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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棹以前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约会，可能会去逛街、可能会去电影院，只是他对这两种活动没什么感觉，正好姜啸洋对这两个提议也兴趣缺缺。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去动物园。
与其说是动物园，两人到了地方才觉得这里更像是个亲子乐园，星期天人多，方言看过去全是带着小孩的家长，其中也有不少情侣。林棹买票时顺便拿了份游园手册，和姜啸洋两人边走边看。
“先去看……你在哪儿买的？”
林棹看了眼大门口的地图，准备跟姜啸洋先去猛兽区，却看见姜啸洋不知什么时候抱了袋零食，是动物园里买去投喂野生动物用的那种膨化食品。看姜啸洋吃得津津有味，林棹也摸了一个塞进嘴里，又干又涩，说它不好吃都是赞美。
姜啸洋等林棹吃完之后才回答他：“旁边的书报亭，不好吃吧？”
他说着眯起眼睛笑了笑，林棹这才反应过来，在姜啸洋脸上捏捏，道：“不好吃你还吃？”
“我磨牙啊。”姜啸洋说着对林棹张开了嘴，从林棹的角度，能看见姜啸洋嘴里的牙齿。
虽然姜啸洋看起来像是草食动物，但毕竟还是魔人，他的牙齿虽然没有鲨鱼牙那样锋利，但跟普通人比也要尖上许多。林棹忍住没伸手去碰，只是凑近看了两眼，就从包装袋里拿了一个小零食放进姜啸洋嘴里。
他们今天穿的都是便服，看起来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动物园这种地方魔人也不少，姜啸洋的这对角也就没那么显眼。两人先从猛兽园开始逛，姜啸洋好像对大型食肉动物很感兴趣，一路看一路吃。路过狮园时，一只非洲狮和姜啸洋对上了视线，走过来把爪子贴在玻璃上。
姜啸洋看看非洲狮伸出来的爪子，居然把自己的手也贴了上去，隔着玻璃击了个掌。
林棹觉得还挺有趣的，问姜啸洋：“你们还能交流吗？”
姜啸洋沉默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他：“魔人能大概感觉到动物要表达的意思，我不是个例。”
林棹只是随口打趣，没想到姜啸洋会解答，更没想到这题居然还有标准答案，只好摸摸姜啸洋的头。
两人在动物园内吃了午饭，姜啸洋吃了林棹食量两倍的食物，临走时还又买了一包和上午一样的零食。林棹想问姜啸洋不是觉得难吃吗，话还没问，姜啸洋心有灵犀似的给出了答案：
“我觉得还行，而且比较容易填饱肚子。”
对于姜啸洋来说，能让他说出填饱肚子这种话的东西，应该是真的很抵饱。
下午参观了草食区，散养的草食动物有一个喂食体验，游客可以在员工处购买草料和胡萝卜，喂食草食动物区的动物。林棹去买了一大捆回来，和姜啸洋一起去喂看起来手感挺好的草食动物，结果拽了一下发现姜啸洋没动。回头一看，姜啸洋正对着草料发呆。
“你——”
林棹怎么看怎么觉得姜啸洋是想尝尝的眼神，他话没说完，姜啸洋果然从里面摸出来两根塞进嘴里。林棹也没阻止，等姜啸洋把几根草全都咽下去才问他：“这个你也能吃？”
姜啸洋砸吧砸吧嘴：“动物能吃的我也能吃，这个草是甜的。”
听姜啸洋这么说，林棹干脆也不去喂草食动物了，和姜啸洋找了个凉亭坐下来，一手撑着脸专心喂姜啸洋。趁着啃草的间隙，林棹自己尝了一根，确定自己的味觉还是普通的人类水平。
在动物园晃了一天，林棹和姜啸洋还是没发现他们这个“约会”和平时相处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最多只是从单方面的抓住手腕变成了牵手而已。晚上回了寝室，也仍然是一起看书，偶尔交流一下问题。就这样过了一周，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林棹的小动作，他自己没那个自觉，只是经常会摸摸姜啸洋的耳朵、或是捏捏他的脸。
姜啸洋不但不讨厌，偶尔还会主动抓住林棹的手蹭蹭，粘人得不行。
两位当事人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但在旁人眼里，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可不止一点半点。尤其是沈祺，他从运动会结束之后就觉得他这两个朋友之间的关系一定有问题，那天晚上聚餐的时候，光是林棹一直关注姜啸洋的盘子吃没吃空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他认识林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林棹能在吃饭的时候关注别人！
白正文也觉得奇怪，一个运动会结束之后，林棹和姜啸洋之间好像亲密了不少，肢体接触比原来增加很多。他有心想问，又怕是自己瞎猜猜错被林棹揍。
明明是林棹和姜啸洋的事情，沈祺和白正文这对同桌倒是天天嘀咕，时不时地还要往那边看看，前面两个女生都能感觉到他俩奇奇怪怪的视线。
两位当事人当然也察觉到了沈祺和白正文的探查，只是都假装没发现，等着那两个人什么时候攒足了勇气自己过来问。
终于，五月月考结束之后的周六早上，白正文跑去看成绩的时候，沈祺磨磨蹭蹭地跑到林棹的位置边上来。沈祺的准备时间比林棹预想中要短，没等沈祺彻底靠到桌子边上，他就直接问道：“有事直说，废话少讲。”
沈祺和白正文两人私下里准备了好几天的腹稿，就因为林棹这么一句开场白，只能死在沈祺肚子里。
“唉，其实就是，怎么说呢……”沈祺被林棹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林棹斜了他一眼，沈祺咬紧牙关，干脆破罐破摔道：“你跟姜啸洋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啊！”
沈祺声音挺大，周围的同学都往他这里看过来，林棹也没想到沈祺能跟吼一样把这话问出来，眼神凉凉地盯着他。
“我错了棹爹地原谅我。”
边上有不少人投过来探寻的目光，林棹一一看回去，直到自己周围没人注意了为止，才对沈祺说：“要不你来猜猜我们发生了什么？”
沈祺明白自己是又招惹到林棹了，有点委屈地往桌子边上一蹲，道：“我错了，我写检讨，一千字，让我知道真相吧。”
“你别再给我嚎。”见沈祺认错态度良好，林棹接过姜啸洋伸过来的手捏捏，慢吞吞地说：“在恋爱，别的没发生。”
虽然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猜想，沈祺还是惊得长大了嘴巴，要不是还在林棹眼皮子底下，他的尖叫能掀翻房顶。硬生生憋了好一会，他才声音颤抖地问：“认真的吗？”
林棹没看他，还在玩姜啸洋的手，答：“比你当初在学校门口堵人真。”
沈祺一噎，想当初他也是真的看上林棹好看！不过被林棹这么打岔，沈祺才反应过来，林棹不是那种会随便玩玩的人，姜啸洋更不可能随便就同意和林棹在一起，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心里想明白了，沈祺也轻松起来，又问：“唉，不是说谈恋爱影响学习成绩吗，你是不怕，姜啸洋他？”
林棹没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沈祺：“白正文呢。”
“啊？”沈祺被问傻了，“看成绩呢啊？”
正说着，白正文又跟风一样跑进教室，看他那表情，脸色不是一般的激动。
“同志们，咱们六班翻身了……！”
和以往每次只是往林棹他们那边跑不一样，白正文这次站到了讲台上，还从前排一同学桌子上拿了本练习册，卷成个喇叭的样子，一边拍桌子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一边大声喊道：
“咱们棹哥！年级第二！和第一就差了六分！就差了两个选择题！”
白正文话音刚落，全班人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林棹的身上，他听见自己的成绩也没多惊讶，只是把姜啸洋的手放开，转而撑着脸看向白正文，问他：“姜啸洋呢？”
听见姜啸洋的名字，白正文明显更激动了，他又拍了一下桌子，道：“姜啸洋四十三！进前五十了！”
回想起姜啸洋刚转来那会的第一次月考，从两百多名到四十三名也只用了两个多月，林棹对姜啸洋说：“期末考试的时候你是不是要进前十了？”
姜啸洋现在也比那时候自信了不少，他的进度早就跟上了，从前两天开始也不再需要林棹帮他讲中文，已经是一个彻底的普通学生了，答道：“说不定能跟你争一争前三？”
林棹也不意外：“前三……那不如冲第一。”
一旁的沈祺听得目瞪口呆：“等、等会儿，原来姜啸洋你不是学渣吗？？”
姜啸洋还没回答，林棹差点赏了沈祺一个白眼：“你还在三百名开外晃悠的时候，姜啸洋已经从三位数蹿到两位数了，你仔细琢磨琢磨？”
沈祺沉默，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不到，这学期开学早，暑假应该不会到七月，不出意外是在六月二十七号之前考完放假，差不多还有四周时间。林棹一算，估计自己期末冲冲第一也不是没可能。
前几次考试年级第一每次都不一样，排名前十的几个人水平都不稳定，他们这个年级第十名是个分水岭，前十名分数差都是个位数，但第十名和第十一名就能拉出十几二十分的差距。用童芷以前的话说，就是这届学生里天才多，而且大家还都努力。
想到这里，林棹侧过头跟姜啸洋说：“我们再打个赌吧。”
姜啸洋大概猜到林棹想赌什么：“赌注呢？”
“赌一件事？没考到第一的答应第一名一个条件吧？”
姜啸洋点点头算同意。
沈祺忍不住插嘴道：“万一、万一你俩都没考到第一呢？”接收到林棹和姜啸洋两人的视线，他有点后悔，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唉，万一嘛……”
“那就分数更高的算赢，懂？”
“懂、懂，我走，我走……”
看着沈祺灰溜溜的背影，姜啸洋问出了心底遗留了很久的疑惑：“沈祺看起来不是读不懂气氛的人……”
林棹按按眉心，告诉他：“他嘴巴比脑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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