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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没注意,亦或者是被直接忽视。
总之，当林奕和安妮走到她们之前，那肆无忌惮的议论声才逐渐减弱。
“这些？”
刚刚那个被称呼为珍妮的女服务生不过是扫了眼被随后跟上的安妮放到桌面的物件，眼中满满的漫不经心。
“五件,五百刀。”
不止是林奕,连着全程显示的足够沉默寡言的安妮瞳孔都在听着同事报价后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作为一家快消店,这家商店的衣物标价都偏于低廉,也因此在整个纽约街头小有名气。
五百刀,几乎是这些衣服差不多七八倍的价格。
“珍妮，你要不要重新再算一下衣服价格。”安妮忍不住开口。
虽然她忍不住为林奕说话,但作为一只已经被欺负惯的软包子,哪怕安妮对珍妮擅自修改价格感到不满，她的声音也并没有发出的足够响亮，仅仅只是让站在她两旁的其他服务员多看了两眼。
不仅如此,安妮也并没有得到挺着一副傲然姿态俯瞰对面少年的女服务员的注意，甚至先前和珍妮打闹的另一个女生还故意扯了扯安妮，让她离着收银台的距离更接近了些。
“baby你这个月工资可还是没发吧。”作为珍妮的小跟班，多拉自以为然的替前面的那个女生说出了威胁话语,“别忘了,珍妮可是老板的女儿哦。”
“还有你的房租,也别忘了呢。”
包吃包租，工资划算,这就是安妮一直遭受着足够的种族歧视，依旧没有选择辞职的原因。
但她现在显然并没有再留下来的想法。
少女在拉扯当中撞到棱角足够明显的桌角，痛觉瞬间击垮了她先前用委屈造就的高墙,泪液瞬间便充盈了整个眼眶。
“珍妮,衣服的价格……”她不由的带着些许哭腔,在其他人注视下定了定神，还是选择了开口。
少女自小便不被家人所看重，长大后更是寄人篱下，早早的便养成了一副包子性格，当下的话语算的是她做出的最大的决心。
林奕在听到价格后哪怕神经再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结合着旁边安妮的种种表现，他自然是心知了然。
“你确定是五百刀？”
他又重新问了一遍，看上去姿态还一如之前一般轻松自如，似乎之前那个面容僵硬的少年与他截然无关。
“当然。”珍妮抬头看了眼对面面容还只能的少年，“小弟弟，或许五十刀也可以？”
她轻笑，朝着对面那个男生抛了个媚眼，衣服也从下方轻拉了不少。
？？？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怪的人。
一边看不起，一边又贪慕表面。
倏地，林奕突然想换一个方式向面前这位售货员进行‘报复’。
“系统，恐怖滤镜加持。”他暗暗的说道。
恐怖滤镜，是少年在此次升级后得到的最后一样免费的体验品。当他指定这个滤镜全面进击人物时，滤镜就会自动的投射出她最害怕的场景。
当然，这听起来确实有些魔幻色彩，但按照先前系统提供的说明书里原理的介绍，不过是脑电波技术的应用之一。
这项技术看上去着实被系统开发出了各种不同的效用。
系统越发的对脑电波进行引申，他对这项的图纸的向往便也越发的强烈。
【已收到指令，恐怖滤镜已开启，目前指定人物，伏恩·珍妮，免费体验时长：十分钟。】
在使用道具的功能上，系统永远到位的积极。
几乎在下一秒，原先还一脸骄傲劲的女生瞬间便在其他几人目光的注视下变了脸色。
‘滴——’
珍妮最怕的便是幼年时期自己无意间造成的那场意外，她听着耳边响起一声几乎不可察觉的蜂鸣，原先光亮的世界便逐渐被暗色侵占。
“你做了什么？”看着面前一幅血腥模样逐渐笼罩自己，珍妮全身便应激似的紧张起来，她透着那绚烂的红色，牙关颤抖的向着对面依旧风姿俊朗的少年提问，“五十刀，不，二十刀，你全部拿走，把这玩意给我去掉。”
“？你说什么？”林奕不知道对面看到了什么，不过是如平时一般，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我只是想付个款而已。”
他看了看收银台上摆放的各种服饰，好心的将先前被安妮扯掉标签的衣服也一同算入其内，“还有这件，一共多少钱。”
珍妮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面前一闪而过的车辆，瞳孔紧缩，只是下意识回答着林奕的询问。
“二十……二十美刀，全部拿走。”
“好的。那刷卡吧。”林奕眨了眨眼，看向站在后面的多拉，“能帮忙操作一下吗？”他语意带着些许浅显笑容，从口袋中掏出卡来。
多拉不知道珍妮看到了什么，但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还是迅速的选择了跟着林奕的指挥，快速的将东西打包放入袋子。
“您的衣服。”她一脸尊敬，态度良好，根本和先前那刁蛮模样截然相反。
“不必，裙子留个这位小姐就好。”林奕保持着一直的笑意，从服装袋中取出先前那条白色的公主裙。
“你穿上去，会很漂亮的。”他将裙子递给那个躲在最后方的女生，然后在其余服务员的视线中转过身，逐渐向着已然黑彻底的大街走去。
“你……你是魔鬼。”远远的，他还能听见珍妮的咒骂声，但也不过是停留了片刻脚步，继续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安妮在林奕走出店门之后便抛下了口中一直不断吞吐着骂语的珍妮，匆忙换下商店的衣服，向着记忆中少年离去的方向跑去。
林奕的速度并不快，很快的，少女便看见了前面那个慢悠悠散着步的背影。
她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的看着林奕缓慢的步伐，呆呆的，小脸通红。
“谢谢你。”女生跟着少年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喊住了那个即将走进酒店的少年，她望着少年的背影，用着生涩的华语开了口，“我叫安妮，艾德·安妮。”
“这件衣服的钱我会努力还你的！”她似乎给自己下了什么狠心，飞一般的将张小字条塞给了闻声转头的林奕，又迅速的逃离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艾德·安妮？”美利坚的姓氏重名率极高，少年不过是反复读了几遍少女的名字，便轻笑一声，将写满女生讯息的纸条小心叠好，放进口袋之中，踏入大堂。
“林奕，你去哪了？都不困的吗？”孟正和看着那个走进来的身影，睡眼惺忪的狠狠叉了一块黑森林蛋糕。
“现在回去补觉。”
————————————
林奕与艾德先生见面的场合就在考试当天。
对，是艾德先生。
艾德·阿瑟，那个少年曾经从凯尔教授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名字，想不到竟是他随意帮助的一个女生的兄长。
当如往常进度提前写完题目在众人诧异目光中潇洒离场的少年坐在候场区登录着biorxiv账号时，一个影子将他的光线悉数遮挡。
“你好，我是艾德·阿瑟。”还不及林奕抬头，带着些笨拙的自我介绍便悄然从他上方展开，“我今年二十四岁，师从……”
这个卷毛少年看着他的表情充满了警惕，哪怕介绍的坑坑洼洼，但他浑身的寒毛却在不自知时悉数立起。
“我是林奕，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奕关了电脑，站起身，和着对面个男生直视。
但是他的动作似乎有些弄巧成拙，艾德·阿瑟对着他的反应显然更加的抗拒，在他不注意时更是直直后退，和林奕保持了差不多三四米的距离。
“安妮让我把这个给你。”阿瑟的外表看上去十分的阳光，但作为一名重度社恐患者，他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后，才成功说服自己，闭上眼，大跨一步，将手中粉色的信封递交给林奕。
“这是她这几天赚的钱，二十刀。”见着自己面向的男生没有回应，他又咬咬牙，继续说道。
“安妮？”毕竟这件事对少年的印象还挺深，林奕很快便回忆起艾德·阿瑟口中的女生，他见着面前那个青年一副紧张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轻声拒绝，“不必，就当我送给她的见面礼就好。”
那个微胖的姑娘想必因为华裔的身份在那受了不少的苦，单单是之前自己见到的看上去便已然是些常事。
“我们艾德家不接受这样的礼物！”艾德·阿瑟并没有给林奕拒绝的机会，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朝准少年的方位便是猛的一丢，然后又迅速往后退。
这回，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间隔了十米。
自己，是这么恐怖的人吗？
看着艾德·阿瑟明显过度的表现，林奕失笑，他想了想，从包中拿出先前折叠整齐的纸条，在阿瑟的紧张注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Qu'estcequetufais（你要干什么？）”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卷毛青年被激得，说出他遗忘了许久的法语。
他愣了愣，刚打算换种语言发问，突然听着那个长相稚嫩的少年用着有些生涩但发音足够准确的语言回复了他。
“L'informationdesfillesdoitêtreprotégée.（女孩子的信息要保护好）”
少年的动作轻柔，将手中的纸条小心的放进了时刻紧绷着的阿瑟的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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