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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小小的纸条,此刻好像有千斤之重。有人希望她赶快签,有人希望她不要签;有人想让她走,有人,又想让她留。
张凤没有作声,虽然子晴是问向自己,但是张凤心里很清楚:女儿只是暂时的混乱,等她头脑稍微清明一些,任何决定,都不是旁人所能左右的。
“子晴,妈现在不给你意见,你自己想想清楚。总之,你做任何决定,妈都是全力支持你的。”
龚子晴看一下母亲,又看了看众人。越过乔安宇询问的眼神,她瞥见了苏芮玩味的表情。
她把那张清债协议又看了几遍,突然伸手就撕碎了它。
手一扬,碎片飘飘扬扬洒了一屋子。
白色的纸片在乔安宇眼中肆意飞舞,透过这些纸片,他看见龚子晴由阴郁转为明朗的脸。
这是,决定离开了吗?
“乔安宇,这笔债,我不需要你清掉。但是,我暂时不会离开乔家,我做的设计,我跟进的项目,我就要负责到底。”
龚子晴坦然地说出这些,觉得轻松了许多。
凡事有始有终,这是父亲教过她的。对工作,如此;而心底,对那些真相的执着,亦是如此。
张凤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乔老夫人慈眉一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乔安宇呢,他的表情不显山不露水,心却早早地放回原处,不再是悬而未决。
连福妈也高兴的绽开嘴角。
整个屋子里,唯一不高兴的,就是苏芮了。
“龚子晴,你是不是傻瓜啊,大笔一挥,上百万的巨债一笔勾销,也不用跟这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同处一屋各种演戏。哪怕你就退一万步想想,不用面对我也行啊。你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呢?责任,责任能值几个钱?”
她暗自腹诽了龚子晴千万个不是,可这些话,此刻也只能默默吞进肚子里。
龚子晴走到母亲身边,拉过她的手:“妈,你能谅解我这么做,对吗?”
张凤心里怎会不知,女儿这几年来的执着隐忍,说到底,还是为了那血脉亲情的骨肉相连啊。
“妈懂了,子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妈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这所有决定,必须建立在你不被欺辱的基础上。”
“妈,你放心,后面该怎么做,我明白的。倒是妈,你呢,是回乔家老宅还是要回我们自己家?”
乔老夫人听到母女俩的对话,连忙接上话茬:“亲家,你们家的老房子,住着到底还是不太方便,不如,还是回老宅吧,也好给我做个伴。”
张凤看了眼乔老夫人,知道这位老人家说的话是带着真心实意的,可苏芮这么上门一次,就让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龚家与乔家,必定是两个矛盾点的存在。既然子晴已经处在漩涡之中了,不能帮女儿,那么,她也不愿意让女儿再去多担着一份心。
“老夫人,常言所道:在家千般好。出来太久,我是真的该回去了。子晴有她的决定,我不强逼她,但是,乔家,恕我直言,我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您就让我安安心心地回自己家里养养身体,也好让子晴少操心。”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倒也轻松了不少。
乔老夫人了然于心,张凤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
“乔安宇,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在送走母亲和乔老夫人之后,龚子晴叫住了乔安宇,她是决定留下来了,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清楚。
看着二人默默上楼,苏芮紧咬着下唇,手拽住衣角,死命地拽住,直到骨节泛白。
乔安宇靠在门边,等着龚子晴开口。其实,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在开出那张清债协议时,到底是怎样一种考量。至于龚子晴撕掉纸条,并且决定暂时留下时,自己又是怎样一种心情。总之,各种纷乱。
“乔安宇,我刚才说了,留下,是为了那份未尽的责任。金域中心项目的招标,我不能缺席。只是,以后在这别墅里的日子,我不能过的太为难。那个苏芮,她愿意怎样做都行,我不惹她,可以,但她若得寸进尺,我做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插手。”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我龚子晴,可以和苏芮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她若挑事,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大道理,原来,就是这么软绵绵的几句。放心好了,孔老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会自?浑水。”
乔安宇知道,龚子晴今天仍是带着气的,她愿意留下来就好,随她怎么气怎么过,都是以后的事了。
真是撞了邪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期盼她留下。
房间一片阴暗,没有开灯。
苏芮静静地靠在床上,手慢慢地抚上小腹,那里,小小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触到肚皮的一瞬间,她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乔家,终归是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的。龚子晴,你就暂时留下,总有一天,我还是有办法让你知难而退,孑然一身的。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龚子晴继续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公司里,她和乔安宇恢复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一个是运筹帷幄把控全局,一个事无巨细处处完善,再加上公司其他同事的通力合作,乔氏的每一个项目,都进行地风生水起。
这种状态,是每个人都乐于见到的,金域中心项目招标,似乎于乔氏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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