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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公鸡刚打过鸣,商细蕊就照例起床了。自从嗓子好了以后他每天早上都会坚持吊嗓子,练功夫,一天也不曾间断。
商细蕊正练在兴头上的时候,院里走进来一个小人儿,嘴里“咿咿咿,呀呀呀!”的喊着,声音又尖又细,还挺好听。
“凤乙,凤乙,你慢点走。”只见凤乙走路一颠一颠的,后面还跟着奶妈。商细蕊一看是凤乙就笑了,没想到这个小人儿还挺有天赋,以后是个唱旦的好苗子。
“商老板,凤乙昨晚吃瓜吃多了,这早上天刚亮就要解手,结果就听见您吊嗓子了,寻着声音就来了,你说这孩子。不然,平时她醒不了这么早。”奶妈一边去牵凤乙胖乎乎的小手,一边嘴里跟商细蕊叨咕着。
“小凤乙,胖丫头,以后天天跟我吊嗓子好不好?”商细蕊蹲在凤乙面前,用食指在凤乙扁平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凤乙刚学会走路,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况且她对大人的话也不能完全理解,但跟商细蕊好像天生就很亲,她举起双手说了句:“抱抱。”商细蕊笑着抱起凤乙,又问了句:“胖丫头,愿意跟我吊嗓子吗?”,凤乙一双小胳膊紧紧搂着商细蕊的脖子,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愿……意!举……高高!”凤乙很小的时候商细蕊就经常把她抛起来扔着玩,都说小孩子没有记忆,可是说来也奇怪,凤乙到现在还喜欢这样。商细蕊被凤乙逗乐了,他双手托举着凤乙,往上抛了一下,然后迅速接回到怀里,就这样来来回回抛了三次,凤乙高兴的抱着商细蕊的脖子“咯咯咯”的直笑,开心的不得了。站在一旁的奶妈战战兢兢的看着,全是都冒冷汗了,森怕把凤乙摔着了。
“商老板,吊嗓子这可使不得。要让二奶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奶妈赶紧从商细蕊怀里把凤乙抱了过来,结果凤乙不乐意了,扁着嘴就要哭。奶妈赶紧哄到:“凤乙乖,咱们先回去吃饭,吃饱了再来找叔叔玩,好不好?”商细蕊也在凤乙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帮着奶妈哄道:“小胖丫头,听话。”凤乙很听商细蕊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奶妈抱着她就往外走,凤乙趴在奶妈的肩膀上还一直看着商细蕊,有点依依不舍。
商细蕊是个毛头小伙子,也根本不喜欢孩子,可是在租界区小洋楼的时候,他跟程凤台一起带过凤乙好几个月,虽然他大部分时间当凤乙是个玩具,还在她哭的时候吓唬她,更加不会照顾她,但是感情还是有的。凤乙刚出生的时候,商细蕊就以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为理由,信口说以后就让凤乙当戏子。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吧,凤乙从小就天生一副好嗓子,而且还表现出对戏曲的喜欢,商细蕊无论是吊嗓子还是练功夫,她都很喜欢。
“二爷,我想培养凤乙唱戏,你愿意吗?这孩子有天赋,不唱戏太可惜了。”商细蕊晨练结束后,进屋里那了个帕子一边擦脸一边冲着躺在床上的程凤台说话,他知道程二爷已经醒了。
“商老板,我早说过不行,她是范家的女儿,再说二奶奶也绝对不能同意。”程凤台声音有点沙哑,说话的时候还闭着眼睛。商细蕊此时已经坐到了床边,他用力拍了拍程凤台的脸,然后把冰凉的手伸进程凤台的脖子里。
“哎呀,商老板,你别闹,快把你的狗爪子拿出去,冰死我了。”程凤台说着就去抓商细蕊的手。
“二爷,你敢说不同意?”商细蕊蹬掉鞋子就爬上了床,欺身压在程凤台身上,然后掀起他的睡衣,把一双冰凉的手都伸了进去。紧接着他扯下程凤台的裤子,把脚丫子踩在程凤台的大腿内侧,“二爷给我暖暖,我可冻死了。”
“嘶,哎呀,冰死了,商老板你几岁呀,还玩这个把戏。”程凤台被冰的呲牙咧嘴,使出全身力气一个翻身压在了商细蕊身上。
““二爷,你答应了,我就不冰你了。”商细蕊张嘴索吻,程凤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俯下身吻了上去。
“商老板,咱们讲道理,这个事情你听我的好不好?”一场激烈的“纠缠”过后,商细蕊浑身瘫软的窝在程凤台怀里,脸上还红扑扑的。
“二爷,那我听你的。不过凤乙要是跑来听我吊嗓子你让不让,我发现这个胖丫头还挺喜欢跟我玩的。”商细蕊一只手在程凤台胸前画着圈圈。
“商老板,这都没问题,只要你别再提教她唱戏,以后当戏子就行。”程凤台一看商细蕊不闹了,心里高兴的不行,在他硬硬的短发上“吧唧”亲了一口,也不闲扎嘴。
经历过一场生死,两个人把话说开以后,互相便再也没有隐瞒,顺带着误会也没有了,彼此能够理解的和包容的也就多了,吵架变少了,日子过得更平顺了,不像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总是那么拧巴了。两个人爱彼此都很深很深,以前那么拧巴的时候也一起不离不弃的过了五年,何况是现在呢。爱意一分未减,反而与日俱增。如果说原来他们的爱是一棵摇摇晃晃根基不稳的小树苗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爱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任凭暴风骤雨,依然屹立不倒。
用过早饭后,程凤台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立即拉着商细蕊一起起身去换衣服。
“商老板,说了今天带你去看新派话剧的,都十点半了,咱们得赶紧走了,上午十一点二十有一场。”
“好的,二爷,我还真的很想去呢。”
半个小时后,程凤台领着商细蕊坐在了剧院前排的位置,还有二十分钟才开演,所以此时戏院里的人还没有那么多。毕竟新派话剧,是个新剧种,受众群体大部分是年轻人或者是接受过西洋文化熏陶的人。
“商老板,这个话剧呀,是上海业余剧人协会主办的,他们以前也演京剧和昆曲呢,只是现在时局不济,小日本总逼着他们排亲日的剧目,所以很多上海的京剧和昆曲名家们都不唱了,他们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是“亲日分子”。你看,今天的报纸上还发了那篇“商细蕊捐了两架大飞机,不是亲日分子”,我刚才买报纸的时候还顺便问了一下报童,报童说这个文章已经连续在报纸上发了三天了!商老板,看来是有人专门为你平反呢。”程凤台趁着话剧还没有开演,又跟商细蕊说了很多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他知道商细蕊喜欢听他说这些。
“二爷,看来我离开北平不唱戏是对的。不然现在也会被逼着唱亲日的戏,我肯定也不会唱呀,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开始留胡子。”商细蕊越说越狠日本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就知道商老板有志气!”程凤台揉了揉商细蕊鼓着的腮帮子,对他竖了个拇指。
“二爷,我猜帮我写文章平反的人可能是延安那边的。因为我第二次捐飞机的事情就韩先生和那个来拎金条的女助理知道,再有就是小来了,可是小来又不会写文章呀。”
“商老板,别想了,反正对你来说是好事,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话剧马上开演了,咱们先看话剧。”
“好,二爷。”商细蕊把头靠在程凤台肩上,眼睛看向下面的舞台。程凤台就喜欢看商细蕊这幅乖巧听话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
很快话剧就开演了,众演员按照自己饰演的角色,穿着不同的衣服,有演军官的、工人的、日本人的。故事内容讲的是:兄弟二人从平阳老家来到上海讨生活,哥哥有点文化,去典当行当了记账伙计;弟弟没有文化去纱厂当了工人;后来弟弟所在的纱厂被日本人占领了,有天晚上几个日本人正在□□一个纱厂女工,弟弟看不过就跟日本人动起了手,可是却被其中一个日本人一枪爆头死了。哥哥知道后,恨透了日本人,毅然决然的去选了军,誓要杀光日本人为弟弟报仇。
话剧并不想京剧那样要画很重的妆,穿很华丽的戏服,也没有乐器的伴奏。他们衣着朴素,妆容很淡,主要靠语言和肢体动作来表演。台上演的投入,台下观众看得也是愤愤,特别是演日本人的那几个演员,在谢幕的时候有情绪激动的观众甚至冲上台去要打死他们。此时,程凤台和商细蕊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进去了,看的是咬牙切齿,简直更加恨日本人了。特别是商细蕊,刚开始他用手指轻挠着程凤台的手心,看到高潮部分的时候气的就开始掐程凤台的手心了,程凤台知道他是看进去了,只好忍着疼任凭他掐。
等散场后,商细蕊非要去后台看看话剧演员,他也是好奇,就想看看跟京剧演员的后台有什么不同。程凤台从来都是无条件宠着他的商老板的,但凡是自己能做到的,只要他的商老板开口了,他都会照做。
商细蕊跟程凤台到了后台,这看看,那看看,临走时迎面碰上了话剧的导演,这导演恰巧是商细蕊的戏迷,一眼就认出了他,非要邀他去办公室聊聊。商细蕊盛情难却,在得到程凤台的默许后,就跟着去了。
“今日见到商老板真是三生有幸呀,早知道商老板来上海了,我早去请你了。”导演非常热情的跟商细蕊握了一下手。
“导演客气了,我就是没看过话剧,今日头回看,感觉演的很好。”商细蕊对外人总是很有礼貌。
“商老板可有兴趣来我这里串一场话剧呀?”
“我能演吗?我可只会唱戏曲呀。”
“商老板别谦虚,正好我们下部剧里面的一个主演是一个京剧演员,里面有很多重头的京剧唱段。”
“二爷,你觉得呢?”商细蕊回头看着程凤台征求他的意见,程凤台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试试吧!到时候演不好,你可别怪我。”
“怎么会呢,商老板太谦虚了,那明天早上十点您就来吧。”导演喜不自胜,跟捡到宝似的,就差站起来手舞足蹈了。
“好。”
“二爷,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二爷带我来看话剧。”在坐车回家的路上,商细蕊亲密的依偎着程凤台,一只手指把玩着他的怀表链。
“商老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虽然剧种不同,但都大类都是一样的,你正好借机开开嗓。”程凤台低头看着怀里开心的“傻小子”自己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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