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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是一个成功的审讯能手。
在顾北?骄横气焰的逼迫下,林渺霜胆战心惊地畏畏缩缩。特别是在周围还有两个杀伤力极大的强壮男人的包围之下,她只得老老实实地全盘供出。
“我派我手下的人找青龙堂的人购入了‘可乐’,接着让他找个机会,隐人耳目,去给孤儿院的院长注射下去。”
林渺霜口中的‘可乐’,正是黑圈中流行于处置叛徒的禁药。因为液体黑色的外表形似可乐,且有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所以渐渐地,黑圈中人都不用它拗口的原名来称呼,直接用了‘可乐’一词,代替这种致命毒药的名称。
“一直帮你办事的那个人是谁?”
顾北?终于问到了林渺霜最怕的问题。
她怕的是,如果自己供出了翟庄纯,那么就等于之前在拈花湾的经历,包括翟庄纯对叶七七所做一切坏事,她都承认了自己是幕后指使。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单纯地说自己杀了院长的话,她还不至于落到太过凄惨的地步。
但要是她真的供出了翟庄纯是她的手下,她的下场可不只是能够用惨字来形容的了……
以顾北?的手段来看,她可能会生不如死!
“不说话,是在盘算着怎么骗我么。”
顾北?冷冽地勾起唇角,一个残忍的微笑,堪比神话里夺命的修罗。
他冷冷地道,“再不说,我就——”
“肖依依!”林渺霜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个名字,“是肖依依!她是我的手下!是帮我杀了买药杀了院长的那个人!”
“肖依依?”
在顾北?整整二十九年的生涯里,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扭头对属下命令道,“去,立刻去查肖依依这个人。”
顾氏情报网的检索速度十分之快,足够与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系统相媲美。不到一分钟,情报网的工作人员便拿着一份文件,递给了顾北?。
林渺霜的背脊一阵发凉,她现在只祈祷蒋若的造假能力能够好一些,能够天衣无缝地瞒过顾北?就好。
顾北?翻看着文件,文件上关于肖依依的描述,俨然令他有些微惊。
肖依依,和叶七七同岁,和叶七七同一个孤儿院,并且和叶七七以前还是上下铺的关系。
曾经和叶七七如此要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沦落到给林渺霜当枪使的地步?
“你确定是她?”顾北?目光怀疑,“你知道,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确定!我没有说谎!”林渺霜笃定地点头,坚决的语气侧面表明了她的决心。
如果要她落到生不如死,她还不如冒险扭转一局,说不定还能改变她的命运。
顾北?的眼神由浓烈的怀疑转变为肃杀的凶残。
“她人在哪?”
林渺霜反应过来,“在,在顾奶奶给我安排的别墅里。”
顾北?转而拨出电话,“慕闻,现在立马派人去琅庭雅苑的别墅里,抓一个叫肖依依的女人。”
在不被察觉之际,林渺霜的眼底闪过一层得逞的诡异。
她知道,这一局,她赌赢了!
除了她的特别要求,翟庄纯平日里都会住在北郊一处隐蔽的别院里,很少去到她的别墅。
但愿翟庄纯能机灵些,别拖了她下水。
顾北?下达完命令,又看回了林渺霜,“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杀院长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
林渺霜突然嗤笑一声,好像将顾北?的残忍完全抛之脑后,好像她的世界里仅余下了她一人。
“你笑什么?”顾北?的鹰眸微眯。
“我的动机,不就是因为你顾北?么。”
顾北?双眉骤然紧蹙,“你在说什么鬼话?”
“北?……”她先是轻唤了他一声。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爱你,我非常爱你,我做了梦都想让你也来爱我,”林渺霜的眼神逐渐失焦,“但你呢?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叶七七!一刻都没有过我的存在!我恨她!恨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你的心!恨她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你还是爱她!”
“所以,我要报复她!我要狠狠地报复她!我要把她踩在我的脚下!”
顾北?嫌恶一瞥,“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早就为了你发疯了!”林渺霜的眼白猩红,越说越激动,“我就是要让你和叶七七做不成神仙眷侣!当不了戏水鸳鸯!看到你们好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屈辱!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绝不!”
顾北?睥睨,“你知道你是在自寻死路吗?”
林渺霜在想着要说出这些话时,就没想过让顾北?放过她。
“你是神通广大的顾北?,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何必还要问我。”
“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不会脏了我自己的手。”
他从袖口里抽出一枚小型的袖口,“这是一个微型的录音机。你刚刚说的所有话,都已经被我录下来了。”
林渺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难道你要!”
“没错,我会对你提出诉讼。”顾北?轻蔑一笑,“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监狱!
那是林渺霜一生都没有想过会进去的地方!
她知道,一旦她进了监狱里,只怕会比在顾北?手下还要惨!
那就是一条通往绝望的死路!
“北?!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送我进监狱!”林渺霜破嗓大喊,“北?!”
她的求饶也是徒劳。
顾北?转过身,走出了这个令他作呕的空间。
他将录音设备交给一个属下,嘱咐道:“拿这个,明天递交法院,务必让她被判无期徒刑。”
属下握紧录音袖口,乖乖领命。
顾北?回到了地下停车场,启动了他的兰博基尼。
在深更半夜,路上车辆甚少的c市夜色里,他加足了最大的马力,漫无目的地加速狂飙。
他以违反了交通规则的时速,围着绕城高速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单纯地想要发泄。
或许是他突然发现,偌大的c市里,竟没有一盏为他而留的灯光。
顾北?的手摸向了车载箱,打开盖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盒包装完好的香烟。
自从他和叶七七接触甚多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个东西。
她不说,但是他能从细节里观察到,每次走过有人抽烟的场合,或是残有烟味的地方,她的眉心都会皱起来,这是她不开心的证明。
为了不让叶七七不开心,他索性连烟也戒了。
看着那包烟,顾北?静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将车载箱的盖子合上,没有去动它。
绕城高速上人迹罕至,连柔黄的灯光也显得孤独至极。
最终,他还是开往了省人医。到了叶七七的重症监护室门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偷偷地窥视着她。
叶七七安心地睡着,江修然趴在她的床沿也沉沉地睡下,两人的手掌隔着一拳的距离,好似从来不曾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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