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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真有人问了,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让他跟人说,他昨日被宫中发觉的南疆密探惊着了,心下不安,跑去找皇后安寝顺便要求圆房的时候,被面色铁青的皇后一鞭子抽腿上抽瘸了?
而且事后还迫于皇后嚣张的威胁,甚至不敢将其按律知罪,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憋屈的皇上么?
每每想起,他都想给自己鞠一把辛酸泪。
程瑶踏进朝堂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皇帝陛下一脸倦容,满眼心酸地望着虚空一点发呆,连殿门力士的唱喏声都没注意。
脸色黑了黑,程瑶隐隐有点手痒,不由摸向腰间软鞭,真想不管不顾地一鞭子抽上去啊!
最后还是双全看不下去了,木着一张脸上前一步,高声唱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当看到程瑶穿着朝服进门时,众臣便知昨日怕是发生什么事了,再加上自寅时起这盛京的街道便开始风声鹤唳起来,龙隐卫的人几乎将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府邸围了个便。
主家上朝倒是不拦着,但其余人等却被纷纷围在府中,不论何人一律不得外出,严格到连只鸟飞出去都会被射杀的地步。
有武将还发现,自己身后还隐隐缀了个龙隐卫,一看便知是盯梢的,一时间倒是人人自危起来,连带着上了朝也不敢多言。
这要说龙隐卫忽然这般毫无缘由地带人围府盯梢,众大臣就没有不乐意?他们当然不乐意,可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地不悦,人人都配合的不得了,包括那几个武将中的刺头。
世上谁人不知,龙隐卫归属执政大臣萧郁统领,人家其中之一的官职便是龙隐卫都指挥使,要说那群龙隐卫事先没得萧郁的命令,谁信呢!
要说敢公然违抗萧郁命令的人,不是还没出世,就是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他们可没忘记,前朝时那些个公然反对萧郁掌权之人的下场,一个个的被龙隐卫拎到了萧府,哪个不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偏偏第二日御史台还没来得及写奏本弹劾,那些个横着出来的大臣身上的罪状已然公布天下,关键还不是欲加之罪,无的放矢。
这些个事情来了那么几次,众臣便也学乖了,就是看不惯萧郁一个宦官出身的奸佞如此嚣张,也绝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所以多年来,只要萧郁想做的事,就少有做不成的。
入朝为官之人,没人身上是完全干净的,而为什么不干净,无非也只是要权、要钱、要命,而只要他们这些人不拦着萧郁推行政策,所作所为不伤及根本,萧郁也不会理会他们。
如今见前脚萧郁麾下龙隐卫围住了盛京,凤冀候后脚就上了朝,都猜出两人怕是商量好的,有那么几个立身不正的大臣隐隐嗅到了危险,脸色煞白如纸,吓得两股战战,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鬓角。
程瑶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只向前一步踏出,将手中奏本交由太监上呈陛下,而后将昨日发生在内宫之事在殿上徐徐道出。
“……微臣猜测,宫中朝中,都不该只有林术一个南疆密探。因此,微臣请陛下下旨,着五城兵马司立即严查盛京中可疑人等,若有来历不明者,一律锁拿下狱,交由刑部审理。”
这一点是必然的,萧元朗倒是没什么犹豫,直接交由中书省下旨即可。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萧元朗刚缓下一口气,便听程瑶凝声道:“另外,臣恳请陛下下旨,严查京中各大世家及五品以上官员府邸,从主到仆,一律将其祖上三族过往交代清楚。”
“这……”
萧元朗有些犹豫了,虽说搜查南疆密探势在必行,可严查各大世家和京中五品官员以上的府邸,这动作太大了,先不说届时造成的轰动,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很容易造成朝野震荡,便是各大世家哪个又是好相与的,根本不可能容许官府像搜查罪犯似的搜查他们的府邸。
世家最重脸面,若是强来的话,世家倒是不敢如何,可上一次在出钱赈灾上建立的良好关系便会再次破裂。
说白了,萧元朗没那个魄力对世家、权臣出手,他还想借助世家、权臣之手清理了萧郁这颗毒瘤,怎么可能由得程瑶这样肆意妄为。
可到底得想个好借口才能拒绝。
蹙眉思索间,柳太师倏然出列,躬身向上首行了一礼,而后转过身来,对着程瑶怒目而视:“凤冀候此言差矣!若当真依你所说,派人严查各府人等其上三族,花费的人力、时间先不论,各位大人还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办公?各府邸该怎么运作、生活?
在座的各位大人哪一位不是朝中栋梁,中流砥柱,平白无故搜查各府,岂不是寒了众位大人之心?凤冀候如此红口白牙的说严查就严查,说着倒是简单,届时弄得怨声载道,怕是还要劳动陛下出面安抚。”
闻言,萧元朗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忧的,若当真弄得怨声载道,圣旨是他下的,要怨也肯定怨他,岂不是白白把众臣推往其他阵营。
还是柳太师的话甚合他心啊,等会儿下了朝就去贵妃宫中坐坐,几日不见,想来贵妃也该是思念他的紧。
他自我感觉甚是良好,正打算顺着柳太师话否决程瑶的提议,便听对方发出一声嗤笑:“那照着柳太师的意思,严查各府就是对朝中众臣的不信任。而为了体现这份信任,便硬要放着通敌叛国的罪臣逍遥法外?”
“谬言!老夫何曾说过任由通敌叛国的罪臣逍遥法外的言论?”
柳太师气的吹胡子瞪眼,手臂高抬颤颤巍巍地指着程瑶,一副怒不可遏之态:“凤冀候说话还是慎重些的好!若是没有证据,朝中重臣由不得你如此污蔑。”
程瑶微微挑眉,勾唇一笑,眼角眉梢间似是带着无尽的讥诮:“既然柳太师问本候要证据,本候便给你证据。”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踱步到萧嘉慕身前,在对方满是忧虑的目光中递了过去。
“劳烦晟王殿下看过后传阅众臣。”
萧嘉慕接过信函展开,从头细细看起,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愤怒,再到最后的惊吓,只用了短短几息。
他拿着信函的手微微颤抖着,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程瑶,却见对方神色平静,像是所有一切尽在掌握,再思及上次对方让自己帮忙探查之事,眼底浮现出一抹恍惚。
看来自家表妹是胸中早有丘壑了。
心思稍定,他沉默着将信函交给了身旁的大臣,看着对方那跟自己如出一辙的神色,心里诡异的生出一丝平衡。
萧嘉慕完全不知自己这个惊世骇俗的表妹到底准备了多大的惊吓等着他,事实上自上次祖母与妻子入宫后,妻子将程瑶的传信交给了他,他就有些猜测出对方怕是憋着什么惊人的大招。
可如今看来,程瑶想做的似乎还不止这些,萧嘉慕有预感,当自己这个表妹的意图展现出来之时,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弄不好的话怕是天都得让她捅个窟窿。
萧嘉慕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阻止程瑶,可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有些蠢蠢欲动,心中潜藏已久的野心告诉他,对于程瑶脑子里那些疯狂的念头,他不是没察觉,甚至是有一丝支持的。
程瑶不知只这么一会儿,自家表哥脑海中闪现的想法快的跟弹幕似的,都快刷屏了,她只看着那些看过信函的大臣要么满脸愤怒,要么满目骇然,直到信函最终传阅到柳太师手中,对方看完后那个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真是煞是好看。
心中乐不可支地翘着嘴角,面上却一派平静,她不等柳太师平复心绪,抬手抽走了对方手中的信函,交给了一直候在一旁的太监手中,呈交给龙座上那位一脸懵逼的皇帝陛下。
直到萧元朗脸色铁青的看完,砰地一声将信拍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地瞪着那些信函上涉及的大臣,当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自古皇帝最容不得的便是反叛,而那份厚厚的信函上则记录了大大小小四、五个官员串联起来,通敌叛国的铁证,其中不乏朝中重臣,兵部尚书或是显国公府,通通名在其列。
是了,程瑶不准备饶了显国公,她一开始的打算只是先压住显国公,未来再慢慢收拾他,毕竟一下子就将人杀死有什么意思。
可今日清晨暗卫回禀妙言昨晚的去处以及谈论后,程瑶怒了,特么敢密谋暗害老娘的男人,看她整不死丫的!
索性的,把那些已经查出来的该下大狱的下大狱,该抄家问斩的抄家问斩,也不玩儿那诛心的一套了,直接砍死了事。
这其中除了官位最高的显国公与兵部尚书,还有两个是柳太师的门生,这年头可流行连坐,而且还是叛国这样的大罪,也无怪乎对方脸色那般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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