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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往事,千夜才知道师父为什么一直神神秘秘的,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因这《逆水诀》修炼到十层境界,皮肤和常人不同,只要了解碧云天这个门派功法的人,就很容易知道钟神秀的身份和师承门派。
讲完了故事,千夜却对师父的门派更感兴趣了。
?临沉思道:“碧云天有高明的医术,有兵器铸造术,还有厉害的武学,无论如何也不该衰败的……”
钟神秀哈哈一笑:“一个门派的没落与否,并不在于它门派的学术和武功是否厉害,而在于时势。时势造英雄,当年祖师爷冥玑真人顺应时势创立本门,在隋末唐初那个战乱动荡、天灾人祸频发的时代,碧云天确实替天行道,让许许多多老百姓免于战乱和天灾的祸害。但到了盛世,朝廷就会把这样势力强大、威望太高的江湖门派当成匪寇,忌惮其武力势力和对平民百姓的思想操控。所以,乱世出英雄,和平盛世则多隐士,亘古不变。”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的师公就是为此才隐居山林的。但为了门派的传承,他一生谨慎挑选弟子,毕生只有两位徒弟。至于能不能把碧云天的武功学术传承下去,他相信自有天命。”
千夜听了,看了一眼?临,问钟神秀道:“师父,你以前对我说过,必死之人未死,这天下就要变了。也就是说,你明知道我和?临都难逃一劫,还是逆天改命来救我们,如果师公还活着,他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钟神秀望着?临,从?临的脸上,他仿佛又看见了姬衡的影子,心中涌起一丝苦涩之意。
“你们师公当然不会同意……阿蘅的观念和你们师公一样,认为天数难以改变,所以,她才会毅然入宫,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甚至……她算到?临的命运,算到?旭的命运,也看透了自己的命运,却并没有决心去改变。只是,我当年以为她自尽而死,不禁万念俱灰,推算出?临有生死大劫,忽然生出逆天改命给阿蘅看看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浓烈恨意,“老天爷要我和她生离死别、悲苦一生,已经够残忍,如何还要让她的孩子都躲不过厄运?我恨,所以我决定,拼着背负和天意作对的罪孽,也要和命运抗争一次!”
?临想起幼时钦天监解说他的命运,令南宫燮对他这个儿子不再钟爱,甚至漠然视之,他心里仍然觉得心寒不已。
如果没有钟神秀,他相信自己已经在三年前城郊埋伏那一战死去,而千夜恐怕也一样,死在王府遇袭那夜。
念及此,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因为对歃血盟的仇恨,也因为对钟神秀的感激。
他躬身向钟神秀一拜:“三年前仓促一见,不知师伯身份,也未及拜谢救命之恩,师伯,请受?临一拜。”
说着,当即跪下,规规矩矩地稽首在地。
钟神秀看着?临一扫皇族的高傲,对他行了最贵重的礼仪,他淡淡一笑,抬手扶起了?临。
可是?临还没有起来,千夜又挨着他,恭敬地跪在钟神秀面前。
“师父,”她抱拳道,“也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她和?临一样行了大礼。
“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铝耍?炱鹄础!敝由裥阌行┎荒头痴庑├窠凇
千夜却没有起来:“师父,千夜有个不情之请,求师父答应。”
“哟呵,”钟神秀歪着头,负手瞧着千夜:“什么请求,要跪着说?一定是想坑师父……既然如此你就别说了。”
千夜见钟神秀拒绝,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不由望了?临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劝服钟神秀。
今天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说到这里,?临当然明白千夜想要求钟神秀什么事,可以说这件事,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了。
他也依然跪着,仰视钟神秀,抱拳道:“师伯传授千夜玄妙步法,让她在寿宴上震慑北燕使团,可是没想到,正因为千夜的惊艳一舞,令那卑鄙无耻的苏克生出轻薄心思。他暗中派人求太皇太后,以千夜为此次朝会比试的彩头。千夜知道无法让太皇太后收回这决定,于是自请参与朝会比试。”
钟神秀当时就在现场,但是他是为了保护千夜而去,并没有发现苏克的小动作,就连千夜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戏。
此刻听?临一说,千夜气坏了:“原来是苏克搞的鬼!昨天在梨花台外遇到他,我就觉得他是个祸端,才借假名字来掩饰身份,没想到冤家路窄,还是被他算计了。”
钟神秀闻言大怒:“那厮对我乖徒儿垂涎三尺,我当时不想多生事端,才暂时放过了他。他竟然不知死活,提出这种猥琐无耻的要求,真不知道北燕皇帝是怎么教儿子的,教出这样一个败类!”
?临道:“正因为大皇子苏离殇尚在襁褓之中就被带回了龙钺国做质子,北燕皇帝和皇后对第二个儿子尤为宠溺,似乎借此弥补心里的空缺。因此,苏克是北燕公认的太子之选。我打听到,这次出使龙钺,他只要率领使团,夺得头彩,回到北燕,就会被立为太子。以他的狂妄自负,一旦掌权,必定会挑起两国边关战争,致使生灵涂炭。”
“哼!他想赢得美人归,携功劳、当太子,做梦!”钟神秀望着千夜,咬着牙道,“我徒儿若是许配那种莽夫,简直是明珠暗投,”说着,他把千夜和?临扶了起来,“千夜,你放手去比试,师父会看着北燕,绝不让他们有出千作怪的机会!”
?临也站了起来,笑看着千夜。
千夜笑道:“师父,朝会比试,我会和?临他们并肩而战,那些小人不会有赢的机会。我求师父的,是另外一件事。”
钟神秀看着千夜恳切的眼神,慢慢放下了手,负于身后,目光变得异常凝重。
“你是想求我,将碧云天的兵器铸造术传授给你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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