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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停歇,阳光依旧难觅。
双芽刚刚送走庄园的云管事。云管事此次前来是因日渐好转的天气已经可以把人工授粉一事提上日程。尤姝听管事如此说,便打算把之前收留的灾民送到她那些果园内,让管事安排教他们怎么给果树授粉。
果园的云管事事前不知道尤姝已经有所安排。来时云管事愁眉不展,听尤姝早有安排,离开时反而喜笑颜开。
等人一走,尤姝立马让双葵等人进来。
明日便是闵娘子和梁秋诚的婚事,尤姝非简单出席酒宴吃个酒就了事。
闵娘子早年和家中兄嫂分家,因此除了尤姝和陆?玉没人给她送嫁。
梁秋诚一开始还要为寻家中远亲充当闵娘子的娘家人,后被闵娘子拒绝了。有尤姝和陆?玉陪伴对闵娘子来说,便是足够了。
颜妈妈一直守在尤姝身边,见此安抚道:“姑娘不用担心,闵娘子那处都安排妥帖了。”
闵娘子那边尤姝不止让颜妈妈过去帮忙,私下尤姝早早让人抬了好几箱金银玉器,布帛茶叶为闵娘子添嫁妆。
送过去时闵娘子不肯接受,后头梁秋诚又送了不少好东西。
僵持不行,闵娘子最后无法只好接受了尤姝的好意。
结婚乃人生大事,尤姝现下的模样倒比那要成婚的人还要紧张些。
实则闵娘子成婚尤姝要做的事也不多。
如今中式婚礼虽流程如旧,但一应繁琐礼节与从前相较已经省了许多。
尤姝点了点头:“我想着明天要穿什么比较合乎礼数。”她作为闵娘子的娘家人明天要给闵娘子送嫁,免得外人看闵娘子无家人被看低了去。
颜妈妈见此也不劝了,笑着点了点头帮尤姝参考了起来。
尤姝转过头对双芽道:“双芽你去看看陆?玉那里都准备好没有。”
陆?玉那处也早被梁秋诚邀请参加婚礼。尤姝要替闵娘子送嫁,陆?玉是要伴在左右的。
尤姝如此珍重,双芽脆生生应了一句转身就出去了。双葵,颜妈妈围在尤姝身边帮她挑选明天的穿着搭配。
双葵于擅于搭配,颜妈妈则清楚如何穿搭合适,是以两人的意见融合在一块便极为完美。
左挑右选,一眼相中了一袭娇艳的嫩粉色刺绣高腰长裙。裙身上绣有穗、云等寓意极好的花纹。嫩粉色的裙子既不会夺走了新娘子的风采瞧着也喜庆。
挑了一双同色小高跟雕花鞋,这般搭配穿着正好能露出尤姝雪白纤细的脚踝。
至于首饰则选了黄金镶嵌祖母绿珍珠项链及配对的耳环戒指,用金银叠打镶钻石的海棠花胸针作点缀,其余的首饰尤姝便没选。
等挑选完后,尤姝才看到陆?玉正含笑坐在不远处的软皮沙发上。
原身双芽按尤姝的吩咐去和陆?玉说时,他便同双芽一道来了尤姝的院子。
尤姝与陆?玉的视线对上,望到陆?玉眼中狭促的笑意尤姝眼波微转,生了些许羞恼。
不过很快尤姝便站起来朝着陆?玉走了过去。颜妈妈等人见此,也不好留在屋内讨嫌。
尤姝看人都出去了,几步奔到陆?玉怀中。
“你怎么过来了?你衣服都选好了吗?”尤姝仰着莹白的小脸问道。
陆?玉笑着用鼻子蹭了蹭尤姝的鼻尖,“嗯。都选好了。”
除了西装他也不好穿别的。倒是不用像他的绵绵如此精心搭配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闵娘子和梁秋诚的婚事一过蓝海琼的婚礼如果不出意外也将在今年举办。陆?玉听罢,心中也有些想法。
他和绵绵还没订婚,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更是遥遥无期。
聊了一会陆?玉便和尤姝说道:“今天一过,梁秋诚过几天将要带着一家老小赶往霁城。”
听陆?玉如此说,想来他和梁秋诚早已认出彼此的身份。那枚胸针必定已经帮了陆?玉的大忙。
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之时。梁秋诚却要奔赴到别的地方,尤姝难免担忧问道:“为什么啊陆?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尤姝不清楚陆?玉的打算。
也不知霁城将要乱了。
“绵绵,你信我吗?”
陆?玉此时面色有些许凝重。尤姝见此,心头更添了几分忧虑。
这些事陆?玉私心并不愿意告诉尤姝,可如果不说清楚又怕尤姝胡思乱想。是以,陆?玉便将近来一些事及他筹划的事粗略的和尤姝说了一下。
包括陆,舒,宁三家旧年恩怨。陆?玉把他如何算计使得宁家和储秉反目;舒家为什么会被储秉厌弃,一家子被推到了断头台都告诉了尤姝。
而陆?玉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要让储秉自毁左膀右臂。
尤姝这才明白陆?玉为什么让人绑了褚杰承及舒轻言两人。
“绵绵会不会觉得我锱铢必较,心机深?”陆?玉在尤姝面前一向没有多少自信。
尤姝与陆?玉十指相扣,仰头以额抵着男人光洁的下巴:“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陆?玉勾着尤姝的手指没说话,可那眼中堆了笑。
“说来还要谢谢绵绵送我的那枚胸针。”陆?玉说完这话后又简单的和尤姝说了陆,梁两家的关系。
尤姝听完敷衍的笑了几声,这功劳说到底也不属于她。虽然是她完成任务不假,但主要还是有系统在后指点。
“绵绵,储秉再不得人心,依旧是把持大权的总统。陆家如果要起事,必须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陆家贸贸然对储秉出兵,挑起战争只会引起民愤。届时陆家就算从储秉手中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势,也难以服众。
尤姝握着陆?玉的手,娇美的脸庞满是信任:“我懂的。”
而后陆?玉慢慢道出各地的起义军实乃陆家在背后操控。
一开始各地爆发的起义军都是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聚集组成,太过松散不成气候。后来陆?玉派了黄伟过去,汇聚成一支训练有素可以与储秉的人马抗衡的军队。
陆?玉已经在考虑将这支部队重新整编,将来好为陆家所用。为了将这支军队过明路到陆家,陆?玉已经打算让梁秋诚亲自去做这件事。
不想封城这边恐怕得了储秉的令,把梁秋诚派到霁城。
如此倒省事了许多。
尤姝听完越发觉得原文把陆家的成功写得太过简单了。
不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需要陆家人一点点部署,便是看陆?玉这眼下乌黑的黑眼圈都能猜到其中的辛苦。
她靠在陆?玉怀里,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陆?玉你缺不缺钱啊?”
庞大的军队,每个人都要嚼食,耗费的粮草必定不少。而她除了钱能略尽绵力,其他的事也帮不上陆?玉什么了。除非系统哪天又出了莫名其妙,误打误撞帮上陆?玉的任务。
“我不缺钱,绵绵忘了我刚才和你说了舒家的产业都被我变卖兑成现钱了吗?”
尤姝恍然,揪着陆?玉的衣摆有些沮丧。
“那我什么也帮不上你了,板板。”
陆?玉因尤姝这番话,心中鼓胀道不出的欢愉。他揉着少女柔嫩的眼尾,轻轻诱哄:“谁说你帮不上忙了。绵绵,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位太太。”
尤姝万般没想到陆?玉会这样调笑她。惊愕的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眸,就那般呆看了陆?玉两分钟随后才想起来找他算账。
她素白的手指戳着陆?玉硬邦邦的胸口,“陆?玉,你怎么能这样!你变坏了。没有以前乖巧懂事听话了!”
乖巧,懂事,听话。
陆?玉搂着少女的细腰微一用力,把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他轻轻啄了啄尤姝的嘴角,眼中似铺撒了碎星一般亮:“那我乖乖的,绵绵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尤姝才不信他。
很快陆?玉就让尤姝见识了乖乖听话是怎么一个乖法。
尤姝是羞得耳尖发红,说话舌头都打结。
这厮曲解她的意思。
她让陆?玉起来别压着她,陆?玉便和她交换了位置,自己被她压着。
总之,虽按着她说的来却不是按照尤姝的意思做。
两人玩闹了一下午,直到用晚饭时才分开。
因明天还要参加闵娘子的婚礼,故而尤姝被陆?玉早早哄睡下了免得明天没精神。
待在角落的雪团子幽怨的盯着陆?玉瞧。可碍于男人慑人的眼神,雪团子怂怂的缩着身子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小床上。
第二日尤姝起了个大早,舒展了一会身子才起身洗漱。
黄昏时,大概下午五点来钟梁秋诚才会从家中去迎娶闵娘子因此尤姝也并不着急。
之所以起得这样早是昨夜睡得好。
尤姝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好后便是需全身用药油按摩一番。
双葵和双芽都在外面忙着别的事,今天颜妈妈亲自替尤姝按摩身子。
颜妈妈已经有许多没有帮尤姝按摩。
今日尤姝脱了衣物,颜妈妈才发现尤姝身上些许的变化。
比如这衣衫慢慢褪下,那体香较之前浓郁许多,却不会让人觉得腻。
就是尤姝凝脂般的玉肌透着粉粉的光泽,颜妈妈都怕自己粗糙的手掌会划伤少女柔嫩的肌肤。
之前尤姝雪白的皮肤也是嫩的不行,可视觉上的冲击没有如此厉害。
颜妈妈最后只能在手心多涂抹了药油,以免自己的手磨了尤姝娇嫩的肌肤。
这一按一看啊,更不得了。
颜妈妈都忍不住暗叹一声,她家姑娘身上的肉也太会长了些。
该多的地方多,该少的地方一点赘肉都没长。
再加上那笔直奶乳般的双腿,她一个老妈子都看的挪不开眼睛了。
哎哟,少爷可真真是有福啊。
......
按摩好之后,尤姝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就跑去找陆?玉。
两人一个忙着回信,一个窝在沙发上看话本,气氛很是温馨。
等用了午饭后,重新换好了衣服尤姝和陆?玉才动身往闵娘子家中去。
闵娘子的新裳庄在跃盛路,因跃盛路后面的街道柳塘路是封城出了名的红粉路,鱼龙混杂闵娘子一女子带着小丫鬟也不好在附近居住。
几项考虑闵娘子的家便选在离跃盛路有一段距离的盈丰路。盈丰路地处封城的西南面,住户以普通的职工和老百姓为主。
尤姝一行人坐车很快就到了盈丰路。盈丰路两侧多是老式的四合院,独有几栋新式的小洋房。街道两旁种植的树木均是挺拔的树种,如枫树,梧桐树等。
闵娘子的家很好找,往盈丰路的右侧第三个小巷子进去,院子中栽有两棵银杏树的就是闵娘子的家了。
尤姝和陆?玉下车走到闵娘子家,不过用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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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闵娘子的大喜之日,小小的院子布置得喜气洋洋,各处缠红绸贴红字。
尤姝和陆?玉在大厅内略坐了一会,尤姝便起身去找闵娘子了。陆?玉毕竟是外男,不好随尤姝去便一人独坐在大厅内喝茶。
现下已经是下午近一点来钟,尤姝进来时便看到闵娘子身披正红色嫁衣,头戴红色绒花端坐于梳妆镜前。她身旁身旁置万年青两盆,皆以红纸缠绕以取吉利之意。
全福太太正以两条线互相绞合,为待嫁的闵娘子拔除脸面之汗毛。便是世人俗称的绞面,挽面。
尤姝进屋后乖巧的坐在一旁,也不出声打扰,只等全福太太替闵娘子绞好面。
全福太太很快便挽好了面,开始为闵娘子上妆。
如今新娘妆粉薄涂,眉唇颜色会比寻常的妆容要浓一些。
全福太太手法精巧,一个端庄的新娘妆也化好了。尤姝这才起身走到闵娘子身旁,她蹲坐搂着闵娘子的腰:“闵姐姐今天好漂亮。”
然后尤姝又向一旁的全福太太珍重的道了声谢谢。
全福太太不认识尤姝,此时眼中满是惊叹:“小姐这可折煞我了。能替娘子梳妆是我的福气。”
乖乖,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娃子也长得太稀罕了。头发乌黑浓密,皮肤又白又滑,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全身上下挑不出半点瑕疵。
闵娘子爱怜的摸了摸尤姝的头:“阿姝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可是等累了,我让小衣给你端些点心?”
尤姝是吃过才来,此时也不馋嘴便摇了摇头。
闵娘子与全福太太说了几句便让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先领着老人家下去歇一会。
等晚些时候这位太太还需要进行“扫轿”、“熏轿”、“照轿”等等一些列繁琐的工作。
尤姝陪在闵娘子身边聊着天。两人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又是在闵娘子出嫁这日话便怎么都说不完了。
聊着聊着,尤姝眼眶有些发红。
“闵姐姐你嫁给梁大哥以后我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梁家如今虽不如从前,但底蕴尚在,规矩只多不少。
闵娘子作为梁秋诚的太太,嫁入梁家后便要开始学着如何管家。总不能还要一直劳烦梁老姥姥管着偌大的家业。
且真真惹尤姝伤感的是,陆?玉和她说的那番话。
即便按陆?玉和梁秋诚的关系往后她和闵娘子见面的机会不少可依旧会生出不舍的情绪。
闵娘子心疼的拿绢帕擦拭着尤姝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抚着:“阿姝着说的是什么话。你要是想见我了,随时来。你梁大哥家规矩少,他母亲也是个和善的性子。”
尤姝听此心中的大石落下。
过了一会,映月及那位全福太太都进来了。
尤姝听到外面的动静,估摸着时迎亲的队伍来了
全福太太替闵娘子盖上了红盖头。尤姝走到闵娘子身旁低声说道:“闵姐姐,我永远是你的妹妹。”
闵娘子声音有些哽咽,回握着尤姝的手:“阿姝,姐姐知道了。”
阵阵炮竹声响起,尤姝立在门口看到梁秋诚面上带着笑看向闵娘子。
闵娘子由映月和全福太太小心翼翼扶着上了花轿。外面小巷内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小孩用稚嫩的声音说着祝福的话。
双葵,双芽和小衣几人手上挎着喜篮,给围观的百姓分发着喜糖。
陆?玉走到尤姝身旁,搂着她的肩膀。
尤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到了闵娘子身上。
吉时到,迎亲队伍朝着朝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至日落,黄昏时新娘新郎拜堂。梁老太太面容慈祥,对新妇很满意。众人见梁老太太都不介意闵娘子曾有过婚约,自不会去说新娘子不好。
宴席开始,新娘新郎向在座宾客敬酒。
宾客也纷纷举办庆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新娘。
尤姝和蓝海琼,魏滢萱与梁家的年轻姑娘坐一桌。尤姝等人几杯甜甜的果酒下肚,娇俏的脸已经有些发红。
对桌的陆?玉见此,担心尤姝喝太多会醉。转眼想到今天是闵娘子和梁秋诚大喜的日子,劝慰的心思滚了一圈终究是放弃了。
又过了一会,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
女孩们脸皮薄,并没有同男子和妇人一道去闹洞房。
闹了一宿,尤姝和蓝海琼魏滢萱在梁家大门分别。
陆?玉搂着微醺的少女,“绵绵,你醉了。”说完陆?玉一把将尤姝抱了起来。
“板板,我没醉。”尤姝勾着陆?玉的后颈,撅着水润的唇。
“嗯,没醉。”陆?玉看着怀中少女娇媚可人的模样,眸色深深,喉结滚动。
果酒度数低,可架不住尤姝吃的多。
此时车上尤姝正赖在陆?玉怀里耍无赖。一会扯着陆?玉的领带眸中含泪嘀嘀咕咕指责陆?玉非要让梁秋诚去霁城。
一会她又委屈巴巴脸颊靠在陆?玉胸膛和他道着歉,她只是不舍得闵娘子没有怪陆?玉的意思。
好的坏的全让她给说了。
陆?玉寻常都纵容着尤姝,眼下她醉了自是不会和尤姝计较。
他揉着少女殷红的樱唇,眼中是烫人的温度。
尤姝絮絮叨叨说了一会,迷茫的看着不言不语的男人。
下一刻,尤姝红红的唇便被陆?玉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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