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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表达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个感受到了对方的感情。
“抱歉，安格尔……”
等止住了安格尔的眼泪，萨博才松开了怀抱，单膝跪在安格尔身前，垂下头失落的说着。
“我……没办法解开你的手铐。”
不光是因为规矩，更是因为海楼石手铐的结构不同，不是拿根铁丝就能轻松撬开的。
当年看着安格尔被囚禁自己无能为力，如今，似乎一切也依旧没有改变。
“但是我会去和龙桑说的。”
“没事的，立场不同，我明白的。”
安格尔笑了笑，抬起还有些发红的眼眶，舒舒服服的往凳子上一靠，半开玩笑的说着。
“别杀了我就行，哈哈。”
“那绝对不会！”
萨博毫不犹豫的说着。
“安格尔革命军不是那种……”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呢。”
安格尔看着萨博焦急辩解笑着尽力弯下腰，用脑门蹭了蹭对方的头发。
“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
“谢了，萨博。”
安格尔的话让萨博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垂着头，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而此时，他的视线正对着的，是安格尔的脖颈。
或者说，是锁骨上那凸起的疤痕。
S，斯特利的S，也是，萨博的S。
“安格尔……”
回想起当年安格尔的遭遇，萨博又抿起了嘴，伸手缓缓抹上了安格尔锁骨上凸起的伤疤。
“啊，这个啊。”
安格尔自然是理解萨博的心情的，当年这个小家伙也是这样的表情。
自责，内疚。
还真是，没变呢。
安格尔笑了笑，朝萨博轻声说着。
“对了，萨博，不如，拜托你个事情吧。”
“拜托我？”
萨博抬起头，愣了一下。
“这个。”
安格尔侧着脖子，将那个疤痕凸显出来。
“帮我改一下样式，怎么样？”
————————————————
从安格尔身上刮下肉来是什么感觉，萨博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
这个人，怎么被呵护都不为过，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我又怎么会在他身上动刀子呢。
然而世事难料啊。
“安格尔，要动刀了哦。”
“嗯。”
即使是对方的请求，即使对方没有痛感，但是一想到着刀子将划开安格尔的皮肉，擦过安格尔的骨头，萨博还是感觉这刀子就像是剌在自己胸口一样。
安格尔此时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嘴角还带着笑，颇为享受的样子，活像是纹身店的顾客一样。
他感受得到萨博微微颤抖的手，半睁着一只眼睛，缓缓说着。
“可别手抖哦，这个可不像是其他纹身一样能洗掉重来。”
“……好。”
萨博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慢慢稳住了手。
然后，轻轻划下。
鲜血流淌过胸膛，留下迤逦的风光。
动手之前不停颤抖的手此时稳如磐石，不过一两分钟，那个S的旁边就多了两个字母。
AS·L。
原来带着羞辱意味的纹身，变成了他们兄弟的符号。
“呼……”
收起刀子，小心的帮安格尔擦干身上的血迹，萨博才收起了匕首，看着安格尔“皮开肉绽”的锁骨。
“这样……就行了吧。”
萨博小声的问着。
“嗯，别忘了消毒。”
安格尔笑着歪了歪头。
“我可不想感染发炎。”
“忘不了。”
萨博从提前拿来的医疗箱里翻出了消毒水，倒在了棉花上，轻轻的擦拭着安格尔锁骨上的伤口，作为经常受伤进医务室的人，一想到那种刺痛的感觉，他自己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安格尔却依旧是衣服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
真的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啊。
萨博有些心疼的想着。
他六年前那几天从旁人那里听说了安格尔的遭遇，被钉在笼子里，然后不知道怎么挣脱了出来逃回了科尔博山。
应该，是那时候的后遗症吧。
“安格尔，你没有痛感这个事情想要治吗？”
萨博一边帮安格尔处理着伤口，一边问着。
“革命军这里有很不错的医生，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个倒是无所谓，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安格尔闭着眼睛享受着萨博的服务。
“要是现在突然有了痛感，我说不定又要适应很久了。”
“但是很危险吧。”
萨博皱着眉头。
“你看看你身上这些疤。”
“刚失去痛感的时候的确挺危险的，现在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况且，我其实预约了一个医生了，倒是候再说吧。”
安格尔笑着，睁开了眼睛。
“倒是你，呆在我这里多久了？没关系吗？革命军的参谋桑。”
“……应该吧。”
处理完安格尔的伤口，萨博有些心虚的整理好了医疗箱，站起身看着安格尔被拷在座位上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呐，安格尔，你现在应该知道海军的真面目了吧……”
一听萨博这句话，安格尔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他笑了笑，轻声的说着。
“当然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我想，你们现在也需要海军粉饰的太平天下吧。”
“你们需要，百姓们也需要，在你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战胜政府之前，世界还需要海军。”
安格尔说着，露出了些许自豪的神情。
“起码，海军在治理海贼这一方面还是有些成效的，这个世界很多的人民也的确生活在海军的保护圈中。”
“能守护他们的幸福，这是让我感觉最光荣的一件事。”
他看着萨博微微垂下的眼睛，缓缓安慰着。
“萨博，革命军是隐藏在影子里的骑士，起码暂时是这样的，而每个时代，永远需要一个能站在阳光下，被人们追随的英雄。”
“现在，这个英雄是海军，而将来，会是革命军，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所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安格尔灿烂的笑着。
“你是革命军，我是海军，艾斯和路飞注定要成为自由的海贼。”
“但是不管立场如何，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对吧？”
“嗯！”
萨博听完安格尔的话坚定的点了点头，眼中终于闪起了点点光亮。
看着萨博重新振作起来，安格尔总算是放心的笑了笑，刚想要问问萨博这几年的生活，走廊那边就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萨博君！你在里面吗？”
“啊，克尔拉，等我一下。”
萨博趁着脖子喊了一句，低头看着安格尔，脱下了自己的大衣。
“我离开一下，安格尔。”
将外衣披在了安格尔裸露的胸膛上，萨博笑着，揉了揉安格尔的头。
“我很快回来。”
“……哦。”
安格尔呆呆的看着萨博离开了牢房锁好门快步离开，回想着刚才头顶的重量，不禁又微微红着脸，往那带着余温的大衣里缩了缩。
“这小子啊……”
真是，趁火打劫啊。
仗着我不能还手就没大没小的。
不过……真暖和啊。
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
这样想着，安格尔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着萨博的气息，时隔三天，终于安心的进入的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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