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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听着声音，向暖都替那人觉得疼。
她远远看着，没敢走过去。
以她这幅小身板，冲过去简直就是去送菜。
向暖目不斜视地向住所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离开那几个人的视线范围，才立刻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局吗？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聚众打架……”
向暖挂了电话，这才往楼上走去。
昨天被她怼了一通的房客看见她，猛地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
啧！
向暖不在意地耸耸肩，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外张望。
没过多久，一辆闪着灯光的警车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向暖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出人命。
……
第二天，杨臻来到警局的时候，就看见了警队的队长办公桌上，有一张回访单，上面写着向暖的电话。
“你们怎么会回访这个人？”杨臻指着电话号码，询问队长。
“你认识？”警队队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昨天打电话报案，按规定，查明案件之后，我们也要回复一下报案人，告诉她案件已经处理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她为什么会报案？”杨臻皱着眉头，“昨天是什么案子，她有没有受伤？”
警队的队长神色夸张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哎呀，今天这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呀！”
杨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我说你这是和尚还俗了？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那姑娘就是个目击者，昨天有几个小流氓在天桥底下打人，被她给看见了。昨天晚上分局的人都审讯过了，那几个小流氓没看见报案人。只不过挨打的那个年轻人伤得不轻，所以这案子就转到我这边来了。”
杨臻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拿出手机，去了走廊。
“看见没，这就叫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队长十分欠揍和一名警员开玩笑。
走廊里，杨臻给向暖发了一条微信。
「杨臻：你没事吧？」
向暖原本正在修改手稿，手机振动声让她放下了画笔。
“……”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骂人呢？
向暖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是昨天的事被杨臻听说了。
果然侦探就是消息灵通。
要是按照从前的习惯，向暖肯定会趁机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刷一下好感值。
比方说：“那个人挨打的样子好可怜，我当时很害怕，但又放心不下这件事。”
嘤嘤嘤（bushi）。
向暖打了个哆嗦，为从前的虚伪自罚一杯。
「暖暖：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杨臻感觉有些陌生。
不过100%的好感度，其滤镜之厚，足以让杨臻为向暖找好合适的理由。
果然熟悉之后，暖暖就不会那么客套了，面对我的时候，她才会暴露最真实的一面。
「对方正在输入中……」
就在向暖看着微信的聊天界面的时候，安阳进了办公室。
“昨天你跑得太快了，今天师哥请你吃饭，你不会还要拒绝吧？”
向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还是说，有别人和你约好了？”看了一眼向暖聊天界面上的备注，安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向暖的手按在屏幕上，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扣，“那倒不是，不过快到月底了，我这个月的设计方案还没完成，所以哪也去不了。”
她也有样学样地反问了安阳一句，“还是说，师哥眼里，我是个没事业心的女人？”
100%的好感度当然不可能让安阳承认这个想法，但是私心里，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毕竟向暖三年来业绩没有任何进步，反倒是对他非常热心。
现在他终于动心了，向暖却有点冷淡了。
安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
“什么设计方案？也许我能给你提提意见。”
当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助理齐刷刷地向他看了过去。
向暖眼看着这些闪光灯一样的目光逐渐向自己身上转移，就觉得压力山大。
除去向暖的主观原因，安阳确实是整个寰宇最优秀的设计师之一。
公司里的中级设计师想要得到他的指点，都不太容易。
像向暖这样的小透明，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会羡慕嫉妒恨。
“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
收利息的时间到了！
向暖理直气壮地想。
这三年来她跑东跑西，嘘寒问暖的，如今开始走事业线，问几个问题，应该不过分吧？
“去我办公室？”安阳问道。
周围的目光顿时像针刺一样扎了过来。
向暖攻略的五个男人，可以说都是业界精英，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富帅。
尤其安阳这种对女性向来温和的男人，暗恋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毕竟长得丑的叫中央空调，帅的就叫大众情人。
人的眼睛就是这么现实，充满了双标。
向暖心里打了个突，“那多麻烦，就在这吧，大家也能一起听。”
安阳在办公室扫视了一眼，看着一群闪着钛合金狗眼的电灯泡，心底暗自有些不高兴。
暖暖就是太善良了，设计师行业，哪有这样无私分享的？
不过有他在，暖暖想学设计，随时都可以向他请教。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设计这件事上，办公室里都是初级设计师助理和实习生，连向暖自己也没注意到，刚才手按在屏幕上，不小心按了语音键。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她的手机只有振动，其他都是静音。
而站在警局走廊里的杨臻，此时此刻，已经把办公室里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又是那个安阳。
他眼神晦暗，心想着应该查查这个人。
和其他人不同，这个人和暖暖在一个公司，朝夕相处，最有机会钻空子。
杨臻这样想着，立刻挂断了语音，向外走去。
……
“你的设计不够大胆，为了体现花瓣的质感，花瓣完全可以设计得更薄，表面积则可以增大。比起耳钉，耳坠有更大的设计空间，夸张的设计，反而更加修饰普通人的脸型……”
谈到工作的时候，安阳确实是一个好老师。
向暖听得入神，周围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还有几个脸皮厚一点的，偷偷凑了过来。
等到安阳讲完了自己的见解，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不过作为设计师，安阳本人也不可能没有工作。
耽误了这么久，他也不好多待，和向暖说了一声，就回了楼上。
这一点正合向暖的心意。
由于本身付出了三年的心血，向暖把这几个男人用完就扔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会愧疚。
眼看着这尊不断给她拉仇恨的大佛走了，向暖赶紧拿起了画笔，准备修改手稿。
至于杨臻的回复……
向暖看了一眼手机壳。
等工作完再说。
中午休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原本向暖依旧打算一个人去自助食堂吃饭，然而这一次，却有人主动要和她一起。
一个叫薛桃的实习生，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有人主动示好，向暖当然不会拒绝。
毕竟她在公司的人缘，多交几个朋友不算坏事。
“我叫薛桃，刚来公司两个月。”
“我叫向暖。”
“啊，对了，食堂好像换了一个咖啡师，做的咖啡很好喝，我们也去买两杯吧！”薛桃指着排起长队的窗口说道。
于是两人就向着卖咖啡的窗口走了过去。
原本她们已经走到了队伍末尾，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却突然插队，排在了两人前面。
向暖当即就往前走了一步。
“算了吧，在公司里闹起来不好。”薛桃拉住了她的袖子。
不知道为什么，向暖感觉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畏惧。
两人排着队，好不容易马上就要轮到她们俩了，前面的男人端着咖啡回头的时候，迎面和薛桃撞到了一起。
热咖啡溅得薛桃满身都是，向暖的衣服上也被溅上了几滴。
“你没长眼睛吗？”对面的男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对不起！”薛桃涨红着脸，一边道歉一边让路。
“对不起就行了？这可是我新买的西装，一套要七千多，你赔得起吗？”
“我……我可以拿回去洗干净。”
“这种衣服是需要送到店铺干洗的，这样——”
男人还没等说完，向暖就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怎么着，接下来就要开始讹人了？”
她抱着手臂，“我们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你自己不长眼睛，就别往别人身上推锅了。”
男人脸色铁青，“你们就是这么和前辈说话的？”
“前辈？”向暖看了一眼他的胸牌。
是个初级设计专员，比她高了两级。
然而她今年才二十四，这个人说什么也有三十多岁了。
“努力工作升职加薪的人才配叫前辈，在公司里混吃等死的——”向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叫老废物。”
“噗……”
食堂里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几声掩盖不住的笑声。
“你！”
“啧，看您这状态，眼底发青、发际线也很危险，还喝什么咖啡呀，闲着没事泡点黑枸杞吧！看着挺虚的。”向暖当众羞辱了狗男人一顿，就拉着薛桃走了。
“你不该得罪他的，这个人很阴险。”一到座位上，薛桃就愁眉苦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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