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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杀人让她精神萎靡了几日，可是自己和丈夫的事业都在上升期，又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没时间胡思乱想，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中秋一过，便是庄稼收获的季节，今天风调雨顺，收成十分不错，皇帝除了旧太子这个新腹大患，又将旧族一党剪除了大半，趁此机会，大赫天下。
赵家一干女眷和前世一般全部打入教坊。
赵靖的侍妾们虽然伤心，但是比起暗无天日的天牢，当然还是教坊好些。至于赵家的庶女们，年纪还小。有生母照看开导，也没有太悲观。
最痛苦的是赵老夫人。儿子死了，现在他的女人要去教坊，给他戴一顶顶绿帽子，死后绿云压坟。她恨不得掐死这些不知廉耻的女人，却苦于年老力衰，连说话都废劲。
“教坊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有数。与其肮脏的活着，还不如清清白白的死了！”
可赵靖的侍妾要么是自己从民间挑的长得像大林氏的女子，要么就是老夫人赏赐的丫鬟，素质可想而知。礼仪廉耻能比命还重要？
老太太积威多年，有几个丫鬟出身的侍妾低声哭了起来。
却也有泼辣的，她叫红袖，本是风尘出身，跟赵靖不过几个月罢了，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却不曾想，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不，是比从前还不如。至少青楼女子也是可以赎身从良的，而教坊的女子却是世世为奴，代代为娼。这简直是世间最恶毒的惩罚了。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于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老夫人，我们这些人本就是穷苦出身，如今不过是飞下凤枝做回麻雀。说什么清不清白的，都是伺候人，伺候谁不一样？再差，也比伺候卖国贼强！”
就这一声“卖国贼”，直接把老夫人气死了。然而，她已经不是候府老封君，而是一个罪妇，不过一卷草席裹身，丢到乱葬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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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铁栏大喊：“你们要带我妹妹去哪里？”
但是领路的嬷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让一个小宫女带赵莹去梳洗。
牢头得了嬷嬷一锭金子的赏银，笑得见牙不见眼，闻言不悦地将牢门重新锁上。
天牢一游，让赵莹成长了很多。尤其是看到其他妹妹和姨娘们互相安慰扶持，隐约有些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变得很沉默。
回身朝她福了一礼，“姐姐，我走了，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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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怼死赵老夫人的红袖哧笑出声，“大姐儿这话忒可笑，教坊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怎么，自己落火坑里，还要扯个垫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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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在地上，鲜血头发缝里流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场梦，重生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错的。
…
出了天牢，外面秋高气爽，艳阳如炽。晒得赵莹皮肤发疼，可她内心还是雀跃无比，如获新生。
东宫已经不如从前了，嬷嬷非常低调，出了天牢便穿上黑色的斗篷，专挑偏僻的地方走，走了快两个时辰才来到了一座简陋的旧房子前。
“这段时间你先住这里，不要出门。”留下了那个小宫女和几两碎银子。
赵莹乖巧应下，犹豫了一下才问嬷嬷，“嬷嬷，为什么帮我？”
嬷嬷姓方，是太子妃的心腹，来之前已经得了吩咐，要告诉赵莹“真相”，道：“是你的生母，小林夫人托太子妃照看你的。”
她来之前打听过这位赵二小姐，给出的评价只有俩字——蠢货。且自私恶毒而不自知。但凡是个人，在知道生母被人毒害的情况下，即便报不了仇，都不可能跟下毒的人搅在一起。可她却这样做了。无非是因为小林夫人是庶女出身，无权无势，而赵?质呛蚋?张??矸莞吖蟆
赵莹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我……我娘？她还活着？”
方嬷嬷面无表情，强调：“当然，她拜得一位高人为师，如今太子妃娘娘也敬着三分呢。”
何止三分，太孙离宫数月来，全京城及周边百里全部搜了遍了，寺庙庵堂也恨不得翻过来，可还是没找到神尼和太孙的踪迹，就知道他们门派多厉害了。小林氏能跟着这样的高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再次瞟了赵莹一眼。心内摇头。若不是她太蠢，伤狠了小林氏，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神尼是如何说的，太子妃只让她安排一二，仅此而已。
再想到天牢那些赵家人，也不禁感叹这人生无常。前一日还富贵荣华，转眼变成阶下囚，小命都难保。再想到东宫，曾经尊贵无极，如今不也如此吗。
“往后，你就是东宫的宫女，虽然清冷些，但衣食总是无忧的。”
赵莹乍闻生母还活着的消息，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眼泪不同自主地往外冒，“我娘，她好吗？妹妹……好吗？”
方嬷嬷似笑非笑，道：“好不好的，还能比你差？顾好自己吧。”
原来母亲真的不要自己了啊。赵莹既为她们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此前的行为后悔不已。可她还未受过现实的鞭笞，后悔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
赵老夫人死了，赵莹有了去处，赵?止抡颇衙??滦∧瓯惴畔抡约沂拢?俨还刈⒘恕
调理了几个月，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虽然一直跟穆枫在一起，日日耳鬓厮磨，与夫妻一般，但其实顾忌她的身体，两人还没有夫妻之实，每日看到他压抑着自己，她也心疼。
这日天才将将黑，她便安排好了儿女，早早洗漱让陈婆子带去睡。自己则仔细打扮一番，坐在挂着红帐的床上，望着桌上的龙凤喜烛发呆。
她活着的时候，连恋爱都没谈过，如今都要洞房花烛了。只是身份所限，不能办婚礼，终是有些遗憾的。不过不要紧，等接到去现代的任务，补办便是。
穆枫如今是北城衙署的红人，每日应酬不断，他也不好拒绝。不过大伙都知道他酒量奇差，不过三五杯便要倒，这次也不例外，早早便被送回来了。
进门，看到红烛摇曳，已然知道今日是洞房之喜，不禁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应该下衙就飞回来的。
见章小年眉眼如画，身披纱衣在床上等他，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他飞扑上去，却被一只纤纤玉足顶住了腹。
“一身酒气，快去洗洗，水都备好了。”
他狠狠在她嘴上啃了一口，一边脱衣服一边奔向水房，洗了个战斗澡，又冲回房里。
红帐落下，挡住了一帐旖旎。
第二日章小年醒来，身边早已无人，屋顶雨声阵阵，外间一片阴光暗沉，竟是下了大雨。
章小年浑身酸软，吃了一粒养身丸才感觉好了些，整理好房间，坐在镜前，只见镜中女子明艳如桃花盛放，眼角眉梢更是风情无限。这样出门，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拿脂粉掩饰了两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续小半个月的雨后，已是深秋。
所谓“金九银十”，越到下半年，“嫁衣”的生意越火爆。一直忙到年关，章小年才能生意上脱身，回家相夫教子了。不回不行啊，她怀孕了。
到腊月二十五，皇上封笔，朝堂放年假。五城兵马司年底各部考评，北城副使刘恪去掉了头上的副字，变成正使，掌北城兵马，官六品，不高，却是要职。穆枫做了他的副手。如今朝堂风起云涌，夺嫡之象已现，站长公主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稳度日。
家里的宅子也完成了扩建，原先半亩小院变成了五亩大宅，正好穆枫升职，章小年有孕，三喜临门。
这个年过得非常热闹。
程家虽无亲族，朋友却多。章小年来往的仍是朱氏几个，再加上佟瑶。穆枫的朋友就多了，除了同事，还有程游原来的朋友，自他升职，又恢复了来往。都是在西城一带混的，因穆枫现工作有些特殊，需知许多小道消息，这边就是主要来源之一。
忙完交际，年都过完了。
上元节前，穆枫带回一张帖子，是长公主府发出的。
长公主是皇帝的嫡亲姑母，也是本朝唯一的嫡出长公主，封号“敏乐”，领双亲王俸禄，地位超然。便是一二十年后仍屹立不倒。
穆枫的顶头上司刘恪出自京城老牌士族刘家，传承数百年，出了名的家风清正，乐善好施，曾被先帝赞“士族典范”。他的祖父老刘大人曾为先皇太傅，父亲刘大人曾任礼部尚书，主持过皇帝的登基大典，现已致仕。老丈人的弟弟是当世画坛名家，正是敏乐长公主的驸马，与长公主夫妻恩爱，独子陆奇骏，娶妻罗氏，其父罗嗣清为先太子之太傅，自先太子故去后深居简出。
原主前世，这位罗太傅在十多年后重新被皇帝启用，位重臣之列，最重要是，他是铁杆东宫系。
章小年前两个世界，儿子都是状元之才。可状元和皇帝不一样。关乎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至少得找个教授级别，懂帝王心术什么的老师。她的朋友圈，跳起来，能够得着的适合人选就只有刘恪之父刘大人，和罗氏的的父亲罗大人。
前者威望高，人脉广，后者是坚定的东宫系，还是太孙的师爷爷。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这次赴宴的结果。
此次宴会是罗氏之子的满月礼，受邀的皆为京城名流世家。他们家能拿到请帖，全是沾是刘恪的光，凑个数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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