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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很经典的——“球门有守门员还照样能进球呢”。】
确实很经典。不少人想去破坏别人感情时都觉得这句话特别棒。
*
餐后回到房间，虽然时间不算晚，但虞易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酒店各处拍照片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
自从“勾引宋闯”这个念头萌生，她看起来就相当有精神，话也变更多：“你知道吗，幸亏我带了面膜。就是可惜了，有一套衣服我特别喜欢，穿出去绝对镇场的那种，这次没带来，谁料到能用得上呢？”
敷上面膜，她又去找当初宋闯和樊迦传绯闻的微博，对着那张模糊又打满媒体马赛克的照片钻研许久，点评道：“……感觉我好好打扮一下不会比她差。”
“倪雾昭你怎么不说话？”
倪雾昭在拿平板准备期末的服装设计比赛。
这次的比赛不像上期末的那么传统，最关键的词语是“创新”，相当于完全没束缚，评审阵容和奖励等都是大赛配制，是真真正正对参赛者综合设计水平的考验，而不是一个学期的简单总结，甚至是应付公事。
用去三月的大半时间，她已经基本确定下主题，想做太空相关，于是开始头脑风暴，搜集各种元素、图片甚至是故事。
所以宋闯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志愿者活动，为了让她过面试而给她塞提纲“折磨”她，都让她很无语。
“倪雾昭？”
虞易又叫一声。
倪雾昭终于受不了，把ipad搁到一边去问：“怎么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在认真听啊？”虞易嗔怪说。
“我有事在做啊。”她无奈。
“唉，好不容易来南城一趟，你这么累着自己干嘛呢？”虞易跪到床上来，看见她还没锁屏的iPad，上面是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愣了愣，“……这什么？”
“就期末那比赛。”倪雾昭没好气地答，“你不知道么？”
“……知道啊，很牛的一比赛，身边人基本都参加了，但我觉得她们初审就过不了。”她耸耸肩，沉默了一会儿，“等等，你是不是和樊迦认识？”
这话题转太快，但不是没逻辑。
两人对视着，倪雾昭就知道她应该想起什么了。
上学期期末那比赛，她礼服被人泼油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又在短短三天内做出了一套更好的，直接斩获第一名。所以大家说，可见她背后关系有多硬，她被大佬收养的冷饭又被拿出来炒一遍，连带比赛的公平性也受到质疑；还有人说，泼油漆那件事可能就是她自己安排的，因为肇事者的调查在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结果这事还没完。
不久之后，樊迦穿这套礼服上了个挺有名的杂志，学校一些公众号宣传一番，又让一群人议论纷纷。但因为寒假到来，春节人人都忙碌，开学后又是一个新开始，这事就基本被淡忘掉了。
她看着虞易，没吱声。
“所以樊迦和宋闯那事是真的，对吗？”虞易继续问。
“附司怡不是都问过了？”她说。
虞易就笑了，以为她是真不知道：“不是，你怎么这么幼稚啊，那种事他怎么可能承认呢？”
“那你说，他和樊迦两人在酒吧喝成那样子是在做什么？”她追问。
倪雾昭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就没说话，虞易默认这样的反应是回答不上，继续说：“是吧，这事都这么明显了，没得洗，但他还是在晚餐上否认了，我觉得还有另一种意思在，就是如果条件可以的话，他是来者不拒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倪雾昭有点惊讶。
“你们那圈子不就这样？”
“怎样？”
对视一会儿，倪雾昭叫了她名字一声，跟她说：“如果只是因为讨厌附司怡，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虞易。”
“为什么？”
面前这人明显很不甘心。
“因为不用这样你也会得到快感。”倪雾昭就耐着性子跟她说，“我不知道你对你想象的那个圈子有什么误解，或许有钱的渣男挺多，但我跟你说了，宋闯他有女朋友的。他自己也说了，绯闻是假的，你说的来者不拒也只是你自己想象的，不是吗？如果只是因为讨厌附司怡，你只要等着看她笑话就好；但非要自己去试的话，说不定会跟她一样。”
——变成笑话。
虞易默了半天，才算捋明白她的话，有些诚恳地问：“倪雾昭，你是不是对这些事挺清楚的？”
“我就是在给你分析。”
“那你说的也不一定对吧。”
“……”
行吧，倪雾昭觉得自己算是明白了，这人心思明显就没表面上那么单纯，轻易说服不了的。
想了想，她垂下眼，声音低下去一些说：“你也知道，我是被人收养的。”
“……怎么？”
虞易怔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承认这件事。
倪雾昭顿了顿：“我就是想说，刚接触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人难免会变飘，很容易做出许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我现在想我初高中那几年就觉得傻透了。所以感觉你现在还是太冲动，想劝你冷静一下，再重新考虑这件事。”
沉默了一会儿，虞易笑：“你在教育我吗，倪雾昭？”
倪雾昭不再说话，气得拿起平板给宋闯发消息：【我真是费尽力气也劝不住这些sb。】
看她好像有点生气，虞易也笑够了：“行吧行吧，我干脆跟你直说了。就宋闯那样的人，哪怕什么也不图，睡上一晚也是一辈子都赚了的事，不会后悔的。你也别老拿他有女朋友的事来挡我了，好不好？如果女朋友真有用，他还会和樊迦有一腿么？”
“……”
虞易又眨眨眼：“倪雾昭，你说实话，你这么执着地劝我，是不是你也对他有意思？”
“你闭嘴。”
“哈哈哈不会吧？”
那边的宋闯给她回消息：【刚洗完澡，怎么？】
【谁惹我的宝生气了？】
她确实在这里生气，却能想象到他发这消息时笑得多散漫。
她没好气地回：【看出来没，大家都铁了心要往你身上扑，你桃花真是旺没边儿了宋闯。】
【哦。】
【所以我特别缺个贼漂亮贼带劲的秘书。】他又说。
【什么？】
【就去哪都带着，站身后，但凡想往上扑的人就都有自知之明了。】
她竟然莫名被他给逗笑了，问：【睡起来也很方便是不是？】
他还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回复得比之前慢几秒：【就是脱起来可能比较麻烦。】
她给他个微笑表情。
【不舒服就来我这儿，爷疼你。】
【不了。志愿者培训好累好累的。】
【记仇呢？】
【是实话。而且我现在就开始准备期末比赛了，给你看。】
她心情好些了，将iPad上整理的东西截图发过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而她也确实在记仇。
比如以“明天还要培训”为由，很早就跟他道了晚安；他极其矫情地说了句【好想我的宝啊】，她截图在第二个字后面加了个“睡”字，回复说：【那你就想着呗。志愿者可没空跟论坛嘉宾乱搞。】
*
次日在房间里吃早饭，有各种套餐供选择。白天就是索然无味的培训，傍晚才回酒店。
倪雾昭在一楼逛了逛，打包了一块榛子巧克力蛋糕，对她口味，且印满白色的“BVLGARI”，很好看。
虞易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些都会由论坛主办方报销，欣然开始选择，并问她：“一会儿你的这块能借我一起拍照吗？真好看。”
“行啊。一起吃也行，我一个人估计吃不了。”
“那我就选一个不一样的了。这个吧。”
虞易选了个黄金巧克力太妃百利蛋糕，估计是冲着卖相去的，因为倪雾昭觉得两种口味略有重合，却不好说什么。
回房间吃了点蛋糕，两人各自收拾了一下，换掉身上的志愿者服。
虞易终于有机会去酒店里好好转一转了，她一直有拍照的计划在，但一时没拿定主意去哪，暂且在看手机：“倪雾昭，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个地方比较适合拍照？”
又翻了翻志愿者群里的聊天记录，咕哝说：“那些B大的人也在酒店里逛?G。这是哪儿？看起来挺漂亮的，应该会很出片吧？”
培训了一天不轻松，倪雾昭本想去做水疗。酒店负一层有个特别棒的水疗中心，以及美甲沙龙。但看虞易这架势，分明是要拉着她一起，于是看了看她手机上的照片说：“是露台酒吧吧，在47楼。”
虞易顿时似笑非笑：“呵呵，那些B大的人还喝酒？”
问倪雾昭的同时，她也在群里问了句，其中一人的回答和倪雾昭一样：【露台酒吧。】
看聊天记录，她们有五个人在那里，分两桌坐。还有几个没去的，和虞易一样对那地方感兴趣，问她们那里怎么样，群里就一直在说话，很热闹。
忽然有人发了张照片，紧接着说：【这缘分不说来就来么！[偷笑]】
照片镜头对着露台尽头的那张桌子。
那里似乎只坐了一个人，又被一女生的背影给挡去大半。
尽管如此，还是很容易看出，那个背对着镜头的女生是附司怡，而那个被挡住了大半的人是宋闯。
附司怡左手反握手机，照片像素很高，正好照下她手机屏幕上是已经备好的二维码。
——缘分不说来就来么。
接下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冒得非常快，是现场的女生们在起哄，以及那几个没去现场的女生在隔着屏幕干着急：【我的天，这什么情况？队长主动出击了？】【所以队长要到宋闯联系方式没！】【露台在几楼！】……
某人艾特发照片那人，提醒她：【小心队长回来看见这偷拍杀了你哦。】另一人也说：【哎呦，你给队长屁股照这么大。】
照片于是被撤回，这几条消息也被很聪明地撤回了。
虞易当然看不下去，也坐不住了。
正好已经打扮完，她拉了倪雾昭就走：“走，倪雾昭，我们也去！”
倪雾昭没办法。
虞易边乘电梯边发消息，艾特那个偷拍附司怡的人说：【你和队长坐一桌是吗？还有两个位置？我和昭昭也想去。】
【噢你来吧。】对方回。
另几个也要去的人立即说：【哎呀，失算，早知道我们也找你们抢位置了，你们那个位置看帅哥正正好！】
【另一桌还有一位置，你们一共几个人啊？来了再说呗。】那人继续回。
【唉。】
……
虽然和附司怡坐一桌，但看得出来，女生和她关系不算好，其他人也是。
那张偷拍的照片不像是朋友间的玩笑，更像是带着看戏和嘲笑的意味。
甚至往复杂里想，她们知道虞易在看群，知道两个学校的人不对付，尤其是她们服装学院这两人和附司怡不对付，故意要把她们给引上去，让好戏升级。
这傻子。
倪雾昭已经懒得劝什么了。
虽然不饿，但尝尝那里的意大利简餐也可以，她想。
出电梯，进露台。看过之前那张照片，找到几人的位置很容易。
附司怡已经回到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脸明显很红，处于一种很兴奋的状态里，却偏偏掩饰着，在划手机，看群聊，和对面那名女生大声地说着话，好像在质问她们撤回的内容是什么。
倪雾昭坐她身边，两人都看过来，附司怡才有所收敛地安静了些。
两人也看到虞易，但她没有坐，而是直接走过去了。
向着露台尽头。
于是大家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连倪雾昭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直到看她在宋闯侧面定住，像是要做给她们所有人看一样，笑着与他说了不到三句话，直接将一张房卡塞进他手里。
宋闯带着玩味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也有点惊讶，又向这边看过来，似笑非笑的，随后低下头看手机，再没看谁了。
这种反应说不出来是什么。
看不出拒绝，也看不出同意。好像是种觉得挺有意思的感觉。
昨天晚宴上就见识过他的冷，这种情绪足够让虞易觉得很有面子。她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的，打扮得精致且出挑。首饰闪闪发光，长发顺在一侧，被在十分钟前用卷发棒卷出好看的弧度。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回来时比去那里更从容，笑眯眯地看着附司怡，在她斜对面落座。
不用想，群里炸开了。
倪雾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发梢，继续点餐，思绪一点不受干扰的样子。
听对面的虞易开始以胜利者姿态跟附司怡正面刚：“队长，这种事还是要大胆些才行。”
附司怡尴尬地笑笑，说：“我就是出于礼貌去打个招呼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多。”
“打招呼还有加二维码吗？”虞易问。
附司怡梗住，默默看了对面的女生一眼，似乎明白她们刚才在群里撤回的消息是什么了。
那女生就尴尬笑笑，估计心里特操蛋，不知道在骂附司怡还是在骂虞易。
倪雾昭合上菜单，跟身边服务员说：“就这些吧，谢谢。”
附司怡已经整理好情绪，又恢复了从容，对虞易说：“是啊，也想加个微信好友的，毕竟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打拼路上的机会也要靠自己争取嘛。但他大概误会我和你是一种人了，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不方便加微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他明显更喜欢我这样的。”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压根就没你那么些心思，虞易，都不知道你现在在跟我较什么劲。”
倪雾昭垂眼玩手指。
谁都能感觉出，虞易已经彻底飘了。而宋闯刚才那反应，确实让谁都不能咬定他不可能着虞易的道。
“但你就那么把房卡递过去……你不是和倪雾昭住在一起么？”附司怡忽然好笑地看向倪雾昭。
倪雾昭抬头和虞易对视一会儿，没说什么。
是另一个女生打破的尴尬，嚷嚷起来：“不不不，等一下，队长你刚才说什么，宋闯他有女朋友了？”
附司怡点头。
虞易这时轻笑一声，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他有女朋友了。不过我一个朋友是他们那圈的，所以我问过了，他那女朋友是被家里定的，商业联姻知道吧？就名存实亡，贼没趣，不然你以为他干嘛还会去泡樊迦？”
看附司怡盛气凌人久了，她终于找到些优越感，跟她说：“你不会真以为他说绯闻是假的就是假的了吧？他是在给我们机会，他们那样的人都玩很开的，但你这样不上道的不行。”
“唉……”
附司怡偏过头去，笑了：“我真无语。”
一份香煎冰岛鳌虾配土豆放倪雾昭面前，还有配料，动餐前她先看手机上来自虞易的消息：【昭昭，今晚能不能拜托你出去住一晚？酒店车费什么的我下个月给你！拜托拜托！[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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