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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七七挣扎着手腕，不愿与他继续周旋。
“放开我。”
顾北?反而越来越用力，似是要将叶七七暴风般地吞噬。
“你先告诉我，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他的眸光又变得阴鹜，似是猛兽看到了猎物，“否则，后果你比我清楚。”
“本来就没有人，我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叶七七说谎的时候，一向脸不红心不跳。连暴露心虚的微动作都被她隐藏得极好。顾北?被她的坚定有所打动，差点相信了她的话。
“你确定你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是我油盐不进还是你不肯坦白？”
“是你脑子一根筋！”
“那你为什么疏远我？”顾北?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之前给我希望的是，现在给我绝望的也是你。叶七七，你当我顾北?的感情是玩具，玩来玩去的很好玩么？”
“我！”叶七七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无从下手。
“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感情和谈合作一样轻而易举。但是叶七七，我第一次不知所措，第一次不会思考，第一次措手不及，都是因为你。你让我明白，感情不是像谈合作那样互利互惠，也不仅仅是你情我愿。这东西太复杂了，复杂得让我也无能为力。”
顾北?的眸光专注又认真，掺杂着些许的难过，还有太多看不透的深邃。
“叶七七，我顾北?非常偏执，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既然你招惹了我，你就不要再想着逃得了。”
“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对女人说这一句话，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叶七七眼底的惊诧清晰可见，既是在对顾北?的真心惊讶，也是在对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感到诧异。
她心中的天平几经动摇，顾北?的一本正经令她心悸。在她为之心动之际，她的脑海里又会骤然蹦出林渺霜的笑脸，以及她柔软却又铿锵的告诫。
“叶七七，我……”
“总裁，”叶七七倏然打断了顾北?，抿唇轻声道，“你不必再在我身上寻找安慰了。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的心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
“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坚持，什么事情该见好就收。我只是个再渺小不过的女人，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北?的嘴角仿佛垂柳，冷酷薄情。他的鹰眸微眯，想要竭力从叶七七的脸上找出她弄虚作假的痕迹。
可惜，没有。
她的小脸写满了坚定和固执。这明明是顾北?曾经最喜欢叶七七的一部分，可就在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她的坚定固执如此碍眼，碍眼得让顾北?想要将这些表情生生地从她脸上剜去。
“叶七七，你以为你说这些鬼话，我就会轻易放弃么？”
“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叶七七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我投的简历石沉大海，我找的房子不能联系，这些都是你做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明白，你就算能用这些困住我，可我的心也不会再复苏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她的话无形地扎在顾北?的心里，刀刀致命。
“所以，与其让我给你继续添堵，不如尽早放我自由。我们尽早两清，皆大欢喜。”
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叶七七只能残忍地割舍自己那刻萌动不久的心。
她本以为顾北?只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再任性一会后，仍会像往常一样遂她的愿。
殊不知，她的话却引来了更大的一轮风暴。
“叶七七！”顾北?咬牙怒吼，稍稍抬手，一拳锤在叶七七右耳边的门板上，震得门板直接凹陷下去一块。
叶七七知道，这是顾北?发泄怒意的方式。
“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人了？”顾北?的眸光泛着腥红狠戾，仿佛只要叶七七敢说出一个“是”字，他就会立马去灭了她那个所谓的心上人。
所幸，叶七七回答：“不是。”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两清？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心死？我告诉你！你在我这里永远不可能两清，我对你的感情，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心死了我就帮你捂热，不喜欢了我就对你好。我以前有办法让你喜欢我，我仍然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我就不相信，你会永远看不上我顾北?！”
“对不起，”许是叶七七自己都觉得残忍至极，她闭上了双眼，道，“总裁，没用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停留在眼眶边，温热了她的整个眼部。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顾北?的怒骂殴打，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如约而至。她反而被一双大臂搂入怀里，顾北?的胸膛依旧如当初那般温暖强硬。
大掌来回抚摸着她的发丝，低沉醇厚的音调随之而来：“七七，我早就说过。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听闻此话，叶七七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宣泄而出。
为什么她和顾北?的中间会隔了一个林渺霜？为什么林渺霜要唤醒她的美梦？为什么她不能成为顾北?的独一无二？为什么她喜欢的人永远不能和她有好的结果？
“七七，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你值得的那个人，好吗？”
顾北?从来没有向现在这么软糯地哄过任何一个人。
张爱玲有句话说的好，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顾北?也正应了张爱玲的这句话，喜欢到卑微，甚至带着祈求的音调，令叶七七疼惜不已。
……值得吗？
他当然值得。
只是她自己跨不过那道坎。
她全心全意地喜欢着顾北?，所以不甘于只做某人的替身来被他喜欢。她想要的是相濡以沫，一生一世，毫无杂质的爱情。
而毫无杂质的爱情，顾北?给不了。
“对不起，”叶七七哽咽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顾北?以示安抚的大掌骤然停在半空，眼中似是弥漫了淡薄的水雾，盛着若干难以言说的情绪。
整个人像是气球泄了气似的瘫软无力，就连拥抱叶七七的力气都似乎已经用尽。
叶七七趁机从他的怀中退出，再朝着他颔首致歉，而后毫不留情地冲出了顾北?的家门，直至踪迹难寻。
留下顾北?瘫坐在玄关的一侧，挠头自嘲，意气难平。
与此同时，已经跑回了自己家的叶七七，接到了一通来自江修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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