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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握着手机,耳边的声音总是很有本事让他的心跳不听话，不是过快，就是失去规律。
季然站在窗边，空着的手按在玻璃窗上,五指微微张开,食指先蜷缩了一下,然后中指无名指小拇指都微微曲了起来。
“江蔚,谈恋爱吧。”
江蔚一动,办公桌上的文件被衣摆扫了一地。
“什么声音？”季然问。
江蔚看着一地文件，“没什么。你刚是说”
“嗯,谈恋爱吧,江蔚。”季然说，手指重新平平压在窗上，窗外的霓虹很是好看,“上次你问我要不要跟你谈个恋爱，我同意了。”
“我现在心黑了，想要办婚礼。”江蔚说。
“是黑心。”季然说，“比黑心商贩还黑。他不过是骗财,还能保平安。”
“我能保你一切,”江蔚说。
季然：好像也是。
江蔚：“所以,婚礼可以提前吗？”
季然：“江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季然：“有些事讲求一个水到渠成。”
季然：“办婚礼这个事,嗯，再议。”
江蔚：“水到渠成希望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季然：“你想的什么意思？”
江蔚：“你说呢？”
季然：“我不知道。”
“先上车后补票。”
“江蔚，我发现你真的”季然指尖抓了抓窗玻璃,“你就说让我怎么形容你？”
“流氓。”江蔚平平无奇道,“你之前不都是这么骂我的？”
！
“这种小事江总就别记了,每天那么多事够废你脑子了，这些不重要的小事就不要占用它的空间了。”
“不占用。”江蔚说。
“占用的。”季然说，“怎么不占用呢？不得在那里放着吗？”
江蔚：“不管好的坏的，都是我们的记忆。”
季然手掌贴着玻璃落了下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不声不响说一些让人感动的话，我都接不住。”
“你要是说心里话，我更接不住。”季然补了一句。
江蔚低笑了一句。
季然：“也别这么笑。”
“为什么？”
“我会受不了。”季然说，食指和中指在窗户玻璃上慢慢爬，“抓心挠肺的那种。”
江蔚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一下子深了下来。
季然低低笑了出来，撩骚么，好像谁学不会似的，都见猪跑过这么多次了，还能没学到点？
“我开车过来也用不了多久。”江蔚声音低了下来。
季然的笑意顿了一下，然后又接上，“呵，那怎么着也得天亮了。”
“天亮就不能弄你了？”江蔚压着声音说，无视自己的一些反应。
艹。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是他班门弄斧了。
“江蔚，你这么黄，你员工知道吗？”季然说。
江蔚：“只需要你知道。”
“江蔚，你这些骚话都是跟谁学的？还是自己的经验？”季然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他今晚还想要睡个好觉的，“感觉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我经验丰不丰富你问下爸妈就知道了。”
“万一他们帮着你瞒我呢？”季然转了个身背靠在窗户玻璃上。
“你觉得他们现在还会帮我吗？”江蔚反问，“只要是你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吃醋，我爸妈更喜欢你。”季然说，“你随便送个什么他们都开心的不得了。”
“没有随便送的。”江蔚说，“他们喜欢就好。”
“你这个人怎么不会客气呢？”季然说，“我说个随便你也要纠正我。”
江蔚：“那你重新说一遍，我不纠正你。”
“那得显得我多傻？”
“——当红流量竟是个傻子。”
“这条热搜绝对炸。”
“江总可以让江氏娱乐考虑一下。不对，我也可以考虑一下，毕竟正经是江氏娱乐的半个老板。言盛知道后，都已经准备让我走人民币玩家的套路了。”
“人民币玩家的套路是什么？”
“什么都靠钱砸。”季然说，“各种你能想到想不到的，全都用钱砸出来。”
“明天就让言盛列一张单子，钱的事不用操心。”江蔚说。
“败家玩意！”季然想假装生气，没成功，反而笑了出来，“江总，再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败的吧？”
“败不完。”江蔚说。
“还能有花不完的钱吗？”季然笑。
“我挣，你花，就花不完。”江蔚还真认真跟季然讨论了一下。
季然也突然认了真：“那我花的比你挣的快呢？”
“不会。”江蔚斩钉截铁。
季然沿着玻璃下滑坐到地毯上，“你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有什么目标吗？”
“钱花不完，也挣不完。”江蔚说，“至于你说的目标，”
“你别说是我。”季然打断江蔚，“你要是把我当做目标，这恋爱就不谈了。”
“目标是和你过完这一辈子。”
季然只觉得耳朵都麻了。
“江蔚，你怎么总是犯规。”季然踢开了拖鞋光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不吃甜言蜜语这一套，你别给我整这些。”
江蔚：“我记得，要用心去换。”
季然震到了，江蔚真的是不管是好的坏的还是什么，只要跟他有关的，都记得。
“江蔚，你要是在就好了。”季然把手机放在地毯上打开公放，两手臂搭上膝盖上撑着头，“说不定这会儿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同意。”
江蔚：“这句话的效力能延长到早上吗？”
季然下巴往前栽了栽，“你在路上了？”
江蔚打开车窗把手机放到窗外，季然立马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江蔚，你是不是太疯了！”
“疯吗？”江蔚问。
“不疯吗？”季然反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是自己开车吧？”
“有司机。”江蔚说。
“江蔚你真的太疯了。”季然在地毯上坐不住了，“你就是来了，我也没时间陪你，明天一大早就有我的戏，你到酒店我都已经走了。”
“你现在赶紧掉头回去，等我到休息日我就回来。”季然说，“不能我带你翘了一次班，你就老想着翘班。”
“想来就来了。”江蔚说，“至于翘班，的确感觉还不赖。”
“江蔚，你不能吧？”季然拿起手机，“你看着也不像是能被带坏的好学生，翘班这种事只能当一次体验，你可千万别惦记上它，它不值得你惦记。”
江蔚：“你值得我惦记。”
季然再一次没有第一时间接上话。
但还是想扳回一城，“你这情话我给你打一百零一分，多的一分是小爷我赏你的，不用客气。”
江蔚嘴角带着一点笑意，看着窗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原来和一个人唠唠叨叨说着没什么重点的话能让人这么舒适，说什么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随便跟你胡扯的人，以及那听惯了却依然觉得好听的声音。
“江蔚，你这甜言蜜语说的太熟练了，我真要怀疑你曾在花丛中走过了。”
“花和草都没有。”之前觉得谈恋爱就是浪费时间生命，原来真的分人。
“暗恋你的绝对不少。”季然说，“有钱有才有颜，江蔚，你一个人都占了，你真的很招人恨啊。”
“现在是你的。”江蔚说。
季然整个人都软了，“今晚你不许再跟我说情话。”
“好。我尽量。”江蔚说。
“这有什么好尽量的。”季然说，“不说不就好了。”
这次季然真的是错怪江蔚了，有些话真是情不自禁，江蔚也是第一次有热恋的感觉，有些心情还没有办法控制自如，想说的话也真的都是想宣之于口的。
“就是——”季然刚说两个字，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
季然看着黑屏的手机，现在才察觉到握在手心里滚烫，他和江蔚居然把电话都打没电了？
江蔚在车里回拨过去几次都是关机后，大概也猜到了季然应该是手机没电了。江蔚看了眼自己手机的电，也很快要没了。
江蔚把手机放到一边，这也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他就没有想过能跟谁聊个电话能把电都耗尽。
季然已经快速把充电器插了上去，但一时间还不能立马开机，两手枕在脑后躺在一边等着，就开始想江蔚的那些情话，不算别具一格，但句句戳了他的心。
而现在这么静下心来细细想，还能发现江蔚有时候的一些小笨拙，是那种波澜不惊镇定自若下藏着的小笨拙，想到这里季然笑出了声。
江蔚啊江蔚，可算是被我逮到了一点弱点。眼尾瞥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开了机，季然就握进了手里，等信号一满格，就按下了‘家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季然拿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看，关机？也没电了？也不知道带充电宝了没有？季然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放到一边。
季然本意是想等着江蔚再打过来，但一觉醒来，都没等到江蔚的一通电话。
季然不知怎的，忽然一颗心就吊了起来，点了下‘家人’，对方还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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