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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初正在整理自己书桌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见这话也懒得出声。
耿如歆盯着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非常好看。
耿如歆盯着不开口的顾之初，贪婪的欣赏美貌。
“一直看着小爷做什么？”顾之初忽然开口。
耿如歆顿时心虚的移开视线，听见几声低笑之后又非常淡定的将视线转回来，目光直直的落在顾之初的脸上，脸皮突然就厚了。
“就看，怎么了？”
“是不是突然觉得小爷特帅？”
耿如歆忍住将桌上的书拿起来朝他脑袋上拍下去的冲动，微微一笑：“对，特帅，蟋蟀的帅。”
顾之初终于整理好书桌，忽的凑上前，与耿如歆面对面：“这样离得近，看的更清楚。”
耿如歆瞪大双眼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俊脸，一呼吸就能感觉到顾之初呼出来的气息。
耳根悄悄红了，耿如歆伸手扒开他的脸，骂骂咧咧：“脸移开点，你呼出的二氧化碳影响到我呼吸新鲜空气了。”
“哎呀，某人真是一点也不识好人心啊，你想看小爷就大方让你看个够呗，还说小爷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影响你的健康，说的好像你是仙女似的，呼出来的是香甜的气息。”
“真不知道老师为何偏要让我跟你坐一张桌子。”
“因为小爷优秀呗。”
耿如歆捏着拳头，安慰自己要忍，千万不要动手。
“好好的人，偏长了张嘴。”耿如歆想了半天，默默回击。
说完耿如歆便不再理会顾之初，低头开始做题。
因着自习课，大家又刚换完座位，教室里乱糟糟的，只是这也影响不了认真做题的耿如歆。
顾之初微微偏头看向耿如歆，少女扎着低低的马尾，炎热的夏天只穿着白色的校服T恤衫，发尾处的耳根透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刚刚红过了，还没来得及消下去。
白皙的脖颈上，马尾温顺的趴着，像只软绵绵的猫。
乖乖的。
顾之初心想，要是耿如歆时时刻刻都这么恬静乖巧温柔就好了。
特招人稀罕。
不知怎么的，顾之初视线渐渐顺着脖颈往下移，少女刚刚发育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
顾之初忽的嗓子眼儿一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罪过……顾之初僵着脖子忙将视线移开。
下一刻，乱糟糟的教室爆发出一声尖叫，而后教室便安静下来，有女同学大哭：“沈潇潇晕倒了！还流血了！”
顾之初就看见正在安心做题的耿如歆捏着笔就往离她有两组远的地方，也就是沈潇潇的位置跑去。
“打120！快！”耿如歆大喊。
见沈潇潇昏倒在地，脸色一片苍白，唇上一滴血色也无，就那么脆弱的躺在地上，白色校服裤渐渐有鲜红色血迹流出。
耿如歆大惊，想到沈潇潇之前跟她说过的大姨妈推迟，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浮起，心里害怕的不行。
只大声喊着：“快打120啊！”
可他们哪里有手机。
不知谁喊了一句：“顾之初去医务室了！他说去找老师接电话打。”
耿如歆想上前抱住沈潇潇，可一想到书上说不要乱动病人身体，需等待医生到来的这句话，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只是无助的跪在沈潇潇旁边，一遍喊她名字一边憋着不让自己哭。
可这种可怕的场景，哪里忍的住呢。
时间慢慢流逝，一秒，一分。
耿如歆盯着那晕染到白瓷砖上的血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头晕目眩，刚想晕倒，肩膀就被人有力的托住。
耳边传来顾之初沉稳有力的声音：“没事，别怕。120已经打了，医生很快就来，你别担心。”
同学们熙熙攘攘间，耿如歆耳朵很尖的听见了急救响笛，灰暗的眼睛顿时一亮，拉着顾之初衣角说：“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嗯，来了。别怕。”
“同学们让一让，让一让。”
一阵焦急混乱下，沈潇潇被送往医院，在班主任的压制下，耿如歆这才没跟着急救车走。
被顾之初拉着回到座位的耿如歆，眼神忽的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
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桌上堆着的书证明那里有人坐，只是人不在罢了。
同学们落座后，值日生开始打扫血迹。
耿如歆视线从最后一排移回来，眼底藏着怨恨。
可是眼神控制不住的又往沈潇潇晕倒的地方看去，正巧值日生为了清扫而将水倒去血迹上，水混合了血液，颜色由鲜红慢慢变淡。
耿如歆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干呕了几声。
顾之初忙用自己保温杯的杯盖倒了热水递过去，“喝点热水。”
见耿如歆乖巧接过，又伸手摸了摸她冒着虚汗的额头：“别担心了，沈潇潇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医生。”
“嗯。”耿如歆没发现顾之初竟不顾洁癖的将保温杯借给她喝，更没发现摸着她额头的顾之初。
她心里只知道，这一刻，当个学生，当个老师，面对这一刻，有多么无力。
后来啊，高三转学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顾之初问她想考什么大学，她收书的动作顿了顿，沈潇潇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忽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轻声开口：“华夏最好的医科大学。”
顾之初也轻声回答：“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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