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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踏入殿门,里面便传来了笑谈之声,好不融洽。
“滢儿啊,”皇后拉着她的手说道,“这太子日后若是欺负了你,你就来找本宫,本宫为你做主。”
韩滢低头回道,“是,滢儿记下了。”
皇后点了点头,拍拍她的手,“这以后啊,多来宫里走动走动,本宫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那要皇后娘娘莫要烦我才是呢。”
“不烦不烦,高兴还来不及呢。”皇后笑道。
“娘娘,韩小姐来了。”宫人来到皇后身侧,低声说着。
皇后抬眼看去,果然见韩可已走了过来。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嗯,起来吧。”
皇后声音平淡,不起一丝波澜,同方才与韩滢谈笑风生的样子大相径庭。
“韩小姐,多日不见了。”韩滢起身朝韩可行礼。
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女,姿态礼仪皆是大家风范。只是可惜如此妙人,却要嫁给了太子那等好色之徒。
着实可惜。韩可在心中替她遗憾。
“来的正好,御膳房新做了几道菜品,你们陪着本宫一起尝尝吧。”
不多时,菜已摆上了桌。
“好香啊,母后,我来的可是及时。”
太子大步而入,带着室外的冬风让韩可周身一冷。
“你呀,”皇后说道,“真会赶时候,这不,菜刚上桌你便来了。”
几人各自落座,韩可看着眼前的菜品,眼梢微跳,只做不知。
韩滢吃了一口感觉平日里那样食用的食材,遂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滢儿吃不出这些是什么来,总感觉味道和平日里的膳食很不同呢。”
皇后但笑不语,太子倒先开了口,“柳儿姑娘可吃出了这些东西是什么?”
韩可心中揣摩了几分,又见太子开口询问,今日入宫只怕是他们的试探吧,想必是已经知晓了自己会医术。
也罢,自己从未刻意隐瞒过,知道了又如何。
韩可略一思索,而后说道,“看这桌上的菜肴多多少少都加了些药材,想必是御膳房新做的药膳吧。至于民女碗中的汤羹,里面应是放了花旗参和石斛,有益气生津,养肝清热,滋阴养颜之功效。”
一席话下来,韩可低头喝汤不再言语。
旁边的韩滢已是惊异之色,韩可说的头头是道,当真不简单。
如今秦王与太子在朝堂上争斗,她与韩可想必也不能共处,倘若真到了为敌的时候,自己有把握胜她吗?
那边太子神色复杂的同皇后对视了一眼,皇后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低头用膳的人,良久才开口,“柳儿姑娘对药理倒是很了解。”
“民女以前在乡间行医,相对来说是懂些药理的。”韩可不咸不淡的回道。
不知怎么了,她总觉得秦王身上的毒解了皇后并不高兴。就算她现在想扶持太子说的过去,那皇上呢,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喜悦。这宫里当真阴沉的可怕。韩可不觉有些想出宫了。
皇后听了她的话,眼中的寒意更多了。
她韩可哪里是懂些药理这么简单,单凭她能解了众人无法解的毒就不容人小看。楚睿寒还真是有福气,阴差阳错竟找了个神医。
太子也是在心里一番感叹,如今秦王身边又多了个神医,再想下毒害他只怕很难了。看了看身侧的韩滢,虽然她模样也不错,只是与韩可来比还是差了些。
“听说王芷汐中毒同你身边的侍女有关?”皇后冷言出声。
韩可料感不错,果然还是说到了这个上面。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已经证实了此事与我身边的侍女无关,秦王也无异议。”
“哼。”
皇后带了些怒意,“那本宫怎么听的不是这回事呢。”
韩可挑眉不解,一时没有开口。
“柳儿姑娘,本太子也听说了,有人说是你迫使那些丫鬟互相言辞才证明那个叫伶儿的没时间犯案。对此,不知你作何解释?”太子在一旁邪恶的开口。
韩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如果此时宫中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怕秦王府也早已传遍了吧。
是谁,用心如此歹毒,必要坐实了伶儿谋害王芷汐的事情?眼下自己也成了偏袒自己人,倨傲枉顾王法的帮凶。
“没什么可解释的,不过是些无稽之谈。”韩可嘴上镇定道。
“这些话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身为秦王信任的身边人怎能不辨明事情真伪?”
皇后斥责地狠厉,边上的韩滢第一次见到皇后发怒,心下微颤,连呼吸也越发谨慎。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留。”
皇后沉着脸直接发话,“让她自裁吧。”
室内静谧,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声响。
韩可垂首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此事早已查明并非伶儿所为,今日何苦非要夺了她的性命?再者,若她死了,不就更加证实了流言的说辞吗?请娘娘收回成命!”
大殿的沙漏滴逝个不停,冰凉的地面在冬日更加硬冷。韩可已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了,小菊在殿外呵着手,面上越发焦急。
“皇上驾到!”
一身明黄的男人逆光站着,在韩可眼前投下一片暗影。韩可浑身发冷,连转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自己定是得了风寒。
“民女拜见皇上。”韩可头伏在地上,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冰凉。
“这是怎么了,朕听说你跪在皇后殿里好久了。”
皇上的话里藏着让人分辨不出的情绪。韩可头有些昏了,听不出眼前的人口中带着的一丝关心。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最为脆弱。想起曾经有伶儿的日子,韩可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求皇上开恩,绕伶儿一命,伶儿断没有伤害他人。”
眼泪扑簌簌的砸在地面上,皇上凝视她许久,而后命人送她回府,算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跟在皇上的身边的宫人有许久都不曾见过皇上的柔情了,但是刚才让皇上终于有了些不忍。
可是很快,皇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姿态。越是离他很近,也越发觉得他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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