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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教官赶紧扯着肖战的胳膊把他背到背上：“校医务室就在操场边，你快去跟医生说一下情况。”
“好。”王一博往前跑了几步顿住，又回过头看肖战。
“快去啊！”教官催促道。
王一博愣了下，便又立刻往校医务室跑去。
好在只是中暑没什么大碍。
每年都有学生晕倒，医务室的医生早已见怪不怪，但晕倒的老师肖战还是第一个。
肖战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坐在床边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没戴眼镜，只好眯了眼去看。
王一博从床头拿了眼镜给他。
“你怎么在这？”肖战戴上眼镜，看到王一博一脸无语地盯着他。
“可以偷懒啊还可以吹空调，反正教官也没管我。”
王一博的表情略带戏谑，肖战不解地望着他。
“肖老师，你不如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王一博摊手。
环顾四周，确认了在医务室，肖战也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年纪大了不好意思。”
王一博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藿香正气水，掰开：“喝吧。”
肖战半撑起身子，顺手把枕头垫在腰后，乖乖地喝药，才喝了一口便整张脸皱起：“哇，好苦啊！”
“喝完。”王一博看着他的花生脸，心想这人的表情可真是丰富。
肖战瞥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怎么也不肯再喝第二口。
王一博只好转身问医生：“医生，有没有糖？”
“没有。”是干脆的两字。
“有没有水。”
“有。”
王一博自觉倒水，递给肖战，肖战喝了一口，苦涩在口腔蔓延开，他的脸更皱了。
“你是小孩子吗？喝个药都这么麻烦。”
“不想被你这个小孩子说小孩子。”
看肖战还有回嘴的力气，王一博一颗心落下来了：“看在我帮你倒水的份上，你不要那么快赶我回去军训，我还要吹空调。”
“倒一杯水就可以换几小时休息，太值了。”肖战握着温热的纸杯，发现王一博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他不自然地欠了欠身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下次别戴眼镜了，显老。”
“哈？”
“你戴眼镜就……27,8岁的感觉。”王一博胡诌了个年龄，“你刚刚没戴眼镜大概就18岁这样。”
“啊？27,28？我还没那么老……”
“反正就是不戴眼镜年轻。”王一博迅速打断他的话，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哎呀随便你戴不戴。”
肖战瞪大了眼，不知道王一博到底要表达什么，眼前的这个小屁孩只有16岁，跟他说话的语气压根就没有作为学生的自觉，倒像是同龄人之间的互损。
王一博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到对方会听进去，但到第二天军训开始的时候，他听到隔壁班先发出了一阵惊叫，他顺着指指点点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肖战跟教官边交流边往他们班的方向走来，今天的肖战没有戴眼镜，换成了隐形，没有镜片的遮挡，他那双瑞凤眼完全地展露了出来，微微上翘的眼尾天然带着笑意，两人不知聊到什么好玩的，肖战突然笑了起来，王一博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同周围葱郁的树木都苍翠了不少。
一想到肖战是因为他昨天的话摘了眼镜，胸口就一阵莫名的骚动。
王一博压了压自己的帽檐，8月的暑气混杂着一股难以明说的冲动，是他还尚未了解的情愫。
军训一项重要的项目自然是唱军歌，他们的教官五音不全，教军歌的任务就落在了肖战一个人身上，肖战几乎就是个移动的曲库，教官罗列的军歌他全会唱，连歌词都记得，还唱得特好听，王一博佩服不已。
恰逢下午雷雨，所有的班级便挪到了体育馆里进行军歌对唱，大家在地板上齐齐坐开，开头还好好地你一首我一首，到后来变成了接歌battle，曲目也渐渐从军歌变成了所有歌曲。
三班全靠着肖战的中华曲库气势汹涌，先后打败了一半班级，直接挺进决赛，可惜五班有个宅男小胖特强，每次反应速度巨快，还有一群男生拍着地板为他打call，王一博伸着脖子查看了一下对家的情况，狮子座胜负欲“腾”地燃了起来，他推了一下坐在他边上的室友林川：
“你声音大，你来喊！”
“喊什么？”
“口号啊，我们气势不能输。”
“你别坑我！”
“走走走！”王一博推着他后背，硬是把林川推了出去。
林川被推出队伍，懵得在原地转了一圈，握着拳头高声喊了一句：“肖老师加油！你是最帅的！”
可惜喊破了音。
后面两排男生纷纷笑倒在地，林川发现自己被卖了，立刻三步并两步回到队伍中坐下，使劲殴打边上的王一博：“我靠你坑我！”
对面班级不甘示弱，立刻喊起了口号。
“小胖小胖你最棒！”
“弱爆了！”王一博嘀咕了一声，在肖战快要唱之前，他用手掌在地上重重锤两下，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战哥弟弟爱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一片，王一博以为自己喊得不够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战哥弟弟爱你！”
整个体育馆爆发出哗然。
“卧槽！”林川直接呆掉。
肖战震惊地转过身，对上了王一博的视线，少年在人群中冲着他笑，一排整齐的白牙，还有笑起来就会出现的小括号，他直接忘词了。
班级的男生们赶紧反应了过来，一声声战哥把对面的口号声给盖了过去。
三班因为肖战的忘词落败，虽败犹荣，成为了全场最靓的仔。
除了唱军歌，军训第二大项拉练就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开始了。
很多人刚在床上睡着，就又被拉起来去操场集合，王一博眼睛都睁不开，全凭着意识站到了队伍里。
教官在学生中转了一圈。
“王一博，扣子系错了！”
“哦。”王一博低头一看，扣子直接扣错了两个孔，他赶紧重新拆开扣了一遍，再次抬头，他看到肖战的嘴角还没落下去的笑意。
肖战衣着得体，还换了一身运动装，显然是知道晚上有拉练这回事。
正式开跑的时候，王一博故意放慢了速度，跑到了队尾肖战的边上。
“肖老师，这回你别再晕了。”
“你别诅咒我。”肖战转头，“我长跑很强的。”
王一博把自己头顶的帽子摘下，稍微跳了一下，随手扣到肖战的头上。
“你干嘛？”肖战双手抱头，稳定住帽子不让它滑落，鹅黄色路灯之下，他精致的侧脸影影绰绰。
王一博稍微收回了一些视线：“大半夜跑步戴帽子太奇怪了，老师你帮我拿一下。”
“你们那是一套的军训服。”肖战摘下帽子，又扣回王一博头上，仗着身高毫不费劲。
王一博摘下帽子，正打算扣回去，肖战就伸过手：“算了，我帮你拿着吧，你好跑点。”
王一博心里舒坦了，但又不舒坦，好像逗肖老师的乐趣被按了快进键直接结束了，他乖乖把帽子递了过去，肖战把帽子后面的搭扣解开，直接扣到了自己手腕上。
王一博的胸口又是一阵莫名的骚动，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没话找话。
“你说我们万一跑不完怎么办？”
“不会吧，也不是太长路，跑不动也可以走。”
“晚上有月亮吗？”
“有啊……你抬头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带水了吗？”“没带，不过学校有派救护车跟在后面，车上有水吧。”
“我们明天干什么。”
“继续练习。”
“军训完就开始上课了吗？”
“对啊，你们要好好预习。”
“肖老师平时在几楼吃饭。”
“三楼比较多一点吧。”肖战回答完，转过头看王一博，“王一博你话好多，为什么你妈妈说你认生。”
“我妈？！”
“电话家访，每个班主任在这个礼拜都要完成的。”肖战看着他震惊样只觉得好笑，“放心，时间很短，也没能聊什么，我也没告状。”
“你告状也没事，我妈不会说什么的，她都随我。”王一博调整了一下跑步的气息。
“不过你妈妈倒是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王一博又莫名紧张起来。
“她说别让你报什么社团，尤其是街舞社，她说你在校外已经在学街舞了，校内就不要浪费时间好好学习。”
和肖战预想的反应不同，他看到王一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们学校还有街舞社？！”
“有啊，再过两礼拜就是社团招新，到时候你可以过去看看。”肖战回忆着课程表，“我记得是在周五最后两节课，刚好是活动课。”
王一博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你不是说我妈不让么。”
“我跟她说报社团是学生的自由老师干涉不了，家长也是。”肖战一笑，眼里有一丝丝狡黠。
“谢谢肖老师！”王一博在边上模仿了一个作揖的姿势。
“原来王一博你还会跳街舞。”肖战挥挥手表示不用谢，“好厉害。”
“呃嗯……”为什么这个人连自己跳舞都没见过就先开始夸好厉害了？
王一博伸手摸脖子：“还好吧，我小学开始……”
边上的人突然猛地停下脚步，王一博也跟着停下了：“怎么了？”
肖战一脸茫然：“等下，这是哪？”
因为边聊天边跑步，两个人已经远远脱离了班级，他们班又是最后一组，前面的队伍不知在什么时候转弯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肖战转身，原本跟在队伍后面的救护车也没了踪影，大半夜整条马路只剩他们两人。
“肖老师您可别怪我，是您起的头。”王一博丝毫没有慌张，反而是一股莫名的雀跃。
“你！”肖战一口气没顺过来，“明明是你起的头！”
“您起的头！”
“你污蔑我？”肖战站在马路边双手叉腰，刚想转身找路，手腕就被人扼住，整个身子往后倒，靠到了王一博身上。
一辆车从边上呼啸而过。
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炸裂：“肖老师您能看点路吗？！”
肖战看着面前这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朋友，力气倒不小，他手腕被捏得生疼。
“对不起。”
王一博猝然放开手，干咳了几声：“你别道歉。”
肖战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王一博身上有蓝铃花的香气，他家有一束蓝铃花干花，香味扑鼻，只是王一博身上的味道淡很多，反而多了一股清新感。
可能是哪个牌子的洗衣液有这个味道吧。
“你到憬州几年了？为什么都不认路？”王一博岔开了话题，跟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两年啊……等下，你不是憬州土生土长吗，不是应该你记路吗？”
“高中这边我才来三天。”
“你以前都没来过吗？”
“没有啊。”
两人又没有营养地吵了一阵，肖战先投降了：“停，我们先想怎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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