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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努力的尝试挣脱把他绑在树上的绳子，脑袋里如一团乱麻一样屡不清一点思绪。
之前被那些海贼放走之后他不是没有找机会闯进高地，但是这段时间的守备实在是太严了，几乎可以说是一只老鼠都不会放进去。
他在城门小心翼翼的徘徊了两天，等来的却是漫天大火，还好他跑得快，一路跑回了达旦一家。
等第二天一早，再去城里的路上，他就看到了差点让他心脏停跳的一幕。
那个银白的天使，静静的趴在垃圾场的边缘，一动不动的，身下是一滩还在流淌的血液。
艾斯不记得那时候安格尔还有没有胸膛的起伏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记得之后的任何事情，再回过神来，已经是他背着安格尔回到了达旦一家，看着他们处理安格尔的伤口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回过神来之后他直接跪倒了地上，半天使不上一点力气，后背像是被洗过一样被汗水浸透了。
谢天谢地，安格尔还活着。
然而他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另一个噩耗便传来了。
萨博死了。
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是如此的没有实感，艾斯甚至来不及感受悲伤，就被一肚子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杀了他们！给萨博报仇！
艾斯满脑子都是这种黑暗的念头。
也有可能是在看到安格尔那副样子之后积累的暴戾，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便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了。
眼前被黑暗遮住，看不清前进的方向，而就在这时，一束温暖的光照了进来，闯进了艾斯的胸膛。
“艾斯。”
这时无论何时，都会让艾斯一瞬间平静下来的声音。
混沌的视线慢慢清明，艾斯眨了眨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银眸。
“安格尔……”
对方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一些，眼底下也带着些黑眼圈，没怎么整理好的衣服下面还能看见染着血的绷带，一下就让艾斯的心揪了起来。
“安格尔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安格尔随意的说着，地上一坐，抱着头靠在了树边。
这个角度让艾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刚才安格尔的语气他好像还是挺平静的。
“安格尔……”
一个突破口开了之后，之前忘记的悲伤一下子汹涌而出，或者是因为这个人在身边，让艾斯本能的卸下了自己的保护壳。
在安格尔面前，即使是痛哭流涕，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的声音带上的些许颤抖。
“萨博他……”
“我知道了。”
安格尔轻声说着。
“多古玛已经和我说了。”
他说着，微微垂下了头，沉默了片刻。
“是天龙人干的呢。”
“嗯……”
艾斯抿了抿嘴，随后又叫嚣了起来。
“安格尔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我要去给萨博报仇！”
“你确定？”
安格尔淡淡的说着。
“艾斯，你真的以为，凭现在的你，能有这个实力吗？”
“我……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艾斯喊着。
“萨博是我们的兄弟啊！”
“那他看到你为了他而傻傻的去死会开心吗！”
安格尔用有些严肃的语气直接把艾斯给顶了回去，他缓缓站起身，直视着艾斯的眼睛。
“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到了那边，你真的有脸面去见萨博吗！”
“我……”
看着艾斯没了声音，安格尔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
“艾斯，我们的确不能对此无动于衷，但是我们应该做的，绝对不是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艾斯垂下头，闷声说着。
“萨博为了他的梦想出海了。”
安格尔走到了树后帮艾斯把绳子解开。
“而阻止他的，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带着他的梦想前进。”
“而将来，我们要做的，是改变这个漆黑的世界。”
把艾斯哄去睡觉之后，安格尔并没有着急休息，他跟达旦一家打了一声招呼，也没管他们的阻止，径自的走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已黑，安格尔直接飞到了哥亚王国。
即使是这段时间哥亚王国的守卫非常森严，他们也没办法去监管天空，安格尔轻而易举的落到了王城的顶端，看着下面广场上推杯换盏的贵族，和坐在高台上的天龙人，安格尔的手攥得发白，最终却还是松开了。
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杀意的冲动，但是……
不行，现在的话，不行……
我还太弱了……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如果我……
萨博……
“嘀嗒……”
眼泪迎着狂风被吹撒到天边，安格尔紧紧咬着嘴，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
总有一天，作为萨博的哥哥，他会报仇的。
总有一天……
第二天，达旦一家便收到了萨博的信，等安格尔回去的时候，艾斯刚巧正在安慰着哭泣的路飞。
“挺好了，路飞。”
“我是不会死的。”
这句话由十岁的艾斯说出来实在是有些狂妄的感觉，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
但是毫无疑问，这句话对于现在的路飞来讲，是最大的安慰。
而安格尔更清楚，在将来，这句话会给路飞多大的打击。
“约定这种事情，可绝对不能食言哦。”
安格尔笑着走上前，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我可是最讨厌骗子了。”
“我不会骗人的。”
艾斯确定的说着。
“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然后完成我，和萨博的梦想。”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安格尔。
“对了，安格尔，之前我们谈论梦想的时候你不在呢，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我的梦想啊。”
艾斯突然的提问让安格尔陷入了沉思。
梦想的话，当然是改变艾斯的结局了，但是这个不能说呢。
那……
“我的梦想啊。”
安格尔笑着眨了眨眼。
“等你们完成梦想的时候就知道了。”
“诶？！”
艾斯和路飞愣了一下，然后纷纷蹦起来抗议道。
“太狡猾了吧！”
“狡猾吗？”
安格尔笑着拍了拍艾斯的脑袋。
“那，我想要成为艾斯最重要的人呢~”
“……哈？！”
艾斯一下子呆立在了那里，整个脸都开始不自然的发红了起来。
“诶？安格尔的梦想好奇怪啊。”
路飞呆萌的说着。
“你现在不就是艾斯最重要……唔！”
艾斯狠狠的捂住了路飞的嘴，他觉得现在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了一样，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回答都说不出来。
“我……”
“哈哈哈哈。”
艾斯这边刚想要说些什么，安格尔却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别紧张，那不是我的梦想。”
他挥了挥手，揉了揉艾斯有些发热的脑袋。
“我可不会把自己的梦想托付到别人手上呢。”
对，这不是我的梦想。
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奢望罢了。
艾斯将来的人生中，会遇到太多人了。
强大，慈爱，温柔，可靠。
自己怎么可能在那些人里脱颖而出呢。
梦想应该是更加脚踏实地的东西呢。
这样想着，安格尔的看向艾斯的眼中又带上了点点柔光。
只要能保护好你，我就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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