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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故作成熟的语气，肖战差点没噎住，他用筷子倒头重重地戳了几下餐桌，厉色道：“小孩子不能这样的知不知道！”
王一博闷头扒了几口饭，声音含糊不清：“你每次都这样。”
肖战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两人沉默地吃了会儿饭，肖战突然夹起一只鸡腿放到王一博碗里，王一博受宠若惊，端着碗抬头愣愣地看他。
“干嘛？”
“谢谢肖老师。”
“长个呢，多吃点。”肖战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吃饭，“多吃点长得快。”说完他顿了顿，又轻声补了一句，“快点长大……”
“肖……”
“闭嘴快吃！”
王一博啊呜咬了一大口鸡腿：“我想说你做的菜真好吃。”
肖战的嘴角微微扬起，今天的菜他都体贴地没有放辣椒，为了照顾王一博脆弱的肠胃他还多炖了好一会儿，只是这些零碎的细节他都不会说，只要王一博觉得好吃就行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因为小朋友的一句话开始微笑，肖战越发觉得自己开始搞不懂自己了，不知道在笑什么，嘴角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一看到这个人就想上扬。
晚上王一博如愿以偿躺到了肖战的床上，可是床上也就他一个人，他隔着开了条缝的房门望到书房。
“你还要干嘛？不睡吗？”
“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要安排明天开学大扫除的名单，还要写杂志的稿子，你先睡吧。”肖战端着杯热水走到卧室，拍了拍蓬松的被子，“你今天累了一天，身体还没怎么好，得早睡。”
说完，又很快走到书房，不一会儿，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就传了过来。
王一博噘着嘴，心想一定要等到肖战来睡觉自己再睡，还没等一会儿，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过了跟过山车似的的一个白天，王一博做梦了。
梦境里他拿着一只手机，站在一栋高高的楼顶上，听筒传来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又重新拨号了一遍，还是一样重复的声音，他反复地确认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是肖战的手机号没错，可是打过去却变成了空号。
楼顶的风冰冷刺骨，他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猛地睁眼的时候，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向来睡眠很好，就算做梦了醒来也几乎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而这个梦却清晰得可怕，差点让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体沉重，就好像双腿被灌了铅，缓了许久，王一博才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
手臂搁到了睡在自己边上的人的身上，王一博这才发现肖战已经睡下了。
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肖战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地上下起伏着，非常安宁，让他想起了姥姥家养的一只猫。
这个人就好好地在自己面前，就在身边。
王一博轻轻地把手环过肖战的腰，从背后抱住，又缓慢地缩紧，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动作会让自己觉得有了实感，而不是像刚才的梦境一样飘忽不定，好像很快就会散了一样。
开学大扫除如期而至，对王一博来说，这才是他开学的第一天，刚到教室他就摆出一副王者姿态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周围人询问他街舞的成绩。
一个早自修过去无人问津，王一博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戳了戳同桌林忆柯的手臂。
“怎么了？”林忆柯刚背完一页英语单词，正想见缝插针趁着上课前预习一下课本，现在被王一博打断很是不满。
“你就不好奇我昨天去哪了么？”
“比赛啊。”林忆柯语气淡定。
“哦，你知道啊。”
“昨天学校就沸沸扬扬传遍了。”
王一博得意了起来，正想?N瑟地宣布自己晋级，结果林忆柯一盆凉水就倒了下来。
“说你比赛的时候让班主任去送药，结果导致人家被公开批评了一番。”
王一博愣住了：“什么？什么批评？”
“昨天傍晚我们有个新学期动员大会，所有班主任中午就过去开会了，然后动员大会上校长发现肖老师还没回来，就批评了一番，说有些班主任太注重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耽误正事。那么多学生老师都在场这样被说了一番，还好他那个时候不在，不然也太尴尬了。”
王一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一大早就看到肖老师去行政楼了，肯定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被叫过去的。”林忆柯瞥了他一眼。
王一博抿紧了嘴唇，校长的作风他已经很熟悉了，之前有一个班级月考成绩下滑厉害，那个班的班主任也在大会上被点名批评，那场面简直就是大型公开处刑现场，他都不忍心看。没想到这次肖战因为给他送药也被这么批评了一次，他又自责又气愤。
“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老师还围着一个学生团团转确实挺奇怪的，好像全班肖老师就只看得到你一个人似的。”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阴阳怪气。”王一博看着林忆柯的眼睛，加重了语气，“从刚才开始你就好像跟肖战有仇一样什么意思？”
林忆柯对王一博的突然激动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她就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怼人节奏。
“你现在对老师都可以直呼其名了？”
王一博瞬间噤声。
林忆柯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想说高中生就应该好好读书，你不想读也不要影响到其他人，昨天我们整个班都没人带队，还是年级段长临时过来告诉我们会议厅坐哪边，班主任发言就我们班没有，这样对我们班学生就公平了？”
整段话王一博听得直冒火，他正想怼回去，余光看到窗外肖战路过，他赶紧起身，从后门跑了出去。
“肖老师！”
“嗯？”
办公室门口，肖战停下脚步转过身。
“昨天我……那个……你没事吧？”王一博低头懊恼地抓着头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应该打电话给你的，我不知道你昨天还有会议，我……”
“没事。”肖战的语气反倒十分轻松，“你今天肚子好点没？”
“啊？噢，好多了。”王一博揉了揉肚子，抬头看到肖战正对着他微笑，他一看就分辨出这个笑容是强装的。
“我把医院的药放你包里了，记得按时吃。”肖战向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可别忘了。”
“他们又批评你了？”肖战靠近的时候，王一博赶紧小声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肖战愣了愣，随后还是宽慰地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
“已经没事了。”肖战还是又拍了拍他的背，“学生的身体健康我是放在第一位的，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不会被怎样的。”
王一博下意识地想去扯他的手，肖战不动声色地避开，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王一博把手缩了回去。
“今天活动课大扫除，你要是肚子还不舒服的话也可以不做。”肖战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本来也没给你安排什么活，你这个身子还得再静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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