如此想,却越来越绝望。

    “住手!”正此时,一浑厚男声高声想起,那人从人群后挤出来,穿着一身简单的玄色衣衫,头上带着一斗笠,立于惊鲵面前。

    “你是谁?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老板声音尖锐,虽然占了理却十分令人讨厌。

    “他不过是个孩子,为何不就当结个善缘,积一份德呢。”那男子淡然出口,立于人群中多了一份潇洒。

    “你说的好听,我也是小本买卖,上有老下有小……”那老板叽叽歪歪,男子顿觉恬噪。

    “多少钱,我赔!”说完便解下钱袋。

    正此时,人群中有有一妇人走出,一身鹅黄衣裙,面容恬静温婉,泛着温柔贤淑的气质,那女子走到惊蛰面前,替她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柔声的安慰着。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皆如鸟兽散去,惊鲵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然后跑到惊蛰身旁将她推在身后,虽说这两个人救了他们,可他一路走来,更多了一份警惕。

    “好小子,我们救了你,你当我夫妻俩是坏人?”那玄衣男子走到那妇人身边,揽了揽她的肩膀,眼里透着股柔情蜜意。

    “惊鲵多谢二位解围。”惊鲵说完便要拉着惊蛰离开,那男子见惊鲵虽小小年纪,稚气未脱,可却有一番风骨,不觉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那女子与他似乎心灵相通,也点了点头。

    如此那男人对着离去的惊鲵扬声道:“我缺一位宁折不屈的徒弟,臭小子你可有兴趣?”

    惊鲵闻言,安静的回过了头,眼中情绪思绪万千,最后淡淡说到:“好。”

    这一声好,便让他白捡了一个师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申屠,而那位鹅黄衣衫的妇人,便是他的妻子凌韫玉,也是江湖上医术精湛的女医师。

    彼时他已双十年纪,十年剑术,十年隐忍,将他磨成了一块上好的璞玉,能辩是非功过,杀心狠恶毒之人。

    “哥,吃饭啦!”惊蛰将处在回忆中的惊鲵叫醒,这十年,惊蛰从一位只知道哭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位巧笑嫣然的大姑娘,跟着凌韫玉学了医术后身上也总带着淡淡的温柔气质,只是一见惊鲵却还总是向小孩子一样,撒娇腻人。

    这一顿饭桌上,惊鲵吃的格外安静,就连往常叽叽喳喳的惊蛰都没有捣乱,申屠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他便咳了一声,叹了一口气道:“说罢,是有什么事想跟为师说吧。”

    惊鲵一听,乖巧的放下碗筷,而后淡定道:“是。”

    “臭小子,为师还不知道你……”申屠骂了一句,心里却已经猜出个七八分。

    “徒儿想下山一趟,遂想请辞……”惊鲵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但他又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申屠与凌韫玉养他十年,如同再生父母。

    “唉……”申屠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啊,还是忘不了十年前的旧事。”

    十年前,申屠夫妇将他与惊蛰接回家,偶然发现了他们的身世,索绰罗本是满族八大世家之一却因为犯了事,成为了阶下囚,罪臣,而惊鲵与惊蛰便是罪臣之子,当年惊鲵的母亲知道了要杀头的消息后,派人将他俩送了出去,这才免去一命。

    只是他俩当时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可当人一旦安稳后便会有思想去想之前的事情,这一来二去竟也让惊鲵打探了些许十年前的端倪。

    “我爹娘死的冤屈,徒儿不能如此袖手旁观,我想为我爹娘报仇!”惊鲵语气淡淡的,眼里却有些许戾气。

    “还有我,哥,我们一起!”惊蛰也急忙举起手来。

    申屠深知惊鲵的脾性,虽少言寡语可也是犟脾气,认定的事情不管是几头驴都是拉不回来的,申屠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兄妹二人一眼最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去吧。”

    因为他深知,在带他兄妹二人回家,发现他们的身份后便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

    一个月后,申屠收到了惊鲵的来信,说是已安住京都,让申屠夫妇不必忧心,申屠知他是个好苗子,无论到哪儿都能立足便也不去再管,只当十年前的结了一次善缘,度化有缘人罢了。

    再说惊鲵与惊蛰自离了申屠夫妇后一路往北而行,心中承载着满腔恨意,只等发泄,却因一次机缘巧合中认识了王爷玄天,三人因为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

    玄天因有惜英雄之心便将兄妹二人纳入麾下,还有领一层原因便是二人皆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叶赫那拉族。

    若非叶赫那拉一族的构陷,惊鲵的爹也不会被抄家杀头,惊鲵当年虽小,却记得他爹最为深刻的一点,那便是忠诚,为臣者,忠一字,最难解,需一生去检验,却不想,为君者,先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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