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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期待的……我即便他的身边陪着的是他的女友也好,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期望不要有另一个人——另一个男人像我一般陷入这般境地里。
……
冒着爸妈起来查岗的风险,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周宇弥?”
凑巧的是,那边的人也没有睡觉,不知是否跟我一样有着熬夜的习惯。
“嗯。”
“你还没睡啊?”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马上要睡了……什么事?”他说。
“你先别忙着睡……我跟你说个事……”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奇怪,身边的人一个都不敢相信,反而依凭着若干年前的一点友好印象就敢对一个近乎陌生的“旧友”和盘托出。从对方的一些话语中我察觉到,我这位“旧友”实际上与我期望那个曾经的“挚友”相去甚远,所以实质上我是自己主动把把柄放到一个陌生人手中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忠告”他不要喜欢上另一个男生,我已经分不太清这里是因为对旧友的一点关怀还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然后我零零散散地把这整件事跟他交待出来了。后半段则一直在强调这种事情是多么得不合常理,以及多么得痛苦烦闷,告诉他一定不要做出像我这样的事情来。
即便如此,周宇弥我那位曾经的小学挚友(我以为的)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不会。他不仅对我印象比较淡薄了,而且对这件事也几乎没表现出什么好奇心……我以为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多半得惊得合不拢嘴,继而把视为异类和洪水猛兽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确是异类,而且对于徐淼来说,我也无异于洪水猛兽。
一个晚上和盘托出的感觉说不上好坏,我甚至对他会不会把此事流传出去都不太关心了。即便我向说明了这个秘密不宜传播出去,他也立即表示了理解。但是自从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起我就做好了第二天接受一切的准备。
此时我所担心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希望流传出去后不要影响到徐淼。作为一个被我卷进来的直男。
一直到早上第一节课上课,班上也没有传播开什么“流言”,一切应如往常一样。
由于下雨,课间操也取消了。我起身在教室里四处游逛——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直到现在我也想用这种无聊的小孩子似的办法接近他一点儿,即便只有几米的距离也好。
……这个距离也不会太近,那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每当我接近,或者看着他,就可以明显得从那张脸上读出一种厌恶或者说无视的态度,更多的时候则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回避。我猜,心思敏感如那个人,那个处女座,可能已经猜到我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形了吧。
游荡了一会儿,我跑到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雨,忽然想冲出去好好淋一通——如果它能把我浇醒的话。
没来得及实施,走廊的另一边一个人打量着走了过来。
他稍有拘谨地笑了一下,“我没想到……”
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是吧。”
“是啊。”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是啊……我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番模样。
眼前这个人,是我小学时候的同班同学,大概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同班,然后他转学了。于我而言,他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曾经在初中也期盼过再与他见面的模样。不过我也绝对没想过再见面会是在讨论如斯的话题。
顺便一说,除了他的模样,我已经很难找到任何熟悉的东西了。现在想起来,我对他小时候的印象也就停留在稳重和可靠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种延续了好几年的莫名的好感,大概只是出于一种幼童寻求大人关怀一般的心理吧。
我们说话间,徐淼从楼梯口冲下楼去了,冲进了茫茫的雨幕之中……他还是那个习惯……又没有带伞。
周宇弥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怎么了?……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我回教室了。”
兴许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也是一个错误,把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了不说。在他看来我大概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掉的败犬急着找下一个主人也说不定。
过分燥热的天气,过分躁动的人。这样的感觉才会是所谓的青春吗?
如果这是青春的阵痛的话,我希望它快点过去……
为了转移不必要的注意力,我开始努力把精神集中到别人身上。从某些胡编乱造的书上了解到——初恋不过是偶然的遇见,一时的感动而已,大抵不过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感情不成熟,荷尔蒙又分泌过多的缘故。不管怎么说我愿意试一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更加积极的研读《道德经》、闲暇时候写写钢笔字以及十分投入地沉浸在流行音乐之中。说是流行音乐,其实是□□十年代的流行音乐,我对当下那些流行的曲目的了解几乎没有。
这样过了有两个月,徐淼没找过我,我也没找过他。我甚至觉得这样下去,一切都会顺利的成为过去。
高二的时候,为了调剂学习,班上有时会组织人手学习流行曲目。什么曲目都不重要,班主任也全权交给我们自己决定,于是基本上有人乐意教,就会抽一个空闲时间组织班上的人手学习。事实上我对相当一部分流行曲目的了解也来源于此——可能都没听过原唱,但是跟着班上某个同学学过。
于是这天,我看见徐淼拿了个纸条站在讲台上。
他教的是周杰伦的《彩虹》。
——唱得真烂!
我忍不住这么想,虽然我没听过这首歌,也感觉得到他的生涩与蹩脚。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他又令人尴尬地在“虹”字那儿破音了。
我想我终于发现这个无懈可击的家伙的弱点了。
他教了一句,又停了一下,等下面的“学生们”跟着重复一次,虽然有笑话的,但是大体上还是跟着一起唱的。
我看了下发的歌词,慢慢地跟着学起来。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唱到这里之后,他的声音又点高不上去了——这首歌其实不太适合他这样的新手吧?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
——歌词有点奇怪……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他的声音干脆因为调子太高而听不见了,这回几乎所有的人忍不住笑了。
——奇怪的歌词……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诶!终于在调子上了。”陈羽就在我身后大声地喊道。
我发觉我以为的心如止水,两三个月的功夫不如这两三分钟的时间……
不可自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那个人在台上皱着眉头唱了第二遍,声音还是有些把控不住。他不是不会唱,只是唱得太过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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