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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异样被他极力掩藏在眼底，随后淡然地打着招呼：“来了？”
宋艺歌走近悄悄打量他一番。
今天是冰山没错了。
“歌词写得怎么样？”江时亦直接进入正题，“有没有想好主题？”
“有。”宋艺歌上前几步，把存在手机里的词稿递给他。
她原本是想拿底稿过来的，可是一想到上面杂乱的笔迹和涂抹……
算了，她还是要面子的。
宋艺歌回答道：“歌词写了初稿，主题是自我。”
接过手机，江时亦听到她的话后挑了下眉。
自我？
有意思。
前面录制的四个vocal组的成员，把家、学校、社会、世界占了个全面，倒是难得有专注自我的歌词。
江时亦不禁怀疑她们五个是不是说好了，不会写重复的主题。
不过写自己，似乎在比赛中没其它几个有优势。
当然，除非你的歌词真能打动人心。
江时亦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歌词，视线却在歌词结尾处稍作停顿。
“你是否愿意不忘初心\/不顾一切\/去找寻自我”
盯着这句话沉思良久，江时亦缓缓开口问道：“你让我加海浪的环境音，和你的主题有什么关联？”
宋艺歌早就猜到江时亦会问这个问题，在私下准备好的措辞刚好用上了地方。
“海浪涨潮退潮，不就是像一个人追寻自我的过程吗？”
宋艺歌抬起头，这一次与对视他的眼神更加充满自信：“遇到质疑我们会往后退，充满自信我们便往前走。虽然海浪涨潮退潮的意义不在此，但我觉得完全可以拿来借用延伸一下。”
江时亦手指滑动屏幕，往回翻着歌词。
这一次再看，完全就有了不同的感悟。
他眉眼一抬，轻笑道：“讲讲歌词里的故事吧。”
这个要求让宋艺歌微微一愣。
她还以为江时亦最开始没提，是没看出她歌词所写的故事。
将自己带入到营造的氛围中，宋艺歌开口讲述：“一个女孩短暂地迷失了自我，她来到海边的一间音乐酒吧，梦幻和浪漫都带给她虚幻的感受。”
“直到她走出酒吧，到沙滩上吹着海风。”
江时亦在脑中构造着这一幅画面。
“星河像是降临在海面一样，潮涨潮落就在她耳畔不断响起，她似乎清醒了过来。”
“也许是大海在呼唤她，她奋不顾身地向前行走。”
最后要讲的结局，让宋艺歌不禁微笑：“第二天来到沙滩上的人们，看到海面上泛起的无数泡沫飘散四处，散发着纯净且圣洁的光。”
说起变成泡沫，总能让人想起小美人鱼。
只不过这次故事的主角并不是为了爱情。
江时亦静听她用清冷的声线讲叙着，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嘴角露出因欣赏而勾起的笑意。
“你倒是挺会写故事。”江时亦淡笑着评价。
随即他又像挑刺般地问：“可追寻自我的结局，好像比较惨？”
……
倒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问。
宋艺歌想了想，否定道：“不，结局是美好的，因为那是她做的决定，更不会因此而后悔，也许让她感到痛苦的也只是过程而已。”
江时亦忽然觉得，无论提什么问题，面前的人都能变着花样解答出来。
而且，她说的这番话倒像是在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收起微笑的表情，他轻咳一声：“还可以，一会儿等录制开始唱一遍我听听，再帮你改改歌词。”
他倒是提醒了自己。
宋艺歌这才想起，刚刚说的这些话完全没有录制进去。
“那…”宋艺歌疑问道，“我说的这些话……”
“到时候再说一遍。”
“……”
再说一遍？
那之前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满足他的好奇心？
宋艺歌在心里吐槽着，同时抬眼打量他的神情。
她离近看才发现，今天的江时亦好像只打了粉底。但这样的光泽和细腻度却又像他货真价实的皮肤。
往常宋艺歌并没仔细观察过他，趁着他低头看手机的空隙，刚好能端详一番。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才能感慨道。
江时亦的确生了一张可以出道的男团脸。
区别于一些男爱豆的柔美，江时亦眼眶深邃，有着硬朗的轮廓和利落的五官。
五官和精致完全搭不上边，但却让人看着舒适大气。
似乎用帅气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完全浪费了他这张脸。
宋艺歌现在算是更加明白李梓涵对他的疯狂迷恋。
这张脸，再加上不凡的才华。
一定会收获许多死忠粉吧。
不过让宋艺歌更为惊讶的一点，是李梓涵说江时亦是在成名有一段时间，才公开露的脸。
她很难想象一个在幕后只靠才华吃饭的人，居然颜值还这么高。
甚至在大势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直到出席颁奖典礼才艳惊四座。
如果当时宋艺歌关注这些娱乐新闻，恐怕就能感受到当时他快要掀翻音乐圈的气氛。
江时亦忽然抬起头，对视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没想到他会在这时看过来，一直紧盯他脸庞的宋艺歌别开眼神。
但还是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感觉。
大脑急速运转，宋艺歌正在想缓解尴尬的办法，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太好了。
节目组简直是救星！
节目录制得很顺利，除了两人为了节目又把之前的对话重复一遍。
直到结束的时候，连唱好几遍歌的宋艺歌突然感到嗓子有些不适。
她突然后悔今天早上没有好好开嗓了。
果然最基本的东西完全不能抛下。
听到宋艺歌清嗓子的声音，江时亦定睛一瞥。
沉思几秒，他忽然摘下耳麦，开口道：“一会儿别走，在这里呆一下。”
“啊？”宋艺歌疑惑。
不走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待工作人员收起架好的设备，江时亦和导演说了几句话，便跟他们一同走出练习室。
只留宋艺歌在原地一人凌乱。
……
他不是在骗自己吧？
不会故意整她不让她走，但其实自己已经回去了？
正当纠结之际，江时亦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
“给。”江时亦上前递过一个小药瓶，“嗓子疼的时候吃它比较管用。”
宋艺歌接过药瓶错愕不已。
但再抬头，江时亦的身影又向着门口消失不见。
然而，药瓶的主人此时正在默默发火，坐在沙发上不断锤着靠枕。
“简直太狗了！”
周堇唯攥着拳头砸到靠枕上，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就让他怒火中烧。
几分钟前，刚录制结束的周堇唯回了休息室。
他打算中午和江时亦吃顿饭，正坐在沙发上思考吃饭地点。
毕竟之前江时亦请了他一顿，总不能让他再请。
而且必须要比他上次去的地方更气派。
周堇唯刚要拿出手机联系一家餐馆的老板，就看到江时亦走了进来。
“录制完了？走我请你吃饭。”周堇唯得意地笑道，“我这次带你去的地方，绝对比上次你那地方好多了！”
满怀热情的周堇唯并没得到回应，只是看江时亦伸出一只手。
周堇唯：“干嘛？”
江时亦：“药。”
周堇唯疑惑：“什么药？？”
“就是你护嗓子的药。”江时亦又向前伸手，“快点，我着急。”
“？？？”
周堇唯满脸疑问地拿起背包，从包里翻出拿出那瓶Mars发的给歌手们专用的药，将它递给江时亦。
“谢了。”江时亦接过便出了门。
“你谢我就这两个字？？”
可惜他再怎么呐喊，江时亦也听不见了。
周堇唯不禁好奇他拿药干嘛。
他也不唱歌啊？
总不能是饿了要偷偷吃东西吧……
而且他就这么拿走了，自己怎么办？？？
虽然他最近没什么需要用到嗓子的练习和行程，家里也还有一大堆这样的药。
但他还是很气。
自己好心好意要请他吃饭，他就这样二话不说地拿了药就走。
不对，他说谢了。
那这人也简直太狗了！
一路带着怨气和江时亦去吃饭，不过比起气愤，周堇唯感到更多的是好奇。
这药肯定不是他自己吃的。
之前周堇唯就让他尝过，他说味道太甜直接给吐了。
这么好吃的药他既然无福消受，现在总不能心血来潮要吃它吧？
而且还是一瓶。
也看不见它的尸体回来。
可怜的孩子。
周堇唯在心里上演着一场大戏，甚至快要将情绪表达出来。
正在开车的江时亦用余光看到他表情，不禁吐槽：“你又怎么了？”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周堇唯又咽了回去。
以江时亦的性格，这种事问了也绝不可能得到答案。
……
“你把药给谁了？”
“没谁。”
……
他就知道。
问也是白费口舌。
没再打扰江时亦开车，周堇唯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
关于何冉冉退赛的事情，今天早上节目组才发布声明。
但那条曝光她校园暴力的帖子至今还挂在热搜上。
事情的真假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何冉冉只是发微博抱歉曾经言语伤害过发帖的人，但绝不承认自己造成过身体上的伤害。
其实这种事，周堇唯觉得走法律途径是最好的选择。
伤害别人不对，但恶意造谣更是在触犯法律。
但无论事实是什么，对何冉冉造成的影响也不适合让她继续比赛。
网络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更别提何冉冉还是有错在先。
手滑动屏幕向下翻看，周堇唯突然刷到一条安利宋艺歌的博文。
说起宋艺歌，他倒想起来一件事，可刚要开口，却发现江时亦把车停了下来。
江时亦拿起手机关掉导航，注视着手机屏幕问道：“是这里吧？”
周堇唯向窗外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他解下安全带，点头说：“是，那我先进去了。”
江时亦：“我去停车。”
这家餐馆虽不在江时亦上次带他去的那家位于繁华地带，但档次绝对不会输给它。
他和成员们甚至时常来这里庆祝。
因为是常客，门口的接待员认出周堇唯后就立马联系了餐厅的经理。
周堇唯嘱咐了几句，便径直走向提前预约好的位置。
现在还不到晚餐时间，大厅内并没多少人，周堇唯就没订楼上的单间。他刚点好菜，就看到停完车的周堇唯被接待员领了过来。
“怎么样？”待江时亦坐到位子上，他炫耀道，“是不是比你上次那地儿气派多了。”
江时亦扫视一圈桌上的餐具和摆设，漫不经心地应道：“还行。”
周堇唯恨不得跳起来：“还行？？”
江时亦淡然：“得看餐做的怎么样。”
周堇唯咬牙切齿地说：“放心，西餐，正宗得很。”
刚想拿起手机，周堇唯突然想起那时没说出口的话。
“奥对了。”周堇唯看向江时亦，“你知不知道林送要找宋艺歌合作这事？”
江时亦顿住：“什么？”
周堇唯解释道：“不知道，那天听节目组说的。”
江时亦垂下眼皮，藏起来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但耳边又响起周堇唯的话。
“奥对，我怎么记得你要跟林送合作来着？”
……
是要合作来着。
但当时，被他很果断地拒绝了。
还是三次……
周堇唯静盯着他的反应，同时一头雾水。
这什么反应？
不对劲。
他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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