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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太子妃她有点怂 > 第128章 本宫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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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贵妃顺了气,不咳嗽了,心里却堵得慌。

    金兰明明看见她被呛着了,居然不上前帮把手!外面的宫人都知道冲进来帮忙,她倒好,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吃茶,一副不干己事的模样。

    看着娇弱甜美,其实心如铁石。

    进殿的时候双眸微弯,笑得甜丝丝的,连只蠢狗都救,就是不救她,太子妃每次对着她微笑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时之间无数个猜测转过心头,郑贵妃忍着气起身,先去屏风后面换衣裳,刚刚摔了茶盏,?裙上一片淋漓的水迹。

    换好衣服出来,桃仁笑眯眯地道:“娘娘,太子妃殿下还没走,殿下说要留下来陪您说说话!”

    郑贵妃下意识打了个寒噤,觉得金兰不怀好意。

    随即一声嗤笑,就算金兰来者不善又怎么样?她是堂堂贵妃,难道会怕一个入宫不久的小丫头?

    还是乡下地方出来的村丫头!

    郑贵妃大踏步走出里间。

    金兰果然没有走,看郑贵妃出来,含笑问:“娘娘刚才没呛着吧?”

    郑贵妃觉得喉咙又痒起来了,一个白眼丢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宫人们难得看郑贵妃这么精神,对视一眼,笑着搬来牌桌,拉着金兰一起陪郑贵妃抹牌。

    郑贵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一眼金兰,仿佛很嫌弃她似的,目光带了几分挑剔:“太子妃会抹牌吗?”

    金兰微笑着说:“会一点。”

    宫人们设好牌桌,簇拥着两人挪到暖阁里打牌。

    郑贵妃先坐了,示意金兰也坐下:“话说在前头,本宫不和你客气,待会儿输光了别哭哭啼啼的。”

    金兰笑而不语。

    一刻钟后,郑贵妃看着手里的牌,再看一眼金兰,眉头紧锁。

    半个时辰后,郑贵妃面容沉凝,眼神阴鸷。

    陪坐的宫人瑟瑟发抖,不断朝金兰眨眼示意。

    金兰视若无睹,放下手里的牌,嘴角微弯:“承让。”

    郑贵妃牙关紧咬,双眸圆瞪,脸涨得猪肝一样,腮边铅粉簌簌抖落。

    宫人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出一声。

    暖阁里只有花牌跌落在牌桌上的声音,以及郑贵妃压抑不住的、满是怒气的喘息声。

    郑贵妃额前青筋浮动,牙齿咬得咯咯响,沉默了一会儿,摔了手中的象牙牌,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再来!”

    又打了一圈,不到一刻钟,金兰又赢了。

    郑贵妃专门用来放散钱的箱子已经空空如也。

    咔哒一串脆响,郑贵妃紧攥的骨牌纷纷跌落在牌桌上,手背青筋狰狞。

    宫人吓得心惊肉跳,正要起身跪下,帘外传来通禀声:“娘娘,万岁身边的夏爷爷说万岁中午在仁寿宫陪着老娘娘用膳,夜里再过来。”

    这一声打破阁中僵持的气氛,宫人心中直念佛,暗暗松口气。

    桃仁趁机打乱桌上的骨牌,笑呵呵地道:“娘娘,一晃眼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郑贵妃面色阴沉,冷冷地盯着金兰,目光阴寒。

    金兰没事人一样低头翻看赢来的彩头。郑贵妃瞪了她半天,她毫无反应。

    郑贵妃忍了又忍,怒火熊熊燃烧,很想一把摔了牌桌。

    然后呢,让天下百姓耻笑她堂堂贵妃因为输了牌大发雷霆?

    郑贵妃深深吸口气,压下怒火,一字一字地道:“太子妃,你很好!”

    平时德王妃她们陪她抹牌,谁敢赢她?

    太子妃居然把把都赢!哪怕宫人们急得直接出声提醒她,她还是照赢不误,一点情面都不留!

    金兰示意身边近侍替自己收好彩头,淡淡地道:“都是娘娘让着我。”

    郑贵妃气血翻涌,心肝肺像被火烧一样,浑身都疼。

    宫人知道她气狠了,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

    金兰也站了起来,正要告退,郑贵妃叫住她:“赢了本宫的钱就想走?你留下来用膳,下午接着陪本宫抹牌!”

    宫人傻眼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留下太子妃?

    要在以往,娘娘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金兰侧头和小满说了几句话,笑着婉拒:“不敢叨扰娘娘,宫中还有庶务没来得及料理。”

    说着便告退出去。

    郑贵妃一腔怒火还没撒出来,金兰已经在宫人的簇拥中转身走了。

    宫人目瞪口呆。

    郑贵妃也愣了一会儿,险些气得呕血:居然就这么走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郑贵妃面容沉凝,一言不发。

    宫人们汗如雨下。

    半晌后,郑贵妃霍然一个转身,猩红指尖指着在门口不停扒拉、想去追金兰的狮子犬:“给本宫送去膳房炖了!”

    桃仁吓得直抖。

    ……

    金兰从昭德宫出来,穿过树影婆娑的长廊,出了一会儿神。

    小满跟在她身后,打起罗伞为她遮挡日晒。

    她停下脚步,吩咐小满:“你先回去,领着胡女史去刑堂走一趟,宋女史是她的旧相识。”

    小满会意,笑了笑,点头应是,把罗伞递给洪山,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

    仁寿宫。

    周太后半靠在榻上,老泪纵横,哭诉御史多管闲事,她娘家侄子是朝廷册封的伯爵,打死几条人命算什么?御史怎么总揪着不放?

    嘉平帝安慰周太后:“这事朕已经叫司礼监的人去处理了。”

    周太后哭了一会儿,帕子按了按眼角,冷笑:“依哀家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讪君卖直,沽名钓誉!皇上不该纵着他们,否则以后他们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轻狂!不如远远打发了,免得他们又指手画脚。”

    嘉平帝心中暗叹。御史是皇家用来遏制内阁文臣的手段,他们既然能够随意弹劾朝中大臣,自然也能弹劾外戚,如果为了这点小事就随意降罪于御史,以后还有哪个御史敢仗义执言?随他们弹劾就是了,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处置周家表弟。

    他虽然胡闹,还不至于动不动就杀文官。

    见嘉平帝没有处置御史的意思,周太后甚为恼怒,板起脸孔怒斥:“难道皇帝就眼睁睁看着周家人被欺辱?那可是你母亲的亲侄子!是你亲表弟!我们母子俩受了那么多苦,多亏周家在外面帮忙照应。你如今贵为天子,就忘了以前咱们母子俩受苦的时日了?哀家从来不为难你,就求你这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到?”

    嘉平帝皱眉道:“阿娘……表弟确实当街打死了人,大庭广众之下,民心浮躁,这事瞒不住,御史也只是抱怨几句罢了,随他们抱怨去,朕不会让表弟受委屈。”

    周太后冷笑:“今天他们敢弹劾周家,谁知道明天他们是不是就要逼陛下大义灭亲?陛下耳根子软,哀家却不是受气的人!陛下必须严惩那几个御史!”

    嘉平帝叹口气,只得放缓了语气:“您先消消气,儿子真要惩治那几个御史也不能现在下旨,等风头过去再说。否则朝臣义愤,事情更不好办。”

    周太后就是等着他松口,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皇上,哀家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周家,哀家这是为了你!你要记住,你才是一言九鼎的天子,你得拿出君王之威,让那些朝臣怕你敬你,你不能被那些朝臣给辖制住了!”

    嘉平帝心神俱疲,干巴巴地答应一声,示意宫人传膳。

    周太后逼着嘉平帝给出了保证,心情畅快,留下皇帝用膳。

    下午嘉平帝回乾清宫,周太后问宫人:“昨晚皇帝又留宿在昭德宫?”

    宫人应是。

    周太后冷哼一声。

    宫人小声道:“老娘娘,中午奴婢去昭德宫传话,太子妃也在。”

    周太后诧异地抬起头:“太子妃怎么会去昭德宫?是贵妃叫她去的?”

    太子妃从来没去过昭德宫。

    宫人回答说:“贵妃没有给太子妃下帖子,宫人说太子妃是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的。贵妃娘娘很高兴,两人说说笑笑的,打发了其他人坐在里间说私房话,贵妃还拉着太子妃抹牌。奴婢听昭德宫的人说,贵妃娘娘很喜欢太子妃,她养的那只狮子犬每次看到太子妃就跟过去撒娇。”

    周太后脸色沉了下来。

    狮子犬的事情她知道,那是只蠢狗。

    太子妃怎么会主动去昭德宫?

    虽说之前不管她怎么挑拨离间,郑贵妃和东宫一直消消停停的,从来没起过争执,但是太子妃始终对昭德宫敬而远之,绝不会无缘无故主动跑去昭德宫陪郑贵妃抹牌。

    其中必有蹊跷。

    周太后忽然没来由觉得一阵烦躁。

    ……

    小满腿脚快,一路小跑着出了昭德宫,叫住传话的人,要他们领胡广薇出宫。

    大半个时辰后,胡广薇神情恍惚地跟着小满踏上马车。

    车窗外的嘈杂人声传进耳朵里,胡广薇猛地回过神,透过被轻风掀起一条细缝的车帘看向车窗外。

    目光贪婪而又热切。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出东宫一步,只能老死在偏殿里。

    太子妃没有折磨她,每天好吃好喝养着她,还每隔一旬就叫人从翰林院翻找藏书送到她房中给她解闷,从不禁止胡令真去探望她,但就是不许她踏出偏殿一步。

    胡广薇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凝望车窗外热闹喧哗的市井,泪盈于睫。

    她真的怕了。

    马车晃荡了一下,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小满冷冷地道:“女史,下车吧。”

    音调又尖又细。

    胡广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冷汗涔涔:好端端的,太监为什么会带她出宫?他们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她吓得浑身发软。

    小满狞笑,攥住她的手腕:“您还记得宋女史吗?”

    胡广薇厌恶阉人,不想露出太害怕的神情,努力挺起胸膛,双手却不停发抖:“哪个宋女史?”

    小满慢条斯理地道:“宋宛宋女史。她在宫里坏了规矩,被郑贵妃赶出了宫,胡女史和宋女史是旧相识,既然你们相识一场,不如就由您亲自来送宋女史。

    胡广薇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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