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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气！”
三十三重天又满血复活,兴冲冲地跑出来。
因为还和九黎闹脾气呢，它没有落在九黎的肩膀上，而是落在十八狱的剑柄上,肉垫子拍着剑身,兴奋道：“二狗子快抓住它！”
黑猫灼热的视线太有穿透性了，吓得混沌之气缩回无形墙体里。
“哎，又让它逃了，二狗子你动作好慢哦。”
黑猫失望地叹口气。
混沌之气可化身万物,也可融于万物。
它现在和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空间融合在一起，还真抓它不住。
十八狱剑身颤鸣一声,“别闹。”
顾长凌也惊讶于这缕混沌之气的灵性，“莫非真的成精了？”
倒是之前提出这个疑问的九黎否定了这个说法。
他摇了摇头,迟疑道：“这似乎……不是混沌之气。”
“嗯？”
顾长凌转头看他,“那是什么？”
黑猫也惊了，顾不上再闹小脾气,叫道：“不可能，这绝对是混沌之气！混沌之气就长这样呀,宝宝很确定！”
九黎道：“我闻到了神魂的气息,有点像是妖修的神魂……若是混沌之气，即使成精了，也不应该是这个味道。”
这处古怪的空间能囚困吞噬因果、神魂、甚至是神识,但并不妨碍五感的探查,九黎的嗅觉并没有受到阻碍。
他确实闻到了那缕“混沌之气”上不寻常的气息，对此，九黎本人也是非常惊讶的。
三十三重天对他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任，顿时失望透顶。
“居然不是吗？白高兴了！”
黑猫耷拉着脑袋，随后又咬牙切齿道：“不是混沌之气还害得宝宝差点被榨汁,宝宝非要把你揪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面空间墙突然晃了下。
显然，那“混沌之气”听到了黑猫的话，被吓坏了。
黑猫立时得意起来，朝那面墙呲了呲牙，特别凶。
空间墙晃得更厉害了。
九黎见状，再没有怀疑了，看着顾长凌说：“看来真是妖兽神魂。”
顾长凌点头，“嗯。看起来……智商和你的猫差不多。”
黑猫立刻扭头看顾长凌，“姓顾的，你又内涵我是不是？”
“是又怎样？”
顾长凌哪会憷它，照怼不误。
黑猫快气死了。
更气的是它的铲屎官就会护着狗男人不帮它，只能委屈地咬住小黑剑，喵呜喵呜叫。
十八狱八风不动，出声道：“小主人，主人，我大概知道它是什么了。”
“哦？阿狱快说。”
九黎对“混沌之气”里的神魂，非常好奇。
在这个地方，残魂遍地都是，但一个还有神智的神魂在那样惨烈的战场上存活下来，还留存至今，可不容易。
而十八狱接下来的话，更让九黎惊叹了。
十八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虚无兽的幼崽。”
“幼崽？！”
九黎倒吸一口气。
顾长凌问道：“虚无兽是何物？”
十八狱道：“我也没见过虚无兽。当年主人和小主人在仙界得过一些传承，曾在书中见过虚无兽的一丝记载。书言，虚无为空，混沌为实。混沌化万物，独不生虚无。这说的便是虚无兽。”
“混沌都无法衍生虚无兽，那它是谁生的？”
九黎想不出来。
十八狱忽然颤鸣一声，像是在笑。
顾长凌挑眉，“阿狱，你笑什么？”
十八狱严谨的声音染上一点笑意，回答主人的问题：“当年，小主人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是这样吗？”
感受到十八狱的好心情，九黎也笑起来，而后却是轻叹一声。
他伸手摸了摸十八狱的剑身，低声道：“阿狱，我和顾长凌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小黑剑颤动几下，好一会儿才说：“嗯，我知道的，小主人。”
他和三十三重天一样等待了十万年。
小黑剑虽然一直在他们身边未曾离开，但比起失忆猫，守着那些记忆的十八狱才是真正的孤独。
但即使孤独，它也甘愿等，等他的主人真正回来，等他们再度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顾长凌心里也有些触动，伸手握住剑，沉默了一下，才道：“继续说那虚无兽吧。”
“嗯。”
十八狱也不是感性的剑灵，从善如流地科普道：“后来我们遇到知情人就是小眠，从他口中听说了虚无兽是怎样的存在。”
九黎和顾长凌相视一眼，居然是他。
看来，他们当初和这位雪神的交情比想象的还要好。
十八狱：“小眠说神明创世，犹如作画，画中有众生，却也有留白。”
“像是上界的混沌无人区，像是下界的虚空，就是留白地带，等待生灵去涂抹新的图景。
虚无兽，同样是留白之物。
它存在于天地间，却不为人知，就算是神自己也看不见。
但有一种情况下，虚空兽可以拥有身体。
那就是，虚空兽吃了混沌之心，化虚为实。
因此，虚无兽出生后不会做第二件事，穷极一生都在寻找混沌之心。”
“混沌之心？”
这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十八狱解释道：“混沌之气足够浓郁，可凝混沌水。混沌水足够浓郁，变成乳胶，乳胶凝成固体，便就是混沌之心了。混沌之心……嗯，是可以原地化成一个道蕴完整的世界的存在，不必像须弥芥子那样万万年的衍化。”
“好东西喵！”
三十三重天一听这等宝物，金色的眼眸都在放光。
九黎眼里也有垂涎之意，不过，他们现在连混沌之气都摸不着一缕，更别提混沌之心了。
想也知道，那有多难得。
顾长凌道：“所以，这里是一只吃过混沌之心的虚无兽留下的尸体……如此大气运者，仍陨落在此，可惜了。”
惋惜一句，他问道：“阿狱，你方才说那缕混沌之气是虚无兽的幼崽，又是为何？”
十八狱说：“小眠说过，虚无兽世间有且仅有一只。前一只死了，它的尸体上会诞生一只新生的虚无兽。”
九黎的眼睛蓦地亮了，“那这只幼崽已经有实体了，是不是说，它从它妈妈那里继承了混沌之心？”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要把混沌之心搞到手。
反正虚无兽杀了还会再生，九黎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混沌之气虚无兽幼崽聪明地领会了九黎话中的未竟之意，吓得逃跑，一面又一面无形的空间墙随之颤动。
可见它吓得有多厉害。
小黑剑剑身上属于规则剑道的神纹印记闪烁一点微光，十八狱推算的结果，却让九黎失望了。
它道：“小主人，混沌之心已经随虚无兽的陨落，消散了。这只幼崽也没有实体，它之所以能显化，是寄居在上一只虚无兽的遗骨上。虚无兽因混沌之心造就肉身，所以它的骨头看起来才会是混沌之气的模样。”
九黎大感可惜，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问道：“既然是混沌之心塑造的肉身，它的骨头不应该就是混沌之气吗？怎会只有形？”
这个问题，顾长凌回答了他：“应是沾染了虚无兽的虚无特性吧。”
“确实如此。”
十八狱肯定了主人的说法，“虚无兽的天赋神通就是化虚。死的这只虚无兽应该是修炼了空间仙法，所以它化虚的方式就是空间之术。如果刚才宝宝没有及时出来，随着空间不断折叠压缩，它也会变成虚无……进入神的留白之地，或许还存在在天地中，却再也回不来了。”
“！！！”
三十三重天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吓得整只猫都缩了起来。
九黎脸色一变，捏捏黑猫的耳朵，教训道：“你听见了，知道错没有？下次还敢不敢乱闯？”
“嘤，不敢了喵。”
黑猫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敢造次？
九黎这才轻吐出一口气，放下高高提起的心。
幸好十八狱反应快，幸好十八狱是神剑，不然……
他不敢想象失去三十三重天这件事。
顾长凌抚了抚他的脊背，无声地安抚他的后怕，难得地没有教训黑猫。
想了想，顾长凌道：“阿狱，这具遗骸能带走吗？”
九黎仰头看他，带走这个干吗？这应该很难吧？
顾长凌亲亲他的额头，笑道：“小九不觉得虚无兽的尸体，是绝强的防御之物么？若能将它融入银河的界壁，又或是打造成法器，都是极好的。”
九黎顿时乐了，抱住他说：“顾长凌，你还真是时刻不忘养家糊口呀。这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没有奖励？”
顾长凌微微低下头，用意不言而喻。
九黎笑嘻嘻地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三下，“奖励你。”
顾长凌笑起来，还想亲他，被特别没眼力见的黑猫糊了一脸。
顾长凌：“……”
九黎：“噗。”
报复到姓顾的两脚兽的黑猫主子得意地甩着尾巴，嘴上一本正经道：“我们只有六十年，都不够在这个秘境逛一圈的，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快把这尸体弄走，找地方寻宝不是，修炼去。”
顾长凌：“哼。”
不爽。
想榨猫汁。
九黎忍笑捏了捏顾长凌的腰，安抚他暴躁的心，看向十八狱道：“阿狱，有办法吗？”
十八狱犹豫道：“虚无兽的尸体归于虚无，我和宝宝的空间也装不了它。或许，小眠有办法。”
闻言，九黎和顾长凌都沉默了。
嚣张的黑猫主子也不吱声了。
雪眠心魔魔神懒惰神格，他们真不敢挑战那位的起床气。
十八狱却是行动派，把雪眠大佬在刷无脑偶像剧的那一丝神魂从智能宝宝里拉了出来，直接说了虚无兽尸体的事。
听说是虚无兽，雪眠顾不上抱怨了。
“虚……无……”
雪眠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
懒癌宝宝也有好奇心。
大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虚无兽呢！
必须不能错过呀！
于是，九黎和顾长凌只觉得四周温度骤降，许久未见的雪神倏然出现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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