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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还未换下淡粉舞台装的宋艺歌。
相比上次个人舞台而言，这次的确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甜美可爱。
明明这样的风格看似与她个人性格不太相符，可却又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仿佛她就是蜜罐里增加糖分的甜味剂。
走廊上的灯光在头顶绽放，将宋艺歌白皙的脸庞衬得愈发明亮。如同她微亮的双眸一般，在这场对峙中异常坚韧。
沉默两秒，江时亦挺直脊背，收起有些懒散的姿势，双手揣兜严肃地回答她的问题：“第一，舞台的问题我没说错。”
短暂停顿过后咬字加重几分：“第二，不管是谁，脚踏实地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一落，江时亦并不打算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可刚伸手拉开休息室的门，却又被那股执着拉了回来。
“你明明没看到我的努力。”下意识捏住自己的裙摆，宋艺歌双手微微用力，将布料揉攥在掌心，“怎么就觉得我没有脚踏实地？”
此时此刻的她，只因江时亦的最后一句话而忿然，继续解释道：“我承认我当时的高音没那么稳，因为编舞走位点太过密集，实际上这是每组都有的问题。关于垫音，节目组为了节目质量和舞台效果，唱跳环节肯定会半开麦，和音部分也是由编曲老师负责的，您是制作人的话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连环炮一样的话语落入江时亦的耳朵，竟惹得他眉心一跳。
这样异常坚定的语气，的确有点动摇之前对她不屑的底气。好像这是第一次，有人会在他评价过后反驳自己，还非要问个清楚。
往常他在节目或者私下提什么意见，对方不是默默接受，要么就是随声附和几句。
实际上只是为了面子过得去罢了。
当然还有那么一个蠢到什么都不听还要当面顶撞的人。
但现在，面前的这个人……
他承认，当时的确让她有些难堪。但明明也忍下去了，现在又非要一个说法。
江时亦瞥了一眼她认真的面孔，以及充满坚定的双眼。
明明动机不纯，她难道不应该感到虚心才对吗？
现在倒有种理直气壮的质问感，仿佛他才是那个有什么目的的人。
心底的烦躁感不断向上翻涌，江时亦用舌抵着上颚，随后轻啧一声。
宋艺歌本以为他要开口解释，然而在下一秒的视线里，却看到江时亦拉开休息室的屋门，直接迈步进去。
咚的一声响，只留宋艺歌一人在原地发愣。
？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他就这样走了？还是在无视自己？？
长呼一口气，宋艺歌在心里算是明白，跟这种人完全不值得讲道理，更不值得浪费时间。
他这人看起来就不可理喻，更别提有道理可言。
“什么态度！”宋艺歌小声吐槽道，狠狠地瞪了一眼泄愤，才转身离开这里。
刚踏入休息室的江时亦，则是接收到周堇唯关切的眼神。没办法，两人就在门外说话，即便是关上门，也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怀揣八卦的心思，周堇唯在门这边一直提心吊胆，猜想各种可能性。
不会是吵架了吧？
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瓜？
直到江时亦进门的那一刻。
“这什么情况？”周堇唯立马坐到江时亦身旁，毫不掩饰满脸的八卦神情，“跟我说说，兄弟来帮你排忧解难，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爱你个头。”江时亦白了他一眼，随后还不忘补刀，“说得跟你谈过恋爱一样。”
“嘿你这人！”
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两人交好的关系早就让他发现，江时亦表面冷得掉渣，嘴却毒得要死。
不过周堇唯算看出来了，他就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关心狗都比关心江时亦强。
佯装生气的他抱着枕头，坐在离江时亦三米开外的角落里。
从裤兜顺出手机，江时亦眉眼低垂，食指不断向上滑动屏幕，但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一点。
啧。
明明是她的问题，怎么还那么理直气壮？
还妄想让自己内疚？
做梦。
虽然试图不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事，但无法平和下来的心境就像一个空洞，慢慢吞噬着他的思绪。
仿佛那张坚定脸庞在眼前逐渐清晰，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依旧回荡在耳旁。
布置简洁干净的客厅里，灯光昏暗，唯有屏幕宽阔的电视机不断放映着节目，散发出的光绚丽缤纷，却在下一刻逐渐黯淡。
直至一抹蓝光幽幽袭来。
“各位评委好，我是27号选手宋艺歌，带来的个人舞台表演是JohnLegend的《AllofMe》。”
电视里播放的是《IDOL》这档节目的第七期，目前进行的是选手的个人舞台表演。
而坐在电视对面沙发上，原本无心看节目的人，正是Mars娱乐专辑销量最高的solo歌手——林送。
电视机淡蓝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甚至盖过手机屏幕的光线。
从电视机里忽然传出的歌声，让林送一霎那错愕，不禁抬头紧盯原本只是当背景音的节目。
“whatwouldIdowithoutyours.martmouth.”
“Drawingmeinandyoukickingmeout.”
……
“CauseIgiveyouallofme.”
“Andyougivemeallofyou.”
委婉动听的清冷嗓音响彻整个房间，哀切的欧美曲风似乎完全不像一首适合婚礼的抒情曲。
似乎台上唱歌的人有着别样的理解，将自己的经历和心境带入到一整首歌中。
节目画面很快从舞台处切换，两张熟悉的脸庞映入林送的眼帘。
沉思片刻，他抬起手机轻点屏幕，又将手机放到耳侧。
“和江时亦合作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林送的眉间微皱，但语气依旧平缓温柔：“那等他回来争取一下吧，顺便——”
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嘴角一弯：“专辑的合作曲我似乎想好人选了。”
补录完20进10公布排名的片段，宋艺歌忧心忡忡地提前回了宿舍。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她站在舞台上静候结果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从评委席传来。
弄得她极度不适，却还要在镜头前保持笑容，简直是种折磨。
而且……
在听到导演说接下来要评委分组专项一对一指导的时候。
她已经能想到以后那一幕尴尬的场景了。
因为以前团体舞台全是由其他三位固定评委负责的，这次的一对一就交由周堇唯和江时亦来带领。
意思很明显，你想展示舞蹈就去周堇唯那组，音乐就去江时亦那组。
宋艺歌跳舞能力虽然不差，但唱歌更是她的强项。决赛之前的分组选择这么重要，总不能为了某人反着选。
但是，一想到两人面对面，还要面对一众摄像机的场面。
……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进了前十，她也丝毫没有高兴可言。
想想那个场面，简直是地狱级的尴尬。
更别提在她说了那么多之后，他一句话也没回就走掉了。
没礼貌，自大狂，幼稚鬼！
宋艺歌一想起那天的事，愤怒值就提高了几分。
不就仗着自己是评委，有什么可拽的，真是……
“艺歌！你简直太棒了！”
江霏琪从背后的突然袭击让宋艺歌差点没喘过气来，顺带制止了她对某人的谩骂。
“咳咳，你轻点。”宋艺歌揉捏着自己收到撞击的肩膀。
“人家高兴嘛。”江霏琪嘿嘿几声，“个人舞台表演第一，团体表演第三的成绩，非我家艺歌莫属啦！”
仿佛这个成绩是她拿了一样，江霏琪激动不已地继续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骄傲！而且啊，我看江时亦一直在往你这里看！”
“？？？”宋艺歌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可别瞎说。”
“什么啊。”江霏琪拿开她的手，放低音量，“我没瞎说，我真的看到好几次，说不定他是欣赏你的音乐才华，下一步就准备邀你发歌了！”
“不不不，不可能。”
宋艺歌摆摆手，立刻否认她的这个猜想。
这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切，这有什么不可能，我觉得很快就有可能了。”
江霏琪试图将宋艺歌从椅子上拉起来，“走，去吃饭，我快饿晕了。”
两人互相推搡着出了宿舍，在经过另一间宿舍的时候，江霏琪差点被从里大力推开的门打到。还好宋艺歌很快反应过来，及时用手撑住了门。
“艺歌，你没事吧！”
江霏琪听到手掌拍到门上而发出的声响，急忙侧过身检查宋艺歌的手，着急说道：“这都红了…”
“你们从我们前经过不看着点吗？”
从屋内走出的人无视掉刚才发生的事，语气些许咄咄逼人。
宋艺歌拉住想上前的江霏琪，面带笑意地看向那张说话向来不客气的面孔。
既然不想讲道理，也别怪她反击了。
“何冉冉，莫非你有透视眼，能看见门内外有没有人经过？还是——”
“一直在透过猫眼窥探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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