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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报复计划被兰香给破坏了,还害自个儿为了不被利用扎了自己一针,连带着还不小心帮了夏夜凉一把,让他免于被一个婢女嫖。
真是沤死了!
兰香连夜就被拖去了柴房,一个蓄意谋害主人的下人能有什么样的下场,夏茉根本懒得去想,前世她被灌下堕胎药痛不欲生想要跑出去求救时,就是这个兰香在外面堵着门,任凭她怎么哀求,那双堵着门的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这一回就当是雪了恨。
兰香到死都想不通三小姐的胳膊上怎么会扎着一根针,她往她身上洒完水之后,她明明还睡得跟个小死猪似的,那针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是谁扎的?这——这简直就跟闹鬼似的!
可惜,这答案兰香这辈子都无从知晓了。
自打来了这么一出,府里继火折子等引火物之后又开始禁针了。
所有小主子的房内不许见针,以及其他各类尖锐之物,贴身伺候小主子的下人也不许拿着针在附近走动,想做绣活的回自个儿房里做去,甚至连下人们的钗子也被规定只能戴圆头的。
夏茉心里那叫一个苦,想要亲手杀掉夏夜凉的计划,短时间内看来是不成了。
因着伤了胳膊,她也不能再在夏夜凉屋里睡,被带回了后头院子,继续由杭氏贴身伺候。
接连受挫的夏茉决定暂缓一缓,想个稳妥的法子再卷土重来。
小婴儿的生活每天无非是吃喝拉撒睡,这对于拥有一个成熟灵魂的夏茉来说,多少有些难熬,于是每天指使着杭氏抱着她去院子外面闲逛,透透气、看一看景也是好的。
夏府的园子对于夏茉来说不算陌生,上辈子夏府也断不了宴宾请客,她揣着与夏夜凉见面的目的逛过两三回,而最后一回踏入夏府,就再没能活着出去。
夏茉仍记得那是位于夏府后花园的一处偏房,当时她挺着个肚子被人从后园偏门骗进来,直接去了那处偏房,夏老太太和夏夜凉就在那偏房里,母子两个联手堕下了她腹中的胎儿,让她一命呜呼。
如今隔世重来,她成了夏府的小姐,这个地方变成了她的家。
说来有些讽刺,她不止一次地想过,也许是因为前世就是死在了夏家,所以灵魂才被拘囿在了这里,不幸转世也转在了夏家。
夏茉被杭氏抱着满府里转悠,尽管环境不算陌生,也仍忍不住嗤叹夏家人的有钱。
屋多院多暂且不说,一个大花园子比皇帝赐的国公府里的花园还要大,其中的景致就更不必提,全都是找的能工巧匠一寸寸精雕细琢出来的。
真不愧是祖上做过豪商的,即便是到了这一代,夏老太爷仍雇着几个族中的亲戚在帮着他打理田庄铺面和一应庶务。
夏老太太也不是每天都有闲工夫,老太爷在外头带兵,她在家中就要将这些庶务管理起来。
夏家再有钱,也不肯现在就分给底下的三个儿子,大头都牢牢地捏在夏老太爷夫妇手里,三个儿子每人只给分两个铺面,一为着替家中分担些庶务,二为着也让几个儿子能挣些零用钱。
三个儿子的铺面,每月的收息还要上交到公中一部分,五五开,交一半留一半,留的这一半就可算做是个人的收入了,经营得好自然私房就多,经营的不好那就活该拮据。
这便是为什么夏夜凉得了那箱金条自己私藏起来的原因。
就他们哥儿仨手里的那几处铺面,根本不够放开来花用的,听说夏三爷夏夜净,有时候甚至要花用夏三太太的钱。
像夏夜凉这样在朝中有任职的,平日不好直接掌理庶务,但凡此类情况,都由妻子来管,所以娶一个能干的妻子是极为重要的,而娶一个既能干、嫁妆又丰厚的妻子更是要中之要。
已亡故的顾氏,夏茉对她毫无了解,只知道人长得很是漂亮,据说在闺中时还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书香门第出身,一家子都是清贵,当初陪嫁了多少嫁妆,夏茉自是无从知晓,只知道被夏夜凉令人锁进了二房的库房里,钥匙只他自己拿着,谁也不让动。
媳妇的嫁妆不归入公中,属各房私有。
如今顾氏过世,这笔钱就成了夏夜凉的。
照理这些嫁妆该留着,将来应给她的女儿做了陪嫁,不过以夏夜凉那尿性,夏茉很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私自就把这钱给花用了。
每日里无事,夏茉也就是让人抱着逛逛园子、琢磨琢磨夏府家中的这些事,以图从中可以找到复仇的办法和时机。
但,她一介婴儿身,就算有再多的好办法,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做成,她只好等,等自己再长大一些。
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从夏茉转世至今,不觉间已过去了近半年。
夏茉的生辰很巧,就在大年初一,由于这是她的周岁生辰,夏家人再忙也得给她办个抓周小会。
才刚进了腊月,杭氏就开始训练夏茉抓一些寓意好、最适合女孩子的事物,以免到时误抓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反而不美。
夏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据说自己抓周时抓的是画笔,后来家里便请了京中最有名的画师进府做西席,打小教她。
也许也是因她有这样的天分,后来她的画在名师大匠的眼里也能称之为佳作了。
那个时候家里多宠她啊,夏茉轻叹,要什么给什么,学个画也能把全京最负盛名的苏沉舟大师给她请到,而她的所作所为却让那么好的家人为之蒙羞……
夏茉有时候甚至想,自己活该死了,活在世上也是让家人不胜烦恼,遭人耻笑。
没人知道婴儿夏茉的郁怏,从进了小年开始,夏府一大家子就忙得人仰马翻。
各田庄上的庄头、各铺面的掌柜,以及林林总总夏家经营的生意上的负责人,全都带着账目、租子、年货涌上门来。
夏老太太带着一干管事在外头厅里清点账目,内宅里夏大太太和三太太负责祭祀准备、打扫府院、置办压岁钱和年物等事务,一群孩子全都交由各自的奶娘和丫头看管。
合府上下年味十足、喜气洋洋,夏茉却是无动于衷,每逢佳节倍思亲,她的心思全在前世的国公府。
二房因没了主母还不到一年,不好大肆庆祝过年,年三十晚上夏夜凉带着三个孩子同众人吃了顿年夜饭,之后就把孩子们送回了二房所在的凉月院。
大年初一大人们祭祖拜年忙活完,到了下午才把夏茉抱去了上房。
西次间暖阁的炕上已经铺好了抓周用的各样事物,旁边围了一群大人,有夏家人也有来给夏家拜年的人,个个笑呵呵地瞅着夏茉。
杭氏将夏茉放到床上,轻声和她道:“姐儿去抓个自己喜欢的吧。”说着就放开了手。
这阵子杭氏一直训练夏茉抓些彩线、对牌之类的东西,彩线代表着女红,对牌代表着掌家,总之都是女人最该做的事。
夏茉嫌她烦,每每都立刻抓对了东西,好让杭氏早点放过她,今儿她原也打算赶紧抓对东西赶紧散,但一看见满屋子这些夏家的亲友,夏茉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夏家家大业大,有根基、有人脉,仅凭她一个闺中女子,怎么可能说扳倒就扳倒?
前世她是家中宠儿,生活里只有琴棋书画雪月风花,对俗世庶务几乎没有多深的了解,即便现在两世为人,也不可能平白多出丰富的人生阅历,现在的自己,比前世除了多些明白,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长进。
她得学东西,用学识做复仇的武器,把夏家这艘巨船狠狠地掀翻!
床边的众人被这个小婴儿眼中射出的精光吓了一跳:是抓周不是抓刀啊,要不要这么杀气腾腾的?
夏茉打量了一下满床放着的抓周用物,都是涉及生活方方面面的代表之物。
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她不需要,上辈子出身国公府,这些都是大家小姐必学的课程,何况爹娘给她请的都是名师,这辈子她无心再学,没个屁用,她是来报仇的,哪儿有心思吹拉弹唱。
学什么好呢?学武艺吧,学成了直接手起刀落把夏夜凉的脑袋砍下来,省事!
结果床上摆的并没有刀枪剑戟这些东西——本来啊,哪有给女孩子抓周摆这些的。
那还能抓什么啊?!世人对女人的期许无非就是持家理户传宗接代,满床放的不是彩线对牌就是算盘账本,再不就是炊具和磨喝乐。
看到磨喝乐,夏茉心里就是一阵绞痛,这东西意味着多子多福,而她的孩子却被床边站着正冲她笑的母子两个活活弄死了!
夏茉想起了害死自己孩子的那碗药汤,对——药。
很好,上辈子你们把我的孩子药死,这辈子,我也要把你们给药死!
学医,就学医了。
医能救人也能杀人,哼,到时候——哼哼!
夏茉满床找,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捣药钵——就它了。
扭着小屁股爬过去,把那抓周专用的缩小了尺寸的捣药钵抱在怀里,而后仰起脸来冲着床边的夏老太太和夏夜凉甜笑:等死吧你们。
夏家众人和宾客们齐齐笑起来:可算是抓了——从没见过内心戏这么多的婴儿,都在床上深思熟虑小半个时辰了,我们腿都要站麻了好不好!
“恭喜恭喜!”众人冲着夏老太太和夏夜凉道贺,“好兆头啊好兆头!”
夏家母子也很高兴,含笑点头回礼:“还好还好,三姐儿是托了诸位之福。”
“姐儿一看便是有大福的,民以食为天,上来便抱了个吃饭的碗,这辈子是身福口福一并尽享了!”
夏茉:?
吃饭的碗?
这明明是捣药钵啊,里头还有捣药杵呢!
“这筷子怎么做得这么粗?还少一根!”床边一个半大孩子指着夏茉怀里的“捣药杵”。
“另一根掉在旁边了。”有人答他。
夏茉:“……”
“看来我们三姐儿是个有口福的,”夏夜凉笑吟吟地道,“以后便让她好生学学烹饪之道吧,将来嫁了人,也可尽心事夫君、孝公婆。”
“……”
“哎呀,姐儿又吐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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