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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变美女，他们一时半会根本没法适应。
尤其是坐在最前面的，他们离着那群领导近，本来就怕自己万一在后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前面的领导听到那就完了，前半场看下来一直战战兢兢的。结果刚才姜啸洋上台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生惊呼下台以后一定找她要联系方式，旁边的几个人来不及提醒他那个好像是传说中的猛男姜啸洋，就看到坐在前面一个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个被看的男生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割下来，那是他们校长啊！
其实校长也没想到姜啸洋这次演出会来反串，姜啸洋这个人他不是特别熟悉，但他跟姜啸洋母亲姜琼之有点交情，也是这样姜琼之才会放心把儿子送到隔壁省来上学。
姜啸洋入学时，姜琼之为了面子也给学校捐了不少，所以校长一开始收姜啸洋的时候并不勉强，还特意给他塞到班主任脾气最好的那个班。只不过现在来看，这姜啸洋成绩好，体能也不错，才艺也有一点，是块香饽饽啊。
他看过节目单，记得姜啸洋之后还有个节目，还挺期待的。
已经成为话题中心的姜啸洋并不知道这些，他下台以后卸了妆就和林棹回了寝室，留给他洗澡的时间并不多。他匆匆冲了一下，把刚才做造型时涂满了发胶的头发也洗干净，前后已经花了将近半小时。
林棹在外面换完衣服，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了很久，却一直没见姜啸洋出来，有些奇怪地推门进去，看到姜啸洋正对着镜子看头发。
他的头发还是卷着的，和他之后的节目可能不太搭。
“你头发……先吹干，等会去找老师拉直？”
姜啸洋摇摇头，林棹的提议虽然可行，但是浪费时间，等会他们还得提前调试乐器。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干脆找了把剪刀过来，咔嚓几下把卷着的那部分剪了。
“这样老师帮我修一下就可以。”
林棹再一次见识到了姜啸洋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帮他把剪掉的头发收拾进垃圾桶，等姜啸洋吹干头发换好衣服之后就走了。
两人再次出现在后台的时候又引起了一小阵骚动，里面正准备着的老师和学生基本上都去看了姜啸洋的舞台剧，脑子里到现在还记得刚才那个美女的造型。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小时都不到，“美女”不但卸了妆还剪了头发，变成了一款和平时不一样的帅哥。
之前帮姜啸洋做造型的老师还很遗憾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短发，表示自己更满意他长发的造型。只是剪都剪了，他只好把姜啸洋重新往凳子上一按，开始给他整理被剪的乱七八糟的短发。
后台的人越来越少，晚会快到尾声了，倒数第四个节目是高一一学生折腾出来的单人小品，光只打在舞台中间，边上的位置还拉着幕布。这也是提前和导播老师那边沟通过的，姜啸洋要提前把他的乐器在后台调好音推上舞台。
台下，羊悦掐着手指算过，这个相声结束之后就到林棹和姜啸洋两人的节目了。她是全班唯一一个知道要节目内容的人，只是她也没听过这两个人合奏起来是什么样子，正好她就坐在沈祺身边，便轻轻拽了一下对方的衣角和他搭话。
“林棹同学乐器演奏的很好吗？”
沈祺发现羊悦主动跟自己搭话的时候还高兴了一下呢，整个晚上他就看羊悦偶尔和白正文嘀咕两句，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说过话。结果一听是问林棹的事，那点高兴也没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没听他拉过，估计琴都积灰了……”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几句，台上的单口相声已经谢幕，舞台上的光暗下去，可好半天也没亮起来。观众们正窃窃私语的时候，两束光同时打在舞台两边，姜啸洋和林棹一左一右地走上台。
随着他们的移动，台下的观众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上摆了一台钢琴。之前去过后台的学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应该就是一直放在角落里的那个大型道具。
“咦，姜啸洋的头发……”
有不少观众已经注意到了姜啸洋的头发，但比起这个，他和林棹的造型更吸引人。两人穿的都是正装，前面也有节目里男生穿同样的西装长裤，但都没有他们穿得合身。他们衣服的颜色相近，但坐在前面的观众细看就能发现，同样是深色，但林棹的偏蓝，而姜啸洋的偏红。
两人对着下面鞠了一躬，一起走到了钢琴边。姜啸洋在琴凳上坐下，林棹则拿起了钢琴边上的小提琴，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姜啸洋先摁下琴键。
会想到合奏，上上周末的时候，姜啸洋第一次进了林棹的卧室。
他已经去过好几次林棹家，熟得可以帮绵绵找猫零食，只是林棹自己都不怎么进卧室，晚上一直是在客厅里睡。那一次也是巧合，绵绵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客厅的毛毯没法睡，姜啸洋才第一次进了林棹的卧室。
林棹卧室的装修风格也很普通，只是感觉上没有那么多毛茸茸，姜啸洋坐在床上时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墙角的琴盒，一问才知道林棹以前也学过几年小提琴。只不过后来发现兴趣并不是很大，琴就一直摆在角落里积灰。
“这次节目我们合奏看看？”
姜啸洋学钢琴主要是闲的，他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上学、也基本不出去玩，之后就和偶尔会在家附近遇到的成年男性魔人学了钢琴。
他们商量好之后，姜啸洋就给姜琼之打了电话，他自己的钢琴在家里，但钢琴随便移动的话会容易走音，最好的方式还是求助姜琼之。本意是想问有没有解决的方法，谁知道姜琼之的办法就是再买一架新的。
姜啸洋现在弹的就是不久前刚买来的钢琴，姜琼之还跟姜啸洋说，这次演出用完之后就捐给学校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好钢琴，运回去还麻烦。
他们演奏的并不是有名的曲子，并不是不会，只是觉得在这种艺术节上演奏难度太高的曲子挺累的。最后姜啸洋选了一首在网上无意间听到的纯音乐，也是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而且作者很好说话，不但允许了他们表演时使用，还特意发了谱子过来。
一开始是有些空灵的钢琴独奏，像遥远的地方传出了某人的低喃；从半分钟左右开始小提琴的声音也掺了进来，低喃声变成了絮语；再往后，高潮部分的时候，平淡的话语开始吟唱起歌来，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愿望；直至最后，朝阳升起、黎明到来，歌声戛然而止。
林棹没有坐下或是站到舞台的另一边，而是直接曲着腿倚在钢琴上，偶尔侧头看看姜啸洋，不经意间还会对视几眼。
整首曲子并不长，只有两分钟出头，可能是今晚的演出中最短的一个节目。但直到林棹和姜啸洋谢幕下台，钢琴都被过来的老师撤走之后，观众席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羊悦刚才听得很认真，起初她是被这两个人的造型惊艳到了，外人可能只觉得好看，她却清楚这两人故意穿的情侣装。等到他们正式开始演奏时，羊悦就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音乐之中，她仿佛透过这短短的一首曲子感受到某个人片刻的思绪。她是知道这首歌是从网上找的，事先也听过原版，却没想到听现场演奏有这么好的效果。
就连羊悦这种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的都觉得震撼，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观众们了。林棹和姜啸洋同台演出已经让他们很惊讶了，演出效果还这么好，不少女生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寻找林棹和姜啸洋的身影，小声交流怎么才能要到这两位的联系方式。
而林棹和姜啸洋一下台就直接溜了，他俩猜到结束之后观众席应该要热闹一会，给沈祺发了短信，让他等给算分结束开始颁奖的时候再提醒他们回来。
艺术节全程都有网络直播，供不能到场的家长观看的，不过外人只要有链接也能看，直播间人数确实不少。今年评选是按计分制，实时计算，最后按平均分来算。
赵雅云没想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之前去找老师换节目顺序，一是为了借机和林棹说话，二是越往后的节目越容易给观众留下印象。结果林棹一下台就找不见人影了不说，自己还和他撞了类型，同样是小提琴演奏，赵雅云认为自己的手法并不会比林棹差，可表现力绝对不可能超过他们。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台下坐着的不仅仅是附中的观众，艺术班有老师邀请了自己的朋友一起过来，被他们看中自己以后才有可能少走点弯路，如果演砸了……
赵雅云克制住不去想那个可能，她从小自命不凡，没想到居然会在暗恋的男生身上栽了跟头。现在只能希望台下已经讨论结束，能好好听她的节目。
然而她还是想得太多，附中男女比例不太平衡，总体上女生要比男生多出一大截，赵雅云上台时几乎没有女生注意到她，而男生也大多在拿她和之前单独表演节目的女生、以及那个女装的姜啸洋对比。
赵雅云的心态彻底崩了。
十几分钟之后，林棹和姜啸洋绕回了操场，他俩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沈祺发现他们来的时候居然还拎着行李箱。
“不是，你们这等会干什么去啊？”
林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沈祺道：“回家啊。”
沈祺更懵了：“回家……你俩一起回？”
“不然呢，他大晚上坐高铁回隔壁省？”
沈祺琢磨了会儿，去问姜啸洋：“那你国庆是不是不回家啊？”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沈祺稍微犹豫之后，还是问出了口：“那你俩国庆要不到我家来呗。”第一句说出来后面的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继续道：“反正你俩一起也要姜啸洋做饭，来我家就有现成的，而且、而且……哎呀一起玩嘛——”
前面还在讲理由，到后头直接变成了耍赖，林棹没理他，看着姜啸洋，他倒是无所谓，沈祺家他也去过，他家里哥哥姐姐是真多，就是不知道姜啸洋能不能习惯。
没听到他俩回话，沈祺心里惴惴的，但他突然想到了一点：“唉我家里也有魔人！我大哥是！”
姜啸洋本来就觉得去沈祺家玩玩也不错，听他这么说，干脆就答应下来。
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公布评分结果了，他们班果然又拿了奖，只不过这次没拿到最优秀班级，高二表演灯光秀的那个技术含量真的很高，而且几乎全班都参与了表演，这个奖拿的当之无愧。林棹和姜啸洋拿到的是最佳节目，校长颁奖时还特别鼓励了一下他们两人。
艺术节结束了，操场上的观众散得差不多，林棹和姜啸洋在等跑回去收拾东西的沈祺。
赵雅云这次发挥失常，刚下台就被老师喊走骂了一顿，她心情很差，正要回家的时候突然瞥到操场边上的两个人影。虽然灯光几乎已经暗下去了，但其中一个人头上的角在黑暗里也很显眼，很容易就分辨出那是林棹和姜啸洋。
演出结束以后她一直在怀疑，自己是真的喜欢林棹吗？那样一个几乎从来不搭理她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可赵雅云不甘心，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凭什么林棹一直对她是这个态度？
她不想放弃，正要去打个招呼，却发现原来就离得不远的两个人越靠越近。赵雅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那两个人影明明重叠在了一起。她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另一个男生从自己身旁走过，和那两个人一起离开之后她才回过神。
赵雅云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恶意。
林棹和姜啸洋原来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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