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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们这几天的照顾，我先前还误会您们是整蛊的节目组。”吴丁丁不好意思地对着老张头和武娜深深鞠了一躬。
“别您您您了，”武娜随意地摆摆手，“我叫武娜。”
老张头也很和蔼，“叫我老张头就行。”
“还有我们，我们，”七个小机器人也特别踊跃，“我们是彩虹屁天团。”
彩虹屁天团？吴丁丁看着他们身上七彩斑斓的颜色，哑然失笑，是挺贴切的，他把目光转向武娜，“之前你说是有人把我快递给了你，请问你知道是谁吗？”
武娜有些烦躁，“我还想知道呢。”话音刚落她的手环哔哔叫了两声，武娜低头一看信息，大喜，“正好，这三个快递员的下落找到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提脚就要往外走，吴丁丁赶紧追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武娜打量了他一眼，看向老张头，“你测测他的异能。”
老张头一挥手，红色的小机器人老大走到吴丁丁身边，手指尖弹出一根针，飞快地刺了吴丁丁一下，眼睛迅速闪动。
吴丁丁满怀期待地看着它。
好紧张，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超能力呢。
过了一会儿，老大出声，“血液分析尚未探测到超能力存在迹象，请持续观察。”
吴丁丁愣住了。
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没有超能力吗？
武娜不耐烦地向外走去，“那就别碍手碍脚，乖乖等我回来！”
吴丁丁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猛地反应过来，看向小机器人，“会不会搞错了，不是说大多数人都进化出超能力了吗？”
老张头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体贴地拍拍对方的肩膀。
“没事儿。很多人一开始都没有显现出自己的超能力，需要时间。”
吴丁丁松了口气。
“时间证明，他们真的没有超能力。”老张头补充道。
吴丁丁：……
算了，先找份工作吧，至少得养活自己。然而事实证明，吴丁丁想得还是太过乐观了，一连三天，吴丁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有超能力的人类在当今的世界上真是连乞丐都不如。而武娜也一去不回，毫无音信。
吴丁丁看着远处坠落的夕阳，心中一片迷茫。
********
夜色飘然而至。
在城市郊外数十公里处的山上，蝴蝶城堡久违地亮起了灯。这座城堡已有六十年历史。红顶白墙，哥特式风格的尖顶刺向深邃的夜空，高耸削瘦，塔顶上的雕像似要乘风而去，窗户上色彩缤纷的玻璃画带出优雅而又神秘的意味。
城堡的主人据说是中央区的名媛蝴蝶夫人。她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夏季的时候偶尔会来避暑，或者举办宴会。
城堡内部，宽阔的大厅内，管家正在指挥工人布置房间，他本人就跟城堡一样又高又瘦，眼珠灰绿，面貌儒雅，皱着眉打量工人们正在摆放的蓝宝石丝绒沙发：“再往左边移一点儿。”
英俊的领班维克多从走廊里急急忙忙走出，快速来到管家身边，附耳低低说了几句，管家闻言拧起了眉，“这个时候？离晚宴开始只剩二十四个小时了！”
维克多神情略显忐忑，“夫人说她刚好有点口渴……”
管家心中不悦，但也没办法，烦躁地挥挥手。
“算了，尸体处理干净点，赶紧给我重新招批人进来。”
********
一大早已是骄阳高照，热力十足。
“喂，起床啦。”老张头端着泡面走出，踢了一脚睡在沙发上的吴丁丁，“找到工作没？”
吴丁丁其实早就饿醒了。他从破沙发上愁眉苦脸地坐起身。昨天晚上小机器人老七热情地帮他浏览网上的工作，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有一个适合的。
这可怎么办啊？
闻着泡面的香气，吴丁丁灵机一动，“张大爷您还缺孙子吗？不是机器人但彩虹屁特好的那一种。”
“哦哦，我们要有新弟弟咯！”七个小机器人兴奋起哄。
老张头翻了个白眼，走到吧台前坐下，一边吸溜面一边看今天的新闻。这时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老张头按下手环，手环上空出现小幅投影，他快速浏览完毕，一拍大腿，看向吴丁丁，“运气不错，有份你能干的工作了，报酬还不低。”
“真的？”吴丁丁眼睛亮起。
老张头手指一拨，投影滑到吴丁丁面前，“蝴蝶城堡今晚举行慈善拍卖晚宴，临时缺几个侍者，需要赶紧招人过去。”
“这个不要求有超能力吗？”吴丁丁有点担心。
“这次慈善晚宴就是专门为没有超能力的弱势群体募捐，所以招的侍者也全部是没有超能力的，工作轻松，报酬丰厚。”
“我去我去，麻烦帮我报个名！”吴丁丁大喜。
老张头给吴丁丁拍了个照，将资料给对方发过去，很快通过了对方的筛选，通知他尽快赶到蝴蝶城堡。
蝴蝶城堡离这里并不近，老张头体贴地帮吴丁丁打了个车，当然车费已从对方预付的定金里扣除。
无人车朝着城外疾驶而去，很快，吴丁丁就看到了远处湛蓝如洗的天空下，山上那座尖尖的，极为美丽的城堡。
城堡大门处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将吴丁丁带进了会客室，那里已经有三个同样的应聘者等待着，面色略微紧张。其中唯一的女孩子看上去清秀文静，对着吴丁丁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吴丁丁回以一笑。
领班维克多走进来，打量着他们，示意身后的随从将工作服递过去，“我叫维克多，是你们的领班。赶紧把衣服换上。”
吴丁丁等人上前拿起衣服，那女孩子有点局促，“请问有单独的换衣间吗？”她细声细气地问。
维克多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别磨磨蹭蹭的，不换就直接回去。”
女孩子吓了一跳，她的脸涨得通红，紧紧咬着下唇，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人。吴丁丁于心不忍，“你去沙发后面换吧，我们不会看你的。”另外几个应聘者也点点头，女孩子局促地道了声谢，捧着衣服藏到了沙发后，里面传出一阵????的声音。
吴丁丁也开始换衣服，无意中抬头见到维克多眼睛正朝沙发的方向看去，那后面露出一抹洁白滑腻的肤色，吴丁丁下意识借着穿裤子的机会上前一步，挡住对方的目光。
维克多察觉到吴丁丁的小动作，阴冷地瞪他一眼，吴丁丁假装没看见，笨手笨脚地系上领结。
“呵呵。”维克多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见所有人都已经整理好，他转过身向门外走去，“都跟我来。”
大家快步跟了上去，女孩子在吴丁丁身旁再次轻声道谢，“谢谢你，我叫林静。”
“我叫吴丁丁。”吴丁丁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林静看着他明亮的笑容，小脸不自觉涨红。
穿过长长的幽深走廊，大厅豁然开朗：充足的阳光从巨大透明的落地窗里照进来；处处摆放的鲜花浮动着馥郁的芳香；雍容华贵的法式宫廷吊灯足足有五层，每一层都悬挂着琥珀色的水晶坠子，在风中轻轻晃动；蓝丝绒沙发像地中海一样静谧柔软；大厅中几根浑圆的柱子上浮雕出翩翩舞动的蝴蝶。
已有十来名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整齐站在大厅中。他们面前，高瘦的管家正在不紧不慢讲着话，“D组工作人员合伙偷走了城堡里的贵重首饰，我们已经报案。你们如有线索提供，奖励一万币。”
“D组？”
“偷盗？”
侍者们脸上纷纷露出惊愕的神情。
维克多示意吴丁丁等人停下，快速走到管家身边，“管家先生，人都到齐了。”
管家哼了一声，眼睛傲慢地扫过吴丁丁等人，“你们几个，取代D组。”
他犹豫了下，“算了，重新编排，老手带新手，尽快熟悉基本礼仪和工作安排，离晚宴只剩几个小时了。”
吴丁丁被分到了A组，他对着A组的三个组员露出友好的笑容。
“小弟弟长得不错啊。”组员雪莉轻佻地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大波浪卷发，嘴唇红艳欲滴，丰胸翘臀，细腰长腿，唯一的不足之处是眼睛略小，但狭长的眼尾也给她带出一抹别样风情，黑白的侍者服被她的胸撑得鼓鼓囊囊，格外性感。她飞了个媚眼，“我叫雪莉，你叫什么？”
吴丁丁有点脸红，“我叫吴丁丁。”
其他两个成员也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我叫石通。”石通长着一张阳刚的方脸，颇具男人味。
“我叫小璐。”小璐是一个温柔的女孩，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有亲和力，“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工作安排。”
吴丁丁正要跟着小璐离开，却被一条洁白的手臂拦下。
雪莉一脸笑眯眯，“还是我来吧，我最喜欢小鲜肉了。”
小璐闻言温驯地让开身子，“那就麻烦雪莉姐姐了。”
看着雪莉摇曳生姿地带着吴丁丁离开，小璐嫌弃地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的光。
吴丁丁跟着雪莉熟悉起工作来。
“我们A组负责的是一楼大厅的左翼，要做的工作说起来挺简单，就是端着酒和点心走来走去，向客人供应。”雪莉解释着，“厨房在这边。”
两人向前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连绵的圆形拱门投下一重重幽深的阴影，外面刚被修剪过的青青草坪散发着新鲜汁液的气息以及些微的铁锈腥气，那味道极淡，倏忽消失。
“你今年多大了？”雪莉漫不经心地问。
“二十岁。”吴丁丁下意识回答，却想起什么，苦笑了一下，“或者说一百二十岁。”
雪莉闻言面露诧异，打量着他，“你该不会赚的钱全部拿来买生命力了吧？但也不像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啊。”
吴丁丁简单解释了一下缘由，他并不喜欢诉苦，尤其在刚认识的人面前。雪莉也不以为然。在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情太多了，相比起来，吴丁丁这个故事简直算得上美好。她亲昵地搭上吴丁丁肩头，“别担心，姐罩着你。男公关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吴丁丁像被开水烫到般跳开，“这个还是算了吧。”
雪莉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经过某处时，突然传来女人慌张的哀求声。“求您别这样。求您了。”
吴丁丁迟疑了一下，看向某扇紧闭的门扉。那女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
雪莉微微皱了下眉头，“新人，走快点。”
“可是——”
“这次的酬劳可不低，你不想搞砸吧。”雪莉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她相信这个小年轻会在短暂的迟疑后跟上来。在这个世界，没有超能力的人自身难保，所以更加学会了明哲保身。
这种人，她见得太多。
可是，回答她的是砰砰的拍门声。
雪莉愕然回头，见吴丁丁正愣头愣脑地拍着门，“您好，请问里面需要帮助吗？”
“笨蛋！少管闲事！”雪莉想要拉开吴丁丁，吴丁丁却甩开她的手，越发大力拍门，重复地询问，“您好，请问里面需要帮助吗？需要我去通知管家先生吗？”
门猛然被大力拉开，露出维克多气急败坏的脸，他衣服的扣子已经解开几颗，露出□□的胸口，“没你的事，滚远点。”
不远处几个路过的侍者见状迅速避开，雪莉也退后几步，与吴丁丁保持距离。维克多想要用力甩上门，却被吴丁丁一手顶住，脸上满是严肃，“我听到有人在求救。”
“你听错了。”领班咬牙切齿，“我只是在教新人的基本礼仪。”他转过头去，“你说是吗？”
维克多把门拉开，露出房间角落里面一脸慌张，头发散乱的女孩子，正是林静。
林静畏畏缩缩，低着头，“是的，您们误会了，领班在指导我的仪态。”
维克多得意地笑了。
吴丁丁有点失望，可看着林静紧张到快要哭出来的神色，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都教完了吧？”吴丁丁无视维克多威胁的眼神，“我正要去厨房，一起去？”
“啊？好的。”林静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回答着，飞快跑出门口。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跟在吴丁丁身后，在雪莉的带领下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维克多恨恨地盯着吴丁丁的背影，“臭小子，等到今晚你就知道……”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浮起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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