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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师徒BE是不可能BE的(穿书) > 第 86 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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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鸣朝终于赶来了。

    二十一年后再次对决,这一次,局面居然是一面倒的形式。

    一人翩然从天降,如众人的天神般降临,司无涯双眸微睁,有些难以置信傲奉就这么被连人带土被压下去坑底了??

    就这么??

    许是他对BOSS的太过失望,剧情也不甘示弱。

    只听一声嗤笑,傲奉的声音从坑底传来:“…你觉得你就能杀得我?二十一年前,不得牺牲那一位吗?”

    嘭一声,众人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身影直接掠过他们头上,直接坠入坑下,一阵激斗伴随着傲奉的嘲笑。

    “说到底,你也有弱点。那老家伙可真舍得啊,两个徒弟都可以当作筹码来赌。”

    司无涯听见里面传来的震动,连忙跑近坑边。这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夜鸣朝出手狠厉,正与全身上下都是血的傲奉站得血气翻腾,坑底昏暗,正神的剑芒腾空,灵力暴涨,如同斧头般向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傲奉袭去。

    却见一道人影快速飞过,一下子挡在傲奉面前,正神的剑气从他胸前穿过,当场口喷鲜血。恰好蓝光流转,司无涯等人瞥见了那人正是满身血肉模糊的?。见人碍事,夜鸣朝像是杀昏了头,凌厉的剑风扫过,瞬间?犹如风中残叶向后飞去。

    而傲奉似乎也平静地站在身后的一丈外,没有动静。

    少顷,身影一颤,整个姿势优雅且沉重地倒了下去。

    …..

    总感觉不是这样的。

    傲奉那般厉害怎么在夜鸣朝手中没有撑到一会?不应该啊?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段风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久?那他为什么不另找寻一具?

    司无涯目光落在坑定,两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名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一名是相伴五年的下属…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因为太过关注这边,导致他忽略了众人的脸色变得古怪,也忽略了此时双脚稳当落地的夜鸣朝紧绷着脸,出手是从未的狠戾。

    夜鸣朝一扫众人,在人群末端见到了正看向那坑底的司无涯,淡漠的冰眸闪过一丝清明,缓缓前行,闲庭信步般朝那边还来不及散去灰尘的天坑。

    司无涯这才注意到在前面方才还与傲奉斗得你死我活的掌门们,个个神色紧张,手握长剑倒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别靠近他!”

    “快走!”

    倏地一道白光闪现——

    前者恍若在耳边,后者戛然而止。

    司无涯回头,恰好瞧见夜鸣朝缓缓收手。段玉清背部重重撞上树干,被生生穿肩钉在他右侧的树干上。

    他左琵琶骨上半截露出的剑身是那把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剑——秋梦剑。

    自从五年前被他师尊打掉在竹林后,一直没寻到的秋梦此时正钉在段玉清身上。而他的师尊手里握着另一只泛着冷光的剑刃。

    只是一眼,司无涯便发觉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站着的人无一不是在防备着夜鸣朝。一众人比起方才对战傲奉更加的戒备。

    夜鸣朝转回头,颔首向前,气定神闲,缓缓向他…或者说血塔走来。

    见状,段玉清不顾身上的伤,握住秋梦,想要拔出。他血色全无的脸颊似乎在告知他体力的告竭,一时一阵血流如注。

    奋力一拔终于将剑抽出,他咳出一口血沫,冲着司无涯喊道:“无涯,不要让玄君接近血塔!”

    血塔?他身后这个?

    没法细想,司无涯踏出一步,挡在前头。

    可他的师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过来。”

    嘛呀,这句听起来好熟悉,好似不久前才听到,然后就被人戳了个窿….想到这司无涯打了个激灵,生生地克制住想要的后退的步子。

    一旁的段玉清喘了口气,道:“血塔是因为玄君启动的,若是让他接近,心魔入体,只怕到时无人能阻止了。”

    在司无涯以及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段玉清咬牙道:“越靠近血塔心魔占据的可能性就越大。先前玄君的师尊拿走的那块的石头便是血塔的开启钥匙,现在已经与玄君融为一体了,让他进入血塔相当是将整个血塔摆到人界,到时不仅北冥被毁,连人界都会生灵涂炭的。”

    而此时司无涯他们才发现,血塔比之方才更加地血气上涌,散发着不祥的猩红迷雾,更加红艳,落在葱郁的林子间仿佛一朵含苞待发的娇美人,映照在天际宛如一座火焰腾空而起。

    事实上也是。

    夜鸣朝每走一步,大地便颤动一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师尊的威严,可当他们亲眼看见原本嵌入地面的塔身震动不止时,才恍然,这是因为血塔与夜鸣朝之间的共鸣所产生的。

    司无涯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有直接到夜鸣朝身边,他道:“…师尊,您还记得我吗?”

    当时,天一老人将那块石头交给夜鸣朝,让他随身携带着,或许早已猜到现在的局面了,可他依旧将毒啐满在那上面….他是护住了当时的人界,可现在呢,一旦有了心魔,那他师尊将永世不得轮回。

    天一老人可有想过?也许有想过….

    司无涯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夜鸣朝,眉宇间的冷然更甚了。

    夜鸣朝微微一愣,目光如炬。

    司无涯心里一动,他觉得现在的师尊好歹没有那么糟。夜鸣朝眼睫轻颤,风声沙沙吹起了他的衣袂。

    可他却突然看着司无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一笑本来是使得他精致的轮廓更加的如人心扉,可惜他常年冷若冰霜,加之明显他异常的神色,更似索命的阎王。

    笑声浅浅,在空阔之地回荡。

    半响,夜鸣朝歪了歪头不置可否道:“你也想阻我?”

    司无涯脸色一僵,心中隐隐一跳。

    夜鸣朝慢条斯理地道:“若是我想过去呢,你会不会也跟我走?”

    这句话他说得不快不慢,可进了司无涯的耳朵里,听得他心头发颤,四肢渐渐僵硬起来。

    “你说过的,去哪都会告诉我的。”

    司无涯还不及抬头,骤然阵劲风掠过,眼尾余光只能瞥见一抹蓝白;接着黑云压顶,一双有力的大掌缓缓攀上了他的腰间,肩膀一沉,他僵着脖子没动。夜鸣朝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用对世上最亲密的语气说着令人背脊发凉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一字一句,柔情似水。

    可眸光却是透过他在看向什么。

    司无涯不由来得一震,一个轰天雷在他的脑门上劈下。

    ???

    这是将他当成….

    感觉自己的脑中最后一块碎片已经落图完毕了。

    岳掌门扶着身旁受伤的同修,所有人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也能察觉到他俩的举动有些怪异。

    而夜鸣朝仿佛对那些视线置若罔闻般,正虚虚靠在司无涯的肩上,司无涯似乎能感觉道的腰间的力道微微加紧了些。

    司无涯沉声道:“师尊,你醒醒。”

    夜鸣朝摇了下头。

    很轻,但也很坚定。

    司无涯眼眸微垂,问道:“为什么。”

    夜鸣朝道:“…醒了,就不能看见他了。”

    他,是谁。

    两人心知肚明。

    那个画像中的人,那个在最后给夜鸣朝留下一生自责的人。

    可那个人…也是他。

    也许是他慌过头了,将心中的伤感也露在了脸色,腰间的力道也在这时松开了,只是那双手掌的主人却将他缓缓移上了他的脖颈。

    “你死了,我就可以不再受其影响了,是不是。”

    “你想杀我吗?”

    司无涯没有动,任由力道在他的脖颈加重,来自喉间的压迫,让他的话说起来有些艰难。

    夜鸣朝道:“嗯。”

    他牵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只要你死,我才不会留有一丝庆幸。”

    这笑容比方才更加的诡异至极。司无涯觉察到他的情绪正在受什么东西影响,放缓了语气:“那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他神色很温柔,夜鸣朝突然收回了笑。

    他看上去像是发怔,又似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我为什么会难过?是啊,我为什么要难过呢…马上我就能完成了,整个世间没有我可以留念的了,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夜鸣朝忽然松开了司无涯的脖子,缓缓在他身后回踱着。

    没一会,他便自嘲地笑了声:“不知道便不想了,空白也是挺好的。”

    他看着司无涯:“你觉得呢?”

    司无涯终于明白了,当初的一切究竟给夜鸣朝造成多大的创伤。

    当时玄天镜之所以将他重新以魂魄的方式带回,是想让他知道夜鸣朝在他死后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些年来的所有,以往欢声笑语的小竹峰堕入黑暗,夜鸣朝不是不知道天一老人也将他设计在内,他只是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

    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最后他的死后的等待才是压垮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无涯道:“若是我告诉你,他还活着呢?你醒不醒?”

    “活着?”

    反问之后,夜鸣朝突然像是在看傻子般看着他,从闷笑到放声大笑,半响,他面上一片阴霾,狠狠吐出:“怎可可能活着?”

    “若是活着,为什么他不来?”

    “若是活着,他说过会来找我的,人呢?”

    他双手忽然疯魔般捂住自己的头,神色有些暴躁。

    “不可能会活着的,他就是从我手上消失的,是我害死他的。我总是这么没用,什么都做不到,师尊交代的事也好,师姐的事也好,他的事也好,什么都留不住,我….我只想留住而已。”

    在场的其余还醒着的人皆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夜鸣朝一个不爽发难,到时只怕血塔会失去控制。

    段玉清喘着气,在另一名弟子的扶持下,却道:“若是真的还活着呢?你只是不敢信。”

    夜鸣朝顿住脚步,摇了摇头:“不是不敢信,是不再信了。”

    “信不信都无所谓了,只要我活着,那些终归会离我而去。”

    “所有啊,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夜鸣朝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兴奋,白皙的脸上涌上了一层潮红。

    似魔似疯。

    岳掌门不忍卒听,道:“夜玄君,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嘛,你忘了最后那位公子说的话吗?”

    当时他就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被那名白衣男子救下了几回,见他似乎受了重伤,又见魔□□袭击过去才会被天雷劈中,因祸得福修为大涨,才有现在的成就。

    所以当时他也有听见那个人最后的一句话,是让玄君你活着啊。

    闻言,夜鸣朝兀自大笑。岳掌门又上前一步继续道:“他是想让你活着。”

    是的,就是因为他这句话。

    他的师尊才会那么痛苦,将自己的感情封锁起来。

    夜鸣朝突然放柔了声音道:“是啊,活着,可是活着真的好难。他们都一句也不说死去,凭什么要我活着?我并不奢望什么,我只要…再次见到。”

    他低着头,虔诚地道:“真的,我真的只是想再见到他。”

    司无涯喉咙干哑,舌尖所尝皆有些苦,说不出话来。

    他师尊…的心魔,他终于知道了。

    地面发出巨响,整个都在震颤之中。

    身影撩动,在众人陡然睁大的目光中,夜鸣朝单手掐上了司无涯的脖颈,他微笑地点头道:“那你呢,跟我走吗。”

    他瞳孔涣散,冰眸中的红色涟漪时扩时缩,笑容扭曲,一副彻底发疯的模样让众人心悸。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攥住了他的手——

    他脸色陡转阴鸷道:“放手。”

    司无涯本来被突然发难,来不及反应,又不能真正伤了他师尊,只能痛苦地挣扎着,听到声音,他勉强睁开一条缝,却看见了前面这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夜鸣朝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掐上司无涯脖子手,紧到连他都能看见那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在众人眼中,此刻的夜鸣朝仿佛出现了两个人般。

    岳掌门看着夜鸣朝,想上前却苦于无法接近,目光中对被掐着脖子的司无涯深表歉意,然而这一刻却仿佛看到了转机的希望。

    “夜玄君,那是司少主,是您亲自收下的徒弟,是您不辞辛苦找回的少主啊。您忘了在诸峰台上的交代吗?您忘了司少主消失的五年里你是怎样找寻他的吗?”

    他一边温言相劝,一边手握长剑缓缓尝试着接近。

    司无涯听见岳掌门的话,心知他有意在拖延,他哑声艰难得道:“…师尊..我是无涯啊…”

    “无涯…”夜鸣朝喃喃地道:“…对啊…你是无涯…”

    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可另一只拽住他的自己的手也随即加重,夜鸣朝此时脑子仿佛陷入了天人争夺的内战中,一方面他脑子里只想杀了这个人,一方面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阻止他。“为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

    一颗泪珠顺着他脸颊滚滚而落。

    在司无涯眸中….直接落下,烫伤了他,也灼伤了司无涯的心脏。

    半响,只见夜鸣朝将人一甩而下,瞳孔赤红地咬着牙:“走!走得远远的!”

    师尊!?

    司无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闻声下意识地望向夜鸣朝。

    他师尊此刻双手捂住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整个地面随着他的嘶哑吼叫开始剧烈地震颤。

    嘭一声。

    众人所在的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痕,分裂的速度之快,令许多没反应过来的修士直接坠入裂缝之中,一时崩裂前声嘶力竭响彻天际。

    岳掌门他们本想靠前,结果只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逼得节节后退,加之还有顾及受伤的同修,所有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塔前的夜鸣朝与司无涯坠入裂开的地下。

    狂风席卷,落叶腾飞。

    司无涯连一口气都来不及松,整个人直接失重掉落。他能感觉到,耳膜与喉间在重力的压迫下隆隆作响。

    地面终于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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