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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轻一点。”小护士被顾尽舟的脸色吓得不轻，她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
顾尽舟懒得纠正小护士的包扎手法，“没事，这是个小伤。你放心处理就好。”说完还笑了笑，他这一笑让本来还很紧张的小护士瞬间放松了许多。
顾尽舟看着自己被包成猪蹄的右手，心想：“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死不死就是伤到了手。”不过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自己可怎么给张爱军回信呢？
顾尽舟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哎？真是太不小心了。”顾尽舟看着他自己的手，现在就是个猪蹄子。
小护士给他包扎好了伤口就走了，只剩下秦毅谭陪着他，“这和不小心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就冲进来了，这次你这是又莫名其妙的受伤了，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顾尽舟摆了摆手，“还算灵活，等过一两个月就完全好了。”
“我不该胡乱臆测你的。”秦毅谭本来就觉得这人心眼子太多，但是经过上次的事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看错人了。
“排长没事就行，就是现在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过就我现在这样估计以后也没办法做手术了，这种事还真不好说，毕竟伤得太重。”顾尽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别再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再说了虽然你想在手不能做大手术了，但是还能开枪啊，当军人也不比当医生差。虽然不能当狙击手。”秦毅谭回想起刚才的事眼睛就通红，“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成天只知道来骚扰我们？”
顾尽舟都这样了还想着救人。
“不过以后我们还有报仇的机会。”秦毅谭这句话说的有些寒意，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他们怎么忍让这一仗早晚要来。
“你说的也对，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顾尽舟看着自己包好的手慢慢说。希望在那之前自己的手能恢复地差不多。
“顾尽舟同志的药！”前面药房的人喊了一声，秦毅谭站起身来去给顾尽舟拿药，“不用，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腿受伤了，本来就不让你来。咱们拿了药赶紧回去吧，这医院现在这么忙。”今天受伤的人不少医院格外的忙。
“嗯。”秦毅谭点了点头，两人拿了药刚要回去，就看到周诚跑了出来，“师弟！”
“现在已经没了什么师弟师兄的叫法了，同志有什么事吗？”顾尽舟看着难得狼狈的周诚笑着问。
“我们两个谈谈。”周诚知道自己快完了，这次他写了举报信结果顾尽舟竟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毁了，自己没了顾尽舟的帮助自己刚犯了个大错，病人差点过去了，虽然医院没处罚自己，但是以后想往上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了。
“同志这已经很晚了，顾同志要和我一起回军营了。”秦毅谭向前走了一步。
顾尽舟却摆了摆手，“没事，既然周同志想和我谈谈，也可以老秦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军营。”
“行。”秦毅谭料想这人也没什么能力能害顾尽舟了，“那我先回军营了。”
等他走了，顾尽舟才对周诚说道：“走吧，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话。”
周诚点了点头，他们到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面，现在这个季节到了晚上气温还是很低，周诚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顾尽舟刚站定还没说话。
周诚就阴沉着脸说道：“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你知不知道！”几乎是同时周诚狠狠地抽了顾尽舟一巴掌。
顾尽舟被打的踉跄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脸来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笑着说：“这一巴掌是我看在我们以前认识的份上。你以后再敢动这张脸一下试试。”
他不是不能躲开，他倒是想试试，如果他顶着这个巴掌回到军营里，别人会怎么想？他倒是很想知道连长和这些人有什么联系，嗯还挺有趣的。
“尽舟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周诚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这种做手术有一半失败率的人不配知道。”顾尽舟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一步步靠近。
周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
“我的手是用来救人的？”顾尽舟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谁说的？以前我是没有选择。”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稚嫩的小孩，他正一本正经地给人针灸开药。
不能犯错。
不能粗心。
不能生气。
救人两个字就像是刻进了他的骨头里，他连选择救与不救的权力都没有，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从他能选择的时候开始顾尽舟已经决定了，以后怎么活是他自己说了算。
“你能做的大手术，尤其是脊椎修复手术那是多么重要的，你知道吗？”周诚梗着脖子说道。
“哼？”顾尽舟冷笑了一声，“重要？是不是你接到这样的病人了，对你重要吧？”顾尽舟绽开了个灿烂的笑容，“不该是你亲手救自己病人才对嘛？大慈大悲的周主任。不过幸亏你弟和你不是一样人。”
“你要做什么？做什么才啃像以前一样帮我，你手毁了不要紧你不能还能开药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尽舟单手拎住了衣领。
“做什么？”顾尽舟问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要你看着，看着你的病人因为你的无能死去。”
他突然又笑了，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正我的手现在也不能用，你大可以去说我是顾家长子，是中医世家，估计还会有人笑话你得了幻想症呢。”
顾尽舟他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好自为之吧。”
周诚冲上来抓顾尽舟的胳膊，只是还没碰到顾尽舟的衣角，他就被顾尽舟一个擒拿手按在了冰冷的地上。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什么时候我选择原谅你了，你再来跟我提条件吧。至于你我已经想好怎么处置你了，你等着吧。”顾尽舟干脆利落地卸了周诚的两根胳膊，这才甩着手哼着小曲往外走。
“顾尽舟！”他听到身后的人撕心裂肺地喊着，他没有回头只是觉得有些无聊，这种时候还不如在宿舍里吃巧克力来得有趣。
顾尽舟回到兵营的时候他们宿舍的灯已经熄了，不过看在他是特殊情况就给留了门。
“你终于回来了，都到熄灯时间了。”孙昊雨率先压低了声音问。这里不是他们的兵营只是临时搭的棚子，他后被受伤了只能趴着，他使劲抬头看着顾尽舟。
“你还不睡啊？疼的睡不着？”顾尽舟反问。
“你都受伤了兄弟我怎么能呼呼大睡呢，”孙昊雨说道。
顾尽舟叹了口气从自己包裹里拿出了一些东西。
“估计又是什么好吃吧？”秦毅谭也凑过来说。
孙昊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不是看不上他们两个吗？虽然他平时挺粗心的，这种事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是小顾救了他一次之后就转性了？
“上次窝头都那么好吃，这次是啥？”孙昊雨也没管他，继续眼光灼灼地盯着顾尽舟怀里的包裹。
顾尽舟借着月光打开了这个包裹，这是上一封信来了几天之后寄来的，他还没打开只是觉得应该是吃的，体积还不大就拿过来了。
他拿剪刀拆开了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瓶肉酱，自己好像是写了他这里没肉吃，就提了一句话在那封信里根本不起眼。还有些耐吃的窝头和果干，和上次的差不多。
“这人不是把你当儿子养了吧？真是你朋友啊？我咋没有这么好的朋友呢？”孙昊雨看到这些东西都傻了。
“哦，我帮他做了些事。”顾尽舟含糊地说了一句。
“那得是多大的事啊？我觉得老孙说的没错，这人真是把你当孩子养了。”秦毅谭也插了一句。
“什么老孙，我还猪八戒唐三藏呢，以后叫我昊雨！”孙昊雨慢慢盘腿坐起，听了这话轻轻拍了一把秦毅谭，拍完才惊讶自己竟然在和这人闹着玩。
“行知道了。”秦毅谭瞥了他一眼。
“给你点杏干吃，少说话吧。”顾尽舟给了孙昊雨一把杏干，“快睡吧，你俩明天还要正常训练呢。”顾尽舟又拿了一把杏干，这一次秦毅谭伸手接了过去。
然后顾尽舟就听到孙昊雨那边传来????的声音，估计是拿杏干磨牙呢，秦毅谭那边倒是很快就没了动静。
夜深人静，顾尽舟竟然有些睡不着，他睡眠本来就浅一过了晚上两点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也就没尝试去睡，他坐在床边把包裹里的东西放好，靠在墙上放空一切就那么静静地待着。
月光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清冷，顾尽舟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将枕头下的半封信拿了出来。
他拿着那封信感觉还是有人在意自己，失去一点亲情也算不上什么了。他现在也有了战友有了朋友，他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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