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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驸马逃生记GL > 第 36 章 事成定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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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镧殿

    萧璃?正坐于榻前独自对弈,每每心绪不平之时,她便会如此。

    往往一局棋下来,便又能恢复睿智与冷静。

    可今儿也不知怎得,这棋行过半,脑中与心底却仍是纷乱不堪,连带着整个人亦变得心浮气躁了起来。

    两指轻轻夹住一枚白子,双目紧锁盘面,黑白分明的棋局里,白子已渐落下风,此一子,是该铤而走险,还是稳妥为上,萧璃?竟是少有的犹豫不决,迟迟未落下手中白子。

    眉间微凛,冷目在瞬间失了焦距,白子黑子亦变得凌乱不堪,看不出丝毫章法。

    啪嗒一声,指间白子滑落,直击盘面,这一声脆响,惊得萧璃?瞬间回神。

    望着依旧如初的局势,萧璃?突地轻扯了一下嘴角,即便是稳妥为上的一步,亦不过是暂时的稳妥,如此,还不如就此赌一把。

    即便是最坏的结果,至少,她还一直陪在母妃身旁。

    “殿下”,黑衣人无声出现。

    萧璃?拾起掉落的白子,手腕轻抬,便落进了盘中。

    “风流在宫门前遇到了圜国六皇子骆飞羽,骆飞羽言语挑衅,欲风流与其再一较高下”

    “嗯”,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一个单音节。

    “被拒绝了”

    萧璃?眉眼微抬,清冷的面上并无丝毫讶异之色。

    “倒是有自知之明,她是如何拒绝的?”

    黑衣人低了头,顿了片刻方才回道,“说是有要事在身,要赶往春暖阁与几位红粉知己好好道个别,毕竟,再过些时日便要、大婚了,届时、公主管得紧,她便不得机会了……”。

    还真是她的行事风格,萧璃?眸中划过一丝冷笑。

    “那骆飞羽便如此放过她了?”

    “说了些羞辱之言,不过,风流却是半分亦未在意,始终笑眯眯地看着骆飞羽,骆飞羽气得当场便要动手,被手下及时制止住了”

    “那她人呢”

    黑衣人反应了一下才回道,“风流先去了趟驸马府,而后便去了春暖阁”。

    “继续盯着她”

    按照礼节规矩,风流与萧璃?不久便要大婚,本不该再见面的。

    可风流每隔两日便要为虞鹛诊治一次,萧璃?不可能不在场,便也就不管这些了。

    而驸马府经过近半月的翻修装饰,虽谈不上气派非常,倒也算是雅致。

    搬进驸马府那日,府中一众下人业已齐备,风流对此也未多言,笑眯眯地便接受了。

    自此之后,风流便不再是居无定所了。

    而自搬入驸马府后,风流也跟变了个人似得,不再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了驸马府里,只偶尔进宫一趟。

    大婚之日悄然而至,很快便到了大婚前一夜。

    这一夜,身子大有好转的虞鹛特意来到了皓镧殿看望萧璃?。

    彼时,萧璃?方才沐浴后没多久,青丝垂肩,肩头只简单地披了一件外衫,安静地立于窗口。

    望着天边银月高悬、星辰点点,清冷的眸中亦似这黑夜般,染着浓稠的化也化不开的愁绪。

    明日便是大婚之期,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她却无半分该有的期待与欣喜,只觉满心苍凉。

    世事多变,阴错阳差,或许,人有时真的是被命运这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儿”

    轻柔的呼唤突地自身后响起,萧璃?回头,望着款款入殿的虞鹛,眉间亦不自觉地染了几分暖意。

    “母妃”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虞鹛虽是笑着说的,可眸中情绪看着却要复杂许多。

    萧璃?只轻轻勾了下唇角,“母妃怎得还未休息?”。

    对于萧璃?的顾左右而言他,虞鹛也未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想来看看我的?儿”,虞鹛伸手轻抚上那如墨青丝,“怎得不将头发擦干,当心着凉了”。

    见虞鹛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干布巾,萧璃?随即自觉地坐到了榻前。

    时光静谧,恍若回到了过往。

    幼时,萧璃?每每洗过发,虞鹛皆会亲手细细地给她擦干。

    后来,渐渐懂事,知母妃身子不好,不欲其太过劳累,便都自己来,或是让若兰来。

    在这样特殊的一夜,再次重温,二人心中皆是情绪翻涌。

    “?儿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呢,看来,真是长大了”

    “再大也是母妃的女儿”

    蓦地,便湿了眼眶,只得赶紧平稳了呼吸。

    “母妃,无人可以勉强儿臣”

    萧璃?还是察觉到了,即便她看不到虞鹛的脸。

    可越是如此,虞鹛却觉心更疼。

    没有勉强,不代表甘之如饴,心向往之。

    而即便如此,萧璃?仍心甘情愿,只因为她这个母妃。

    虞鹛自知劝不住萧璃?,可每每思及此,便是心如刀割。

    “?儿是个有主见之人,旁的母妃欲不多说,只是有一句话还是要与?儿说”

    “您说”

    “不论何时,都不要因任何人、任何事勉强了自己,定要随心而行”

    不知怎地,萧璃?突地便想到了那个明日就要与她成亲之人。

    走到这一步,其实,她亦是…随心的吧。

    “嗯”

    停顿了半响,虞鹛方才再次开口,“不论将来你与风儿的缘分是深是浅,都要记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好聚好散”。

    柔和的眉目染着淡淡的愁绪,眸中丝丝暖意缓缓涌动,似回想到了遥远的过往。

    尽管相似的话萧璃?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此刻再听到如此郑重的嘱托,内心还是禁不住为之一震。

    母妃她…似乎知道很多,知道她知道的一些事,甚至还有她不知道的一些事。

    所以,母妃大致能预料到,将来自己可能的反应,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

    毕竟,作为母妃,太过了解她了……

    “?儿可以答应母妃吗?”

    虞鹛轻轻握住萧璃?削瘦的双肩,等待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萧璃?终是回过头,一双沉静的眸子直直望进虞鹛的眼底。

    “母妃放心”

    虞鹛笑着点了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先是珉儿,如今?儿也要有自己的驸马了,看来,母妃真是老了”。

    “母妃的风采,半分不逊当年”

    看着萧璃?一本正经的神色,虞鹛笑得是格外开怀。

    “我们?儿何时也学会这些甜言蜜语了?莫不是跟风儿学得?”

    “……”

    “我们?儿才是眉目如画,光彩照人,怪不得能让风儿舍了鲲、圜两国公主”

    “……”

    见萧璃?面有讶异的模样,“母妃虽是年纪大了,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那清平公主喜欢风儿,母妃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萧璃?略一思忖也是,母妃慧眼识人,连她皆能看出之事,又岂能瞒过母妃的双眼。

    “不过,母妃亦看得出来,风儿她对那位清平公主并无那般情意”

    “……”

    虞鹛含笑的眸子里藏着的意味,萧璃?怎会看不明白,只不知该说何,干脆便沉默以对。

    而知女莫若母,虞鹛自也知萧璃?如此反应意味着什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是时机未到,虞鹛亦不欲说的太过直白,毕竟是二人之事,往后会如何,亦只能看二人日后如何做选择。

    之后,二人便开始“闲话家常”了起来,萧璃?幼时之事,还有虞鹛年轻时发生的一些趣事。

    时间悄然飞逝,直至丑时将近,虞鹛方才离去。

    萧璃?回身上榻,却是心绪万千,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而当神识几近模糊之时,殿外便有了响动,而后越来越多,直到不多久,若兰来唤其起身,是该梳洗换装了。

    这一天,注定了与众不同。

    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每回想起,那种特别的感觉,独此一份,再难拥有。

    而在热闹了一夜后终于复归平静的烟花柳巷中,本应是褪衣入梦的时候,听雪楼顶楼最右侧房间的窗扇却被轻轻推了开来。

    一袭素白中衣,青丝披散,斜倚窗扉,淡漠美目,静静眺望着皇城方向。眼下成片乌青,亦昭示着,昨夜于青萝而言,亦是煎熬。

    有些人,便如那指间流沙,虽然她拼命想要抓住,却终归是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空。

    可即便如此,还是想要能够离那个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还是奢望着,有一日,那个人可以回头,可以看到自己始终在其身后……

    即便到了今时今日,这份心意,始终未有丝毫改变。

    只是想问,“走到如今这一步,你…真的开心吗?”。

    皇室公主大婚,且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自然是声势浩大,礼节亦是极为繁琐。

    几乎是从天亮折腾到天黑,身为新娘子的公主入了洞房,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可身为新郎的驸马却还要应付满堂宾客。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圈转下来,风流这步子已似踏在云端之中。

    最后还是太子萧延珉出面,众人才绕过这位不知走了何大运的驸马爷。

    风流晕红着脸,晃晃悠悠地往洞房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瞧见洞房的房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出来的是若兰。

    若兰亦瞧见了她,脸上扬起程式化的笑,福了一礼,便抬脚离开了。

    风流也不在意,晃悠着走过去,伸手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一抬头,便见已沐浴毕半倚在床榻的萧璃?。

    白衣似雪,青丝垂泻,不施粉黛的脸,在这红帐烛火映衬下,少了几分冷傲,多了几缕不易察觉的柔媚。

    只那纤纤十指轻握之物,却是与这满目喜庆之色格格不入。

    风流嘴一撅,抬脚走了过去。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儿怎得此时还在读书,如此,可是要让我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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