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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李主任。”蒋景转过身有些意兴阑珊，看起来就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公事。”李贺阳咽了咽口水，他还真是太小看这人了。到底他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件事的？
“公事？那咱们就回工厂再说吧。”蒋景笑着说，“要一起走吗？”
“好的。”李贺阳刚要走，就被蒋景拉住了。他们现在离着警局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蒋景没说话只是走到了另一条能通向化肥厂的路上，李贺阳因为是跑着过来的还有些喘，“张同志你在这里等什么？”
蒋景没说话，过了没多久那个叫小魏的同志骑着一辆自行车，他从另一条路骑了过来。
“小魏同志？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蒋景笑着走到路中间，蒋景插着口袋看起来有些愤怒。
小魏看到他有些发懵，过了一会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我得先把那些信作为证据记录一下。”
蒋景说道：“那咱们一起走吧。”蒋景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这个。”小魏有些紧张。
“怎么看不起我们工人阶级吗？”这次蒋景的语气就没那么好了，而且这次蒋景伸手按住了自行车车头。他修长的手指握住了车头，小魏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让自行车向前走了。
小魏不自觉地从车上下来，“哪里的话，那一起走呗。”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自己不就是提前去拿一下信吗？还是会还回来的啊。
蒋景见他确实不太知道怎么回事也没难为他，就是拉着他的车一起回了化肥厂，从朱厂长的抽屉里掏出了五封信。
其中有三封是从西南军区寄过来的，蒋景盯着小魏写了记录，这才把信拿到手。
小魏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写字对他来说简直是煎熬，小魏赶紧办完事就要跑。
“小魏同志。”蒋景叫住了要跑的小魏。
“什么事？”他不是都好好记录了吗？
“刚才你记的东西我都看见了，张源同志你也看到了是吧？”蒋景没问小魏反而是问张源。
谁知这个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李贺阳说道：“我看见了。”
蒋景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跟郭同志说一声，这记录要是改了，我会干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事能动的手脚太多了。
“我知道了，同志这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小魏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蒋景对着李贺阳说道：“去我办公室吧，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行。我那点东西就去。”李贺阳偷偷松了口气。
蒋景带着张源回了办公室，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担心李贺阳会突然过来蒋景就没有看信，而是收拾了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办公桌，甚至还修改了一会自己的计划书。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李贺阳就回来了。
他抱着一大堆资料进来了。这些文件看来是紧急处理过，李贺阳这是想来直接交接给蒋景。
李贺阳一进来就把那些文件放到了蒋景的桌子上。
“请坐，不过你跟我投诚也得有点表示不是？”蒋景笑了笑这次他的笑容里有了点真心。
李贺阳有点不懂这人是要什么。
钱还是粮食？
“你认识附近管劳改农场的人吗？”蒋景干脆也不吊着他了直接说了自己想要的。
“您是有什么人在劳改农场吗？”这个人有些兴奋。
蒋景翻了个白眼，“你啊，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我可没把柄留在劳改农场。我就是想打听些事，毕竟管那种地方的人知道的多。”他顺便上下打量了下李贺阳。
“你想打听什么？”蒋景的眼神让李贺阳感觉脊背发冷。
“嗯，反正不是打听你的事。”蒋景伸了个懒腰，“你要是能做到以前的事咱就既往不咎。”
“劳改农场的人我老家的人确实有认识的，不过关系太远，你要打听点什么事根本不保险啊，这人多嘴杂的。”这个要求倒不是说有多难，就是很麻烦。
“那行我多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帮我打听打听西南军区总医院院长这人怎么样。”看样子顾尽舟是要在西南扎根了，他有些不相信顾尽舟真的能放的下，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准备。既可以得到消息以后又有机会发展下李贺阳这条线一举两得。
李贺阳听了这话砸吧了下嘴，“这，太远了。就是让他寄信给那边找人去问这一来一回的也要超过一个月才行啊。”他们这些管劳改农场的人手里有不少人脉东西，但能不能弄到消息还是两回事。
“我今天不是要跟你讨价还价的，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给句痛快话。”蒋景就是随便想的，自己要是这么容易就把这事给揭过去，李贺阳这种人才会觉得奇怪。估计李贺阳现在觉得自己下一个要整的人就是他了。
李贺阳想了想说道:“行，我去试试。”这个小人啥时候阴自己一下，自己还真可能缓不过劲来。
“那就成交，现在的活你干着就行。”蒋景把那些文件还给李贺阳，“我刚好前几天太忙了，在新领导来之前我还什么都不想干。”
蒋景看都没看那些文件，而是拿着那三封信。
这段时间这两人竟然截了三封顾尽舟的信，还有些报纸期刊给蒋景的回信。
他看着那三封信，这几封信发出的时间还挺相近的，估计是自己不回信就多寄了几次，有点想再踩朱厂长他们一脚了，这次算是自己幸运先下手为强了，以后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你说真的？”李贺阳有些看不懂这人了，自己的心血说不要就能不要了，也是个人物。
“这个你不用管，你还是想想怎么把我想要的消息给我带过来吧。”蒋景揉了揉眉头有些懒得说话，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信，心中估计顾尽舟应该还在火车上。
“既然今天没什么事，李主任请回吧。”蒋景一副很疲惫地样子伸出手指了指门口，“对了李主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对朋友向来很大方。”
“明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事情办成了我一定过来告诉你。”李贺阳也没再待下去。
等他走了蒋景站起身把门给关上了，“我就是想看个信怎么就这么麻烦了？”
他抹了把脸，等了一会确定没人来了，蒋景这才坐回了桌子边。
“这么着急地寄信。”蒋景摸了摸已经被拆开的信封有些生气，就是那种本来有人给你寄了东西，结果你讨厌的室友先拆开看了的那种心情。还真是有些憋屈。
“早知道我就下手再狠一点了。”蒋景靠在椅背上按照日期拿出了第一封信。
“组长？组长！你在吗？”蒋景还没展开信纸就听到了敲门声。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让人心情烦闷，蒋景认命搬地把信放进抽屉里。
“什么事啊？”蒋景拉开门语气里难得的有了一丝怒气，门口兴奋的张源一下子就像是被泼了冷水冷静了下来，“那个厂里常委下通知了，说是那个厂长病退了，咱们要来新厂长了。”
“这事不是正常吗？不过这么快我倒是挺惊讶的。”蒋景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他真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
“有啊，就是咱们副厂长直接提上去了，他说要找您去聊聊。”张源指了指自己身后，意思是让蒋景赶紧过去。
“副厂长，我记得也是个大学生是吧？”蒋景没想到这还是个实干派，也不知道这人找自己干什么。
张源点点头说道：“是，崔书德是刚解放那几年的大学生了，说起资历也有十好几年了吧。”其实要是没上面压着早就该升上去了才对，别看这副厂长也是厂长，可到底是有个副字想升上去太难了。
“嗯，我对他了解不多。”因为一开始没打算直接弄掉朱厂长，他也就没研究这位副厂长，不过听说这人就是个刚正不阿宁折不弯的性子，说起来要是没有蒋景今天闹这一场这人应该也升不上去。
“上面的意思是让崔厂长先顶上，因为马上就要秋收秋收之后那可就是第三季的耕种，都是大事怕突然派个人来干不好。”张源这话说的含蓄，实际上就是说这人就是暂时担任厂长的职责，干不好那是要被顶替下去的。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蒋景点了点头，这次他还是拿上自己的计划书这才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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