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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趴在栏杆上注视着海面上的碧波荡漾，刚刚参加完白胡子的葬礼让他显得有些疲惫，脸色比以前白了些，大概还是顶上受的伤距离痊愈还早。
“所以，那个自大的家伙还是死了吧。”
“你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伊利尔站在他一旁，答非所问。
“我都醒了三四天了，差不多消化好了，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很伤心的，艾斯安慰了我好久呢。”
安格尔说着勾起了嘴角，笑的还算是轻松。
“但是转念一想，那家伙明明是个混蛋，杀了那么多人，死了也是报应，说不定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个好胎，倒是能过的更好些。”
“不过说实话他比我一开始预想的死法要很好的多呢，我一直以为他会被仇家寻仇然后碎尸万段，或者在法庭上被判绞刑，现在也算是死得其所，这大概是他这些年洗心革面的回报吧。”
“想不到你还是个信因果相报这种佛家思想的。”
“这样在这该死的世界里活着才会轻松些，不然看着那些我无能为力的混蛋逍遥法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再说了，我在这里哭哭唧唧的话他能开心吗？怕不是会气的活过来然后再把我打醒，我呢，也就不劳烦他了。”
“的确很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安格尔看着伊利尔嘴角的笑容，沉默了片刻，低下头看着海面，用手指摆弄着垂下来的银发，开口问着。
“那家伙……走的轻松吗？”
“我给他注射了止痛剂，所以他应该是不痛苦的。”
“是吗，那就好。”
安格尔又停顿了一下，继续问着。
“他……笑了吗？”
“笑了。”
伊利尔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海平线，缓缓说着。
“看着直播被关闭的时候，他就笑了。”
“一个满足，释然的笑。”
“这样啊。”
安格尔听完抬起头，眼底的最后一丝悲伤也淡了下去。
“对他来讲，这应该是也算是一个好结局了吧。”
“应该吧，不过应该也是有遗憾的。”
“什么？”
“没有喝到你的喜酒。”
“得了吧，就算他没死我也不会让他喝我的喜酒的，我可不想让他在我的婚礼上耍酒疯。”
安格尔半开玩笑的说着，伊利尔间对方应该是真的放下了，便笑了笑，朝安格尔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你估计也需要多休息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还是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很久之前他就说他要是长眠的话，一定要一个谁都打扰不到的安静地方。”
“你也不想留下？”
“难得可以悠哉了。”
“好吧。”
安格尔笑着说道。
“回头我会给他留一杯喜酒的，到时候还麻烦你带给他了。”
“放心，他喝不了我肯定会替他喝干净的。”
见伊利尔用能力离开之后，一旁的艾斯才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安格尔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着。
“安格尔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啊，干嘛啊，那副自责的表情。”
安格尔看着艾斯憋着嘴，只能无奈的笑着。
“我还以为你和香克斯聊过之后能想开些。”
“不是没想开啊，但就是……”
艾斯垂着头说着。
“感觉很对不起他……明明他是你很重要的兄弟，但是在他救下你自己牺牲的时候，我竟然……感到了卑劣的庆幸。”
“他和你关系一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人的心很小的，不可能装下全世界。”
安格尔摸着艾斯的头，轻轻的晃了晃。
“说句过分的，要是你的伙伴为了救你而死，我也会庆幸，但同时，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他所做的一切。”
“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的对吧？”
“当然！”
艾斯抬起头，握紧了拳头。
“我答应过他了，将来，绝对会去找赤犬报仇雪恨！”
“还有……”
【“安格尔……呼……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
“还有？”
“没什么。”
艾斯摇了摇头。
“我和他的一个私人的约定而已。”
“他是有什么遗愿吗？”
“算是吧，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安格尔闭着眼轻笑着说道。
“赤犬的事情，算我一个。”
“下一次哪怕没有海楼石子弹，我也要放倒他，还有黄猿那家伙也是，还有蜘蛛中将他们，阴我。”
“让安格尔受委屈的世界政府，我们绝对不会原谅。”
“我相信你们。”
安格尔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阳光，灿烂的笑着。
“你和萨博和路飞，当然，还有我。”
“我们，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安格尔。”
“嗯？”
安格尔刚一侧过头，温暖的触感就贴上了他的唇，轻柔的蹭了蹭，随后静静的停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那么轻轻的贴着。
像是在抚摸着一件一触即碎的易碎品一样。
好半天之后，对方才轻轻的咬了一下安格尔的下唇。
“安格尔，谢谢你。”
炽热的话语紧贴着安格尔唇尖。
“谢什么？”
“谢谢你，还活着。”
听着艾斯那轻声的低喃，安格尔笑着，也轻轻的回吻。
“是我要谢你才对。”
20年了。
最初的，也是最大的愿望。
“谢谢你，艾斯。”
你活下来了。
“喂，你们俩在那里亲亲我我干什么呢？吃饭了！”
“啊，来了！”
艾斯一下从安格尔身边弹了起来，擦了擦发红的鼻头，笑着牵起了安格尔的手。
“走吧，安格尔。”
“好，这就……啊，稍等。”
安格尔走回了栏杆边上，取下了别在胸口的白色纸花，那是刚才葬礼上用的装饰品。
他看着海面的波浪敲打的船底，轻轻伸出手，将那纸花缓缓放开。
“再见了。”
逝去之人，曾经的执念，被束缚的命运。
我们将携手前进。
看着白花飘落到海面上，没有直接沉下去，而是在浪尖上打着旋，漂向远方，安格尔才站直了身，回头朝艾斯伸出了手。
“走吧，艾斯。”
去向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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