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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小来来了
这两个人在上床这件事上，早已经形成某种默契，一旦做起来就没完没了。做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做，反反复复好几次才算完。今天也不例外，两人从中午开始在床上缠斗，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沉沉的睡去。
到了晚饭时间，小丫鬟端着饭菜敲了好几次门里面也没有动静，只好又原路返回了。
又过了一会儿，老葛手里拎着个包袱，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二爷，我从火车站把小来姑娘接回来了！”老葛站在门外叫了一声。
五分钟后。
“二爷！商老板！小来姑娘到了！”老葛在门外站了半天没动静，硬着头皮提高了嗓门，这次还加上了商老板。
又两分钟后。
“老葛，你先把小来姑娘带到偏厅的客房休息，用点饭，我和商老板一会过去看她。”程凤台好像想睡醒，声音有点哑。
“好的，二爷。”老葛随即把小来带到了偏厅的客房，然后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
“商老板，起来吧，小来姑娘到了。”程凤台推了推身旁还在熟睡的商细蕊，趴在他耳边轻声说话，有点不忍心叫醒。
“二爷，你是说小来到了？”商细蕊听到“小来”两个人“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跟打了一针鸡血似的！
“是小来，商老板。”程凤台被商细蕊的举动惊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子可真像个毛头小伙子，激动个啥劲呀。程凤台有点没想到，可又感觉在意料之中。
“二爷，你也快起来，咱们收拾好了去见她。”商细蕊一个翻身就下了床，踩着拖鞋就奔浴室了。进去后，还不忘催促程凤台，“二爷，你也快点呀！”
“又不是你要结婚娶媳妇，就知道急，哼！”程凤台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慢吞吞的下床穿上拖鞋，虽然听话的跟去浴室洗澡了，但心里却有点酸酸的醋意。他知道商细蕊对小来没那个意思，可看见商细蕊对一个除他以外的人这样，他就有点莫名的不开心。
“二爷，你别闹。小来还等着我呢！”浴室里，商细蕊拿开程凤台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红着脸说道。
“好好好，不动你！”程凤台假装一脸生气，对着商细蕊翻了一个白眼。
“二爷，你不会生气了吧。小来任劳任怨的照顾我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上次走的时候太急，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现在她来了，我能不着急嘛。二爷！”商细蕊扑到程凤台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然后仰起头看着程凤台，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那模样一看就很好亲。
“商老板，我不生气。”程凤台微微低头吻住了商细蕊的唇，感觉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小傻瓜迷死了。因为小傻瓜的眼睛里全是自己，没有别人。
待二人洗完澡换好衣服，时间就又过去了半小时。此时，小来已经吃完饭，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小来！”商细蕊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蕊哥儿！”小来迅速站起身走到商细蕊面前，两手扶住他的双肩，眼睛在他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然后又在商细蕊的胳膊上捏了一圈，“还好，还好，没缺胳膊少腿。”小来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已经泣不成声了。
“小来，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怪我当时不告而别吧！”商细蕊用袖口沾去小来脸上的泪水，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蕊哥儿，演出结束后在后台没找到你，我就知道你去火车站追二爷了，怎么会怪你，我当是还替你和二爷开心呢！只是当晚听说你去的时候火车站有人放枪，就担心你会不会受伤。后来，杜七爷去水云楼的时候，跟我们说你和二爷平安到了上海，我才放心了。”小来憋了好几个月想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她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
“小来，我接你来上海是想让你跟我大哥完婚的。你可愿意？”商细蕊看着小来，眼神里有些期待。
“蕊哥儿，我……我不喜欢大哥。我只想留着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小来低下了头，不敢看商细蕊，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小来，如今我也不是水云楼的班主了，不需要人天天那样伺候了。再说，我和二爷两个大男人天天在一起，把你带在身边也不方便，你以后毕竟是要嫁人的。小来，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大哥吗？”商细蕊有点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蕊哥儿，我不想。”小来用食指搅着自己的衣角，态度看着很坚决。
“商老板，既然小来姑娘不愿意，你就别再勉强她了。”坐在一旁的程凤台本来没想说话，可是又怕商细蕊的轴劲上来了，钻牛角尖，赶紧出言阻拦。
这时小来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程凤台打招呼，紧忙冲着程凤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二爷好。”程凤台冲着小来微笑的点了一下头。
起初，从程凤台主动开始接近商细蕊的时候，小来就对程凤台冷冷淡淡的，甚至可以说非常讨厌他，哪怕是这两个人都在一起好了五年了，小来对程凤台的脸色也没有好多少。可后来商细蕊几次出事时，程凤台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大包大揽的解决，又出钱又出力。程凤台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虽然经常被商细蕊打得满院子跑，可程凤台依然对商细蕊是笑脸相迎，对商细蕊是极其的宠爱和包容。特别是，商细蕊受伤住院的时候，程凤台尽然衣不解带的生生在医院照顾了三天，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程凤台是真的对商细蕊好，好的不得了。再来说程凤台那次重伤，商细蕊不顾脸面的撇下一切，跑到程家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甚至最后为了让程凤台苏醒，喊的嗓子都出血了也毫不在乎；但是，当程凤台醒来后，商细蕊却一言不发的从程家默默离开，回去后只是独自黯然神伤。这些小来都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她看懂了这两个人，也明白了。所以，程凤台走的那天，商细蕊演出结束后就不见了，大家都在急着找，她没有找，只是默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却挂着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二爷，我可不勉强小来，就是确认一下。”商细蕊撇了一下嘴，又道：“小来，现在时局很乱，二爷都把家里人送去英国避祸了，接下来我和二爷也要去香港暂避，留你一个人在北平我不放心，正好我大哥现在在上海，就想着让你嫁给大哥，一起互相有个照应。那现在既然这样，就让大哥安排人把你送到延安去吧，那边比较安全。你看好不好？”
“蕊哥儿，你替我想得可真周全。那我听你的，去延安。”小来的眼泪又再次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她这几个月在北平已经深切感受到了战局有多乱，日本人有多坏，大街上每天都有人被抢打死，也有女孩子被日本人抓走□□……她以为商细蕊走了，他们就算从此以后分别了，再难联系。没想到，商细蕊还是想着她的，想着给她安排好后面的一切。想到这里，眼泪就流的更凶了，最后变成了放声大哭。
商细蕊从没看过这样的小来，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哄她，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因为小来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平时话不多，几乎也没见她哭过，像今天这样的确是头一次见。
如果不是日本人突然闯进了北平，紧接着这里沦陷那里沦陷，处处燃起战火，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光景。商细蕊依然是水云楼的班主，天天扮装唱戏，然后跟杜七探讨戏本子，拍新戏，小来还是天天跟着他后面忙这忙那的，二爷还是每天过来陪他说话、打闹，一起在床上腻歪。可惜，这一切都被日本人搅乱了，再也回不去了。
逝去的时光留不住，那就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特别是心里最珍视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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