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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工作,都是大忙人;二来他怕与沈穷竹接触过密,沈穷竹会发生上一次那样的事情。
但是他想与沈穷竹接近的心思又不是能压就压得住的。
陆宸一生生忍了许久,只敢每天上朝的时候偷摸着多看几眼,终于熬到了痴大师生辰日,陆宸一整个人都明媚了不少。
沈穷竹立在宫门下,难得披了件正红色的披风,衬得他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沈穷竹鲜少有这样颜色鲜艳的衣物,相对于平常的寡淡,这样的沈穷竹平添一股烟火气。
陆宸一兴冲冲走上前去,没想到正走到宫门前,猛然看见还有一个老人站在一旁。
因为老人站在宫墙下,所以陆宸一一开始走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
老人虽然脸上的皱纹很多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精神气还是不错,站着的时候脊背笔直,双目如炬。
原来是陈老。
陆宸一的小心思被无情地“啪叽”一声扔在了地上,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陈……陈老。”
陈老原名陈玉书,当任宰相有三十年之久,熬死了上一任老皇帝还有精力辅佐新帝,德高望重的代表,朝中人都尊称他一句“陈老”。
陈老平生对两个人最上心,一个是贤明英武启仁帝,也就是老皇帝。
另一个就是风骨潇潇沈穷竹。
而他最讨厌的一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陆宸一。
在陈老眼里,陆宸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有眼不识珠。可惜在原书中原主主角光环太过强大,陈老认为必定会亡国的结局并没有出现,他认为一无是处的路宸一最后还登上了霸主之位,开启了四方来朝的盛世。
靠着睡各路美人打下了天下。
没有主角光环的路宸一苦兮兮地问:“陈老怎么今日有空出行?”
沈穷竹有点疑惑道:“陈老每年都和臣一道看望了痴大师,今年自然也要一起。”
陆宸一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原书里没有对沈穷竹的私人生活有过多的描写,他也没有在同人文里写过这个。
肖想了许久的二人世界就这样破产了。
沈穷竹不知陆宸一突然的忧伤从哪里来,他将陈老扶上马车见陆宸一还带在原地,便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陆宸一凑过去却不肯动脚上车,趴在沈穷竹耳边有点委屈说:“朕以为,阿竹只带朕一个去。”
沈穷竹这才反应过来:“陛下只想与臣一块去吗?”
陆宸一点头,有点纠结地看着旁边的马车。
沈穷竹心里的某处就这样被轻轻碰了一下,就像是某种小兽拿它柔软的耳朵在他心底蹭了一下。
去了情蛊的陆宸一性格越发像他年少时,十六七岁的时候,小小少年还爱黏他,就像寻巢的小鸟一样依偎着他。
沈穷竹意识到自己对陆宸一有不一样的心思的时候,内心觉着自己丢脸无耻,难以启齿的情爱化在岁月无声之中。
陆宸一缠着他撒完娇,得了他的许肯转身便去找梅知意玩耍了。
少年人的爱意藏不住,沈穷竹都无法欺骗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是孩子,沈穷竹最不该将一份情爱放在一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孩子身上,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小孩子的情爱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沈穷竹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陆宸一的情爱从来没有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也不敢去奢想。
比求不得更难过的,是空欢喜。
沈穷竹压下心内的感觉,平静地说:“陛下上车吧。”
陆宸一看着沈穷竹如幽深潭水的眼眸,有些落寞地阖了阖眼。
我恨你是根木头。
陆宸一内心里的小人已经哭瘫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见岳父了,一定要给岳父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他就可以在自己追妻的路上添砖加瓦,为自己铺一条康庄大道。
而且这也是和陈老好好谈一次的机会,他迅速收拾好了心情,利索地上了车。
沈穷竹踏上脚踏,正想往上爬的时候手臂就被拉住了。
沈穷竹抬头看车上的路宸一扶着他手臂的样子下意识就想缩回手。
但是陆宸一抓着很紧,他挣脱不开又是尴尬又是羞恼地说:“放手。”
陆宸一只是想扶他上来,不想沈穷竹是这个反应,卑微帝王只能解释道:“朕扶扶你。”
马车夫感觉到后面的动静,但是他连个头都不敢回,强装镇定地拿后脑勺对着他们。
夭寿啊。
马车夫自认为自己是个老实本分的良民,并不想因为自己听了一耳朵深宫辛秘而丢了小命。
沈穷竹耐着脾气深呼吸了几下,耐心说道:“天下没有皇上扶臣子的道理。”
陆宸一看着沈穷竹那小古板样就喜欢,手上用了些力直接将沈穷竹整个人带了上来。
中途怕人撞到了,干脆换成抱着的姿态把人抱到车上。
沈穷竹没想到陆宸一会有这样的举动,只觉着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似烧红的铁板一样热,让他猛地瑟缩了一下。
陆宸一还笑得痞痞的:“朕便是道理,阿竹该当如何?”
沈穷竹气昏了头,哪有人这样轻薄过自己,当即气不能自抑,抬腿就将陆宸一踹下了马车。
陆宸一没想到沈穷竹会下手这样狠,他就不提防直接被人一脚踹在了膝盖上滚下了车。
就没有哪个皇帝像陆宸一一样憋屈,美人在身边不能碰就算了,还要被美人打。
陆宸一常常被沈穷竹的外貌欺骗,总是忘记当年沈穷竹和原主吵架的时候直接搬起椅子砸在原主背上过。
沈穷竹向来性格刚烈,打起人来说一不二,下手绝对使全力,倒在地上的路宸一觉着自己的膝盖都麻了,居然不觉得跌在地上很痛。
实际上说来也奇怪,原书里沈穷竹和原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隔几天可能还要动手,但是原主就是没有把沈穷竹直接拖下去斩了的想法,在这方面反倒对沈穷竹很是宽容。
周边跟着陆宸一同行的宫女侍卫都低头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帝师有胆子让皇帝这样狼狈,他们可没有命看这幅场景。
沈穷竹站在车上匀给陆宸一一个淡淡的眼神道:“臣没教好陛下,是臣的错。”
陆宸一不可能因为这个和沈穷竹生气,便坐在地上故作疼痛状。
沈穷竹气上了头常常控制不住自己,他下脚不久后看陆宸一这个样子又有些后悔,犹豫了一下下车去扶他。
陆宸一故作柔弱往他身上靠了靠:“膝盖疼。”
沈穷竹皱眉想怎么这么大一个男人还那么金贵呢?
陆宸一看他不说话,便又“哎哎”了几声,最后颇为可怜地说:“阿竹好凶。”
被控诉的沈穷竹百口莫辩,平白无故生出愧疚感来,好脾气地拍了拍陆宸一身上的灰,尽量温柔道:“是陛下吓到臣了。”
面对沈穷竹的颠倒黑白,陆宸一表示我忍,自己的老婆这样难道不是可爱吗?
两个人又磨蹭了一下才坐上马车,陈老坐在车里胡乱听了几耳朵,看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神神在在地看了他们一眼。
去往无相寺不仅得把车开到城外还要爬一座高山,沈穷竹体力有限,陈老也年纪大了不能过于劳累,三人便这样在石梯上走走停停。
陈老坐下来的时候偶尔会与陆宸一说几句话。
不过都是暗里讽刺他的。
陈老平常看着蛮正经沉默一个人,开了口却有做谐星的料子。
陆宸一假意自己听不出陈老话里的意思,只是跟着陈老笑。
直到看到无相寺辉弘的金顶时,陆宸一才主动开口说:“陈老,前几日朕在一本奇闻录里看见了这么一个故事。”
“讲世界上有一种神鸟,生下来的时候很孱弱,容易被其他动物分食,没办法因为它的肉太香了,总是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陈老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耐心听下去。
陆宸一看两人都被他吸引去了目光,于是便往下说:“于是这种神鸟常常会将自己羽毛拔下来,滚在泥地里,装自己就是得了失心疯的鸟。”
“但是,陈老,鸟怎么会得失心疯呢?”陆宸一笑了一下:“不过其他动物偏偏信了。”
“任由神鸟装疯卖傻大摇大摆走在他们身边,最后神鸟涅??的那刻,一声清丽的鸣叫响彻云霄,浮屠之火烧死了其他动物。”
“其他动物都忘记了,神鸟便是神鸟,哪是什么失心疯的鸟。”陆宸一将双手背在后面无端生出几分帝王的威严气来:“而他们,不过是被诱饵蛊惑了的普通蠢笨畜生罢了。”
陈老难得用不一样的眼神看他,连沈穷竹听完都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陆宸一心里的小人偷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编个故事还真难。
“陈老,为君者有很多话都不可说透,在这个位子上,有时候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陆宸一看着陈老布满岁月沧桑的一张脸,叹道:“朕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了陈老一颗忠心,朕心难安。”
陈老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有时候越是坐在越高的位子上受到的桎梏也会越多,所要演的戏也越多。
他只是失望,失望在曾经自己真心想守护的国家,真心想拥护的帝王空负他一腔热血。
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但这一腔热血做狗血洒了,谁的心不凉。
陈老也注意到了陆宸一最近的变化很大,他也是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才肯与陆宸一一同出行。
他虽之前说下狠话,但是又还在等候,等候一位明君,等候陆宸一给他一个解释。
陈老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浊气,只是摇头道:“臣老了,臣老了啊。”
陆宸一微笑道:“英雄未有老时,陈老何故说出这样的话。”
陈老终于对着陆宸一真心实意地弯了一下嘴角,负着手眯了眯眼看越来越近的万相寺,沉默了片刻说道:“真是锦绣好河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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