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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以前没有去想太多,是因为自己那已经去世的妻子贾敏的面子;林如海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能够养育出自己妻子贾敏这样一个美好女子的家族;居然肮脏卑鄙到了如斯地步。
当初自己玉儿刚刚进入荣国府的时候,不过五六岁的光景;自己的岳母大人居然在那个时候开始,就暗自设计起自己的玉儿来。
如果不是林如海亲眼看到了,那一份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调查报告;他都不一定会相信,原来所谓的真相居然这么的残酷。
这一切的一切,从自己的玉儿初进荣国府的第一天开始;便与贾家的那个凤凰蛋贾宝玉同居一室,这其实就是贾母精心安排好的。
以荣国府的家大业大更财力,完全可以为自己的玉儿在荣国府;安排一个单独的大套间,又或者独立的小院子的时候;贾母居然装聋作哑沉默不语,使得王夫人跟王熙凤都不敢擅自行动做主。
一直等到晚上天黑之后,才以来不及为由安排自己的玉儿为借口;让自己的玉儿和她一起住,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和贾宝玉住一起的意思。
然后呢?又顺着贾宝玉的意思,让自己的玉儿跟他同居碧纱橱;甚至又划定了这样的居住格局,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结束。
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造成了贾宝玉和自己玉儿比其他兄妹;甚至是亲兄妹还要亲密的相处环境,即‘一张床上睡觉一张桌上吃饭’的局面。
自己岳母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林家这偌大的家产么?林如海心里面早就跟明镜似得,一清二楚!
实际上林如海除了对贾母以及荣国府上上下下心存怨恨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怨恨;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恨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林如海记得几年前,当时贾敏也还没有去世;自己有一位同年从京城而来,特意前来拜访自己的时候;就曾经叹息着对自己说过了这么一句话。
“如海兄,不是小弟存心要在背后说人的坏话;实在是那荣国府跟宁国府,自从两位老公爷不在了之后;这两府中人行事是越发的不像样了,阖府的人都长了一双富贵眼;大概这荣国府跟宁国府,两家除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之外;再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当时为了这件事情,贾敏还跟自己大吵了一场;说自己这都是交的一些什么朋友?
那个时候自己何尝不也是一样,认为那位同年有点言过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对方说的可都是句句在理。
这些年来,荣国府跟宁国府;那些个欺男霸女,抢人家产……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林如海眉宇间一片阴霾,他想起了自己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时候跟自己所说过的一件事情来。
据说这荣国府不但让应该袭爵的大老爷贾赦,搬出了荣国府的正堂荣禧堂;居然让袭爵的大老爷偏居一隅,而仅仅只是一个小小工部员外郎的二老爷贾政;却正大光明的住在荣禧堂里面。
这没有规矩也就算了,居然这二房的当家太太王氏;还联合起大房贾琏的妻子,那个素来在京城豪门大宅里很有名的琏二奶奶王熙凤;一起放印子钱。
放印子钱,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放高利贷;旧社会借债,一般由债主放出钱后;预先算好利息,借债人按日摊还;债主每天都要派人到欠债人那里收款,在折子上盖上一个印子作借款已还的证明;所以人们把这种高利贷称为印子钱,也称折子钱。
因为印子钱的利率奇高,所以经常出现借款人的收入增长不足以支付贷款利息的情况;当贷款拖期或者还不上时,出借方经常会采用不合法的收债渠道;如进行暴力催讨等等。
于是很多的老百姓因为印子钱死亡,家破人散、远离他乡、无家可归的现象数不胜数;这也是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的一大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这大雍王朝自从开国以来;就有律法明确规定,凡是大雍王朝的子民们;如有擅自私底下放印子钱者,一经发现必定严惩不贷。
轻者抄家灭族流放三千里,重则直接秋后问斩;这可是重罪!
这荣国府可以说是日落西山,随时都有可能会大厦将倾;林如海倒是觉得有点庆幸,自己幡然醒悟的比较及时。
不然的话,等到日后自己真的将自己的玉儿托付于荣国府的时候;那自己真真是到了地底下也不能闭眼,愧对林家的列祖列宗!
“爹爹!”
林黛玉眉宇间闪过一抹诧异,有点不太明白林如海好端端的肿么会突然走神呢?
“玉儿,你这几年在你外祖母家住的可还好?可喜欢你外祖母家?”林如海温和的对林黛玉笑了笑,突然开口问道。
林黛玉一愣,她有点跟不上林如海的思绪;不明白无缘无故,为什么林如海会突然这样问自己?
不过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林如海提起不要再送自己回去荣国府;虽然有一点感到意外,但不可否认林如海的话正好给了林黛玉一个机会。
“爹爹,你觉得一个整天被人在背后说;女儿一针一线都是荣国府给的,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女儿当真会过得开心快乐吗?”林黛玉小脸上浮现一缕愁苦,淡淡的开口说道。
林黛玉在赌,她在林如海刚刚开口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扫到林如海嘴角那淡淡的嘲讽,所以……林黛玉在赌,她赌林如海已经知道了自己;咳咳咳……也就是原主,在荣国府所过的日子。
林黛玉绝对有理由相信,以林如海少年时候就能够高中探花的文采学识来说;原著中,林如海之所以会临死之前;将林黛玉托付于荣国府,并不是林如海愚昧;而是他识人不清被荣国府的贾老太太给蒙蔽。
再加上林家也没有什么近亲可以相托付,林如海才会在自己临死的时候;将林黛玉还有林家几代累积的所有家产,全都交托到了荣国府贾老太太的手上。
这才导致了原著中林妹妹最后银子被荣国府贪墨干净之后,落得个吐血而亡的凄凉下场。
如今既然林如海已经看破了贾家人的虚伪嘴脸,林黛玉绝对有理由相信;以林如海的聪明智慧,自己根本就不用操心;林如海一定会替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办的妥妥当当,可以确保自己这辈子无忧。
如果林如海连这么一点子小事情都办不好的话,岂不是枉费了他探花郎之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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