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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莽是普通猎户,他难以抵抗这样的阴寒带来的恐惧。看到威莽四肢已经不能协调,拓跋连城小声说:“大哥你带大叔到我们刚才藏身的地方,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一个人能行吗?”赫连宏豹问道。
“当然。”
“那我们先回撤,你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逃,不要勉强。”
拓跋连城点点头,小心爬下小溪边上的半截岩壁。
这里的水流不是很深,三尺有余,在平缓的地方几乎没有流速,有几处高起来的断岩将支流沟壑分成几段,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水,这就增大了拓跋连城悄悄通过的难度。如果全部有水,那就容易的多,因为水就是掩体。好在天色漆黑,在这样低洼的支流沟里偷偷潜伏,还是有利的。
拓跋连城并不着急,只要天亮前将药物撒到甘露泉边皇族军队汲水的岸边就可以了。
猎人的潜伏能力是一流的,其他部族的人无法想象。
拓跋连城从支流上游段一直摸索到甘露泉边,将这里的地形牢记在心,返回赫连宏豹他们藏身的巨石之后。
看到全身湿透的拓跋连城,威莽惊恐地问:“你不冷吗?”
拓跋连城淡淡一笑:“无妨。那边我已经探查清楚了,就等四更时分我再次前往,现在我们找一个石缝休息一下。”
三人沿着石壁仔细搜索,发现一处非常理想的藏身之所,有一条岩峰大约有四五尺宽,尽头处是绝壁没有通路。
威莽看了看说:“就是这里了。”
拓跋连城点点头说道:“你们二人在里面休息,我在入口这里守着就好。”
赫连宏豹一边打开兽皮袋一边说道:“也好,下半夜我换你。”
“不用,黑夜对于我来说其实意义不大。大哥你安心休息。”拓跋连城说道。
赫连宏豹知道拓跋连城自小就可以在黑夜中视物,也知道他自小就有的超人能力,于是就打开兽皮袋,钻到里面。
寒夜如冰。
拓跋连城打坐调休,身体逐渐陷入天人两忘的状态。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视力逐渐朦胧,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周围黑漆漆的,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他吞噬,难道又是那难以摆脱的梦境?
拓跋连城有点发慌了,茫然中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那永久的黑暗。突然有冰凉的液体掉落在他的脸颊,冰冷渗骨,是雨水还是血滴?
黑暗,那吃人的黑暗,他淋着不知是什么液体迷茫在漆黑的夜里,脸颊湿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他自己懦弱的泪水,为什么他逃不了,怎么走都是黑,拓跋连城害怕自己从此走不出这样的黑暗,不知该怎么办,周围没有人,救命?可又有谁能救得了他?他感觉到自己贴着岩壁,蜷着身体直哆嗦,夜黑如墨,心如刀绞……
拓跋连城甚至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只是黑暗,仔细搜寻梦里并没有明月翎,这让梦境中的拓跋连城才放下心来,因为不是那走不出的三劫连环的噩梦。在心里他挣扎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感觉自己从半梦半醒之间醒来。抬头看看星空,大致确定了一下时间,天光微明。
看到赫连宏豹和威莽还在熟睡,拓跋连城唤醒二人。
“大哥,你们还是在这里守候,我到甘露泉边下药。”
“你注意安全,有危险就快点回来,我们接应你。”赫连宏豹安顿道。
拓跋连城点点头转身离开,因为路线已经探查清楚,他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再次走到藏魔洞最近的地方,拓跋连城闻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就是来的路上异形攻击他们时的那种味道,这让他心里有一点害怕。因为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才害怕,如果知道了对方是何物,就是在厉害,在心里有准备的情况下,作为猎人,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心理状态。
沿着支流缓慢涉水而下,很快就看见了必经的那座破损木桥上,一位皇族士兵站着守夜,这意外的情况让拓跋连城有一点迟疑。仔细观察桥下的流水,拓跋连城觉得水流深度超过三尺有余,那么,就有可能潜水而过。
守夜的皇族士兵在桥上来回踱步,应该是寒冷的原因,他很少观察支流沟底的情况,这天寒地冻的山谷,按照正常的思路,不可能有人会从水里出现。
拓跋连城慢慢潜入水下,面向上仰躺在水里,脚在下游方向,缓慢随水流向木桥边移动。
十丈、九丈、八丈,在水流的掩护下,拓跋连城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木桥近处。
皇族的执勤士兵肯定是只看守路面上的情况,怕人从西面混入大营,根本就没有想过水里还有人会潜伏进来。
透过头顶不足半尺的流水,拓跋连城看到了那闪烁晃动的火把,也看到了晃动的木桥。虽然很模糊,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对空间的感觉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透过水流倒影还可以看到模糊的景象。
三丈、二丈、一丈,他悄悄潜伏到了桥下,换一口气。此时,拓跋连城才看清楚原来木桥上有两位皇族士兵,来的一位士兵是换岗值班的,替换了前面那个士兵。
“有什么情况?”一个士兵问道。
“很安静,没有任何发现。这里感觉到鬼气森森的,要不要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值守?”
“你去休息吧,果然是胆小鬼。哈哈哈!”
木桥上传过“噗通噗通”的脚步声后,一个士兵就离开了。拓跋连城等了一会儿,感觉到值守的皇族士兵离开了木桥,就再次潜水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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