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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味儿在不断的蔓延，丧尸不计后果的往前扑。
入口处的虹膜锁不知道为什么被破解，让丧尸长驱直入。
最外层防御是它们用大规模的伤亡硬堆出来的，几乎每一寸都被血肉堆叠。
司言看了半小时，杯子里的枸杞茶喝了个底朝天。
皱皱鼻子，有点嫌弃。
他思忖片刻，拽着身下的坐垫，往后挪了几米。
至少不会被流淌过来的脏污染上。
危泽披甲而战，浑身肌肉充血膨胀，一双枪灰色眼眸战意凛凛，硬生生在丧尸群中冲杀了三个来回。
猛然间，疯狂抓啃咬的丧尸群潮水般退却。
只剩下分批次站在通道内有些狼狈的战斗人员。
长久的激战让他们气喘吁吁，很多人身上带伤。
彼此互相对视了两眼，都有些不解。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丧尸被本能驱使着，发现可口的食物后会不顾一切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这一次却主动退开了。
“关闭出入口，分散，三组疏散人群，禁止围观，你们那边两组左右警戒，通知监控室把实时画面接到我的腕表里，技术部抢修防御线。”
危泽用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斩钉截铁的发布命令。
同时，有意无意的把付南川他们都安排在了里面。
安不看凤眸微挑，看向危泽，猩红色泽在眸底酝酿。
付南川抢先一步，强行按住了安不看的手臂，警示的意味很明显。
“你，跟我守右边出口。”
付南川说完，不等安不看回应，拉着他往出口走。
按理说他的地位与危泽平级，本不该这么唯命是从，但战斗中最大的忌讳就是临场换帅。
既然这里是城南基地的主场，就应当让危泽来做决定。
安不看被付南川拽的踉踉跄跄，但视线一直追随危泽忙碌的背影。
四敞大开的出入口关闭，危泽用自己的权限拒绝任何开启访问。
当监控画面接进危泽的通讯腕表后，分屏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在看到基地外的场面时，他还是头皮发麻。
监控画面以基地出入口为远点，直径一千米，呈扇形覆盖。
这片区域全堆满了丧尸，黑压压一层层一堆堆，延伸至监控画面之外。
保守估计，成千上万。
整个川城城南避难基地中生活的人类也不过十万，算上预备役，战斗人员一万二。
他们没有补充，死一个少一个，而丧失则是源源不断的补充着有生力量。
这次，问题大了。
危泽心里绷紧了一根弦，但面上不露丝毫担忧。
他站在这里，就是主心骨，不到最后一刻，永不言败。
协助技术部恢复外层防御之后，危泽马不停蹄的准备去器械库。
不死不休已经无法避免，人类的武器在对付丧尸的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一个普通人装备两把光束枪后，对付零散的丧尸当时可以坚持很久的。
就在危泽刚刚转身的瞬间，基地内长明的白炽灯突然齐刷刷的熄灭，最深的黑暗笼罩众人，伸手不见五指。
避难基地深处地下，没有任何自然光源，就算是最杰出的体能系觉醒者，也不能在纯粹的黑暗中看到半点东西。
骚乱，在这一刻开始蔓延，遥遥能听见受到惊吓的哭喊。
“报告情况。”
危泽身体轻晃，连忙凭记忆撑住墙壁。
处于黑暗中，人很容易失去坐标点，猝不及防摔倒很正常。
一只手，稳定的扶住了他的腰，帮他站直身子。
因战斗激发能力而感知敏锐的身体很轻易隔着作战服感受到了那只手掌心传来的稳定热度。
危泽在黑暗中转头，但什么都看不到。
“危队，丧尸捣毁了外部能源大楼，除了器械库以外其他地方都失去能源了……器械室的门，也打不开。”
耳机内传来急迫的声音。
“我他妈早就说过！”
危泽猛地一咬牙。
现在的避难所在灾难发生之前是用作防空洞的，能源供给大部分还是依靠地面上的能源大楼。
在人类躲避到地下后，也一直沿袭。
他曾经给林亦说过两次，能源大楼在地面，一旦被丧尸破坏很容易让他们陷入被动，还是尽早迁进避难所内的好。
但林亦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他。
比如丧尸对完全没有人类活动迹象的能源大楼不感兴趣，迁挪的成本和投入的物资都太高了承担不起，等等等等。
最后只是象征性的用高复合钢材翻修了一下能源大楼的墙体。
有个屁用！
失去能源供给，防御线形同虚设，只要丧尸再来一次冲锋，基地内必然失守。
“栾兵，我出去一趟，在能源恢复供给之前死守通道。”
危泽调出救援队专用频道，凝重的吩咐。
“……保证完成任务。”
栾兵在短暂的沉默后，认真应答。
孤身一人闯入丧尸群内，前往三公里外的能源大楼，再清除阻碍恢复供能。
这一去，几乎是九死一生。
但那些关切阻拦的话，绝不可能在战场上说出来！
他们需要做的，是完成任务。
“放轻松，我会回来的。”
危泽在一片黑暗中笑了笑，紧接着迈步就走。
适应了黑暗后，他可以凭借着对基地环境的了解寻找到出口。
丧尸已经暂时退却，一路畅通无阻。
掌心触及到手动开关键，危泽深吸口气，义无反顾的按了下去。
手动开关只能在内部打开，他踏出去之后，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要么，恢复能源供给，成功撤退，以基地强大的武装能力为依托，抵死反抗。
要么，就一去不回，人类将在彻底封闭的避难所内等待未知的结局。
仅供一人的通道开启，2.5秒内将自动关闭锁死。
门外，是蜿蜒向上的通道，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铁色。
危泽借着微光看清空空荡荡的通道，第六感疯狂叫嚣着不祥。
丧尸，仿佛被组织一般。
竟然进退有据？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腕抖动，光束枪滑落掌心，危泽谨慎的向上走。
“踢踏、踢踏。”
脚步声回荡在极寂静的通道内。
蓦然，危泽止住步伐，猛然侧头。
在他身后，司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与他视线交接的刹那，不解的歪了歪头：“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快点，我已经困了。”
司言说着，越过危泽，径直沿着通道往上走。
危泽落后半步，仰视这司言的背影，眉心渐渐拧成个纠结的疙瘩：“很危险，你不知道？”
“所以呢？还能回去？”
司言停下脚步，返身看向危泽，墨黑的眼眸比之夜色更为深沉，带着温润的笑意。
危泽指腹蹭过鼻尖，一时无言以对。
大门早已关闭，除非他成功恢复能源，否则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从外面开启厚达50里面的高复合钢板。
“记得你的任务吗？”司言垂着头看他：“保护好我。”
“承你个人情。”
时间紧迫，危泽不再耽搁，大步向前走，心里发了狠似的想着，大不了死在外面，也算有个伴。
踏出通道口的那一刻，危泽呼吸一窒，身体反应要比思考快，立刻屈肘横打，顺势踹出两脚，光束枪左右齐发。
强韧的躯体迸发出庞大的力量，瞬间清空了周遭一小片丧尸。
得到空档，危泽返身一弓腰，手臂拦住司言的小腿，硬把他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
“抓紧我，别乱动。”
危泽急促的说着，向能源大楼的位置冲了过去。
耳边遍布“嗬嗬”的贪婪尖嚎，丧尸空洞的眼睛里涌出灰白色的浓汁，不断的往危泽身上堆，兴奋张大了嘴巴，试图品尝一口新鲜的血食。
简直是步步维艰！
司言被颠的七荤八素，好容易才紧紧揽住了危泽的脖颈。
环视四周，黑压压的丧尸近在咫尺。
“还有多远？”
清了清嗓子，司言贴在危泽耳边询问。
“五百米……别往我耳朵里吹气！”
危泽难受的侧头躲避，百忙之中瞥了司言一眼。
“抱歉亲爱的。”司言笑开，指腹有意无意的掠过危泽后颈处的腺体。
在危泽骂出声之前，他微微阖眸，墨黑的色泽迅速扩散，眸子中几乎看不到眼白。
顿时，危泽觉得周遭压力一轻，似乎丧尸的速度都变缓慢了许多，有几只差点就咬到他了，在接触的瞬间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给你十分钟，多了控制不住。”
司言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身子软在危泽的肩头，体温不断下降。
“嗯。”
危泽猛然发力，即使抱着一个人速度也丝毫不慢，甚至放弃了攻击，凭借着身体素质的强悍平推了过去。
不远处，已经出现了能源大楼的栅栏门！
门里门外，都是丧尸在徘徊。
“撑不住了。”
司言呓语般轻叹，额头布满汗珠，剧烈喘息着把脸埋在危泽颈侧。
瞬间，丧尸的状态明显活跃了许多，距离他们二人较近的都兴奋癫狂的开始抓挠。
危泽咬紧牙关，一只手护住司言后脑，压低身子撞开大门，就地一滚躲避丧尸的抓挠，闪身藏进曾经的保卫室。
房门在身后紧闭，危泽背脊靠在门板上，硬顶着一波波的冲击，反锁上门闩。
不幸中的万幸，林亦曾经翻修过这里，保卫室也顺便加固了。
否则要是以前那一拳就能被打穿的木板门，现在早就抵挡不住了。
危泽小心的把司言放在地上，转到了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窗口处，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一丝烦闷，在他的心中涌动。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保卫室距离能源大楼不过几十米之遥，但其中的每一寸都挤满了丧尸。
他的力量已经在路上消耗过多，骤然停下来四肢都在酸痛，如果强行透支闯进去，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第一次，危泽感觉有些无力。
到底，把活命的机会留给谁？
这个问题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危泽用力攥了下拳头，猛然回身，看向司言。
“你在这待着，一会儿我进去以后你就往反方向……”
“啧啧啧，亲爱的，你满脸写着即将赴死，真是悲壮。”
司言气息不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完全无法遮掩其中蕴含着的笑意。
“有完没完……”
“给你个惊喜，要还是不要？”
司言打断危泽的话，缓缓的抬起手，平摊的掌心上，有个小小的透明瓶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包裹着液体的胶囊。
与之前给蓝澜的，除了液体颜色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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